女友前任住进我买的婚房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时，玄关那双锃亮的男款皮鞋像一记闷棍敲在我脑门上。

＞厨房里传来女友林薇轻快的哼唱，

还有另一个男人低沉的笑声——属于她分手三年却念念不忘的初恋周扬。

＞“临时借住几天嘛，”她捏着汤勺冲我眨眼，“你最大方了，对不对？

”＞深夜去厨房倒水，却看见周扬的手随意搭在她睡裙腰间的蝴蝶结上。

＞我砸了水杯冲进卧室，拉开衣柜门想收拾行李，

却看见里面塞满了搬家纸箱——＞收件人赫然写着周扬的名字，而最上面压着的，

是我逾期三个月的房贷催缴单。---那天晚上十一点半，

我才把自己从一堆散发着油墨味的图纸里拔出来。脖子僵得像生锈的轴承，

稍微一动就咔咔作响。连续熬了三个大夜赶那个要命的投标方案，

感觉灵魂都被甲方抽走了大半管。办公室死寂一片，头顶的日光灯管滋滋地响，

惨白的光线照得人脸发青。我揉着快要炸开的太阳穴，瘫在椅子里，

盯着电脑屏幕上终于定稿的“最终版最终确认稿”发呆。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林薇发来的微信。一张图片，暖融融的灯光下，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牛腩面，汤色红亮，

面条上卧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配文：犒劳我家大功臣的夜宵已备好，

等你回家暖胃暖床哟~亲亲后面跟着一串红唇和爱心的表情包。

心里那点被工作榨干的烦躁和疲惫，像是被这碗面和那些表情包轻轻熨了一下，

瞬间软和了不少。我扯了扯嘴角，回了个马上到！饿死了！外加一个飞奔的小人。

想到家里有热饭，有她带着笑意的眼睛，还有那张软乎乎的床，

脚下灌了铅似的沉重感都轻了几分。一路开车，脑子里还残留着各种数据参数在打架，

但林薇那条微信像个小太阳，照得归途都暖洋洋的。

我甚至在小区楼下那家24小时便利店停了一下，买了她最喜欢的海盐芝士蛋糕，

还有一提冰啤酒。得犒劳犒劳她，也犒劳犒劳终于熬出头的自己。停好车，拎着蛋糕和啤酒，

电梯平稳上升。看着楼层数字跳动，心里那点暖意越来越浓。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客厅温暖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沾染的夜寒。

我下意识地弯腰换鞋，目光习惯性地扫向鞋柜。动作猛地僵住。鞋柜旁，

规规矩矩地摆放着一双陌生的男式皮鞋。深棕色，款式经典，鞋头锃亮，保养得极好，

一看就价值不菲。它们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占据着玄关最显眼的位置，

像两个沉默又突兀的入侵者，瞬间刺破了我心里那个暖洋洋的、名为“家”的肥皂泡。

不是我的。我爸的鞋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不适感的电流，

从脚底板瞬间窜上了天灵盖，激得我头皮一阵发麻。脑子里嗡嗡作响，

刚才那点暖意和期待被冻得渣都不剩。拎着蛋糕和啤酒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塑料袋发出刺耳的窸窣声。厨房里传来说话声和笑声。“……扬哥，你这火候掌握得可以啊！

”是林薇的声音，带着一种我很久没听过的、轻快又略带点娇憨的语调，尾音微微上扬，

透着亲昵。“跟你比还差得远，”一个低沉温和的男声笑着回应，声音很悦耳，

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磁性，“当年你可是我们系公认的小厨神，我这都是班门弄斧。

”这个声音……这个称呼……周扬？！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沉，

几乎要停止跳动。血液轰的一声全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冻结。周扬！

林薇那个分了三年，却在她心里阴魂不散、占据着所谓“白月光”位置的初恋前男友！

他怎么会在这里？！在我和林薇的家里？！我像个被钉在玄关的木头桩子，动弹不得，

只有耳朵还在忠实地捕捉着厨房里传来的每一个音节，每一丝笑意。那笑声，那交谈，

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得我耳膜生疼。就在这时，林薇端着一碟切好的水果，

脚步轻快地转过厨房门廊。她穿着一件宽松柔软的米白色家居服，长发随意挽起，

露出纤细的脖颈，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居家的、放松的暖意。

看到我杵在玄关，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更盛，眼睛弯成了月牙：“呀！回来啦！辛苦辛苦！

饿坏了吧？”她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想接过我手里的东西。

我的视线却死死地盯在她的脸上，又缓缓移向厨房门口。周扬的身影也出现在那里。

他个子很高，穿着质地精良的烟灰色羊绒衫和休闲裤，身形挺拔，姿态闲适。

五官是那种无可挑剔的英俊，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整个人透着一股养尊处优的精英气质。他手里拿着锅铲，

姿态熟稔得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周扬脸上的笑容不变，

甚至还对我微微颔首，那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或者说，

一个暂时拥有这间屋子使用权的租客？“嗨，陈默。”他开口，声音依旧温和有礼，

听不出丝毫波澜，“刚回来？辛苦了。”林薇似乎完全没察觉到玄关处骤然降至冰点的气氛，

或者说，她刻意忽略了。她从我手里拿过蛋糕和啤酒，手指不经意地碰了碰我的手背，

带着点安抚的意味，然后转过身，脸上笑容灿烂地对周扬说：“扬哥，你看，他还买了蛋糕！

正好当饭后甜点！” 她一边把东西往厨房岛台上放，一边扭头冲我眨眨眼，

用一种轻松得近乎撒娇的口吻说道：“对了老公，扬哥他……最近遇到点小麻烦，

暂时没地方落脚。我想着咱们这客房空着也是空着，就让他先住几天过渡一下。

反正就几天嘛，你最大方了，肯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她的话语像一串滚珠，

轻快又理所当然地砸出来，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她捏着汤勺的手势，

她微微歪着头看我的眼神，那里面甚至带着点……狡黠？笃定？仿佛在说：看，

我替你做了个决定，你一定会同意的，因为你是“大方”的陈默。临时借住？几天？最大方？

不会介意？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扎进我的脑子里。

怒火混合着一种被彻底无视、被随意安排的巨大荒谬感和屈辱感，

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涌、冲撞，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看着她那张依旧漂亮、此刻却显得格外陌生的脸，

再看看旁边那个姿态从容、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这里的周扬，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一路蔓延到指尖。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

像是被砂纸狠狠打磨过，半天才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住这？……周扬？

”声音嘶哑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对啊，

”林薇似乎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我的僵硬和语气不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带着点不解，

“就几天，扬哥找到房子就搬。是吧，扬哥？”她求证似的看向周扬。周扬微微一笑，

那笑容温和得体，无懈可击：“嗯，给陈默添麻烦了。主要是这次来得急，

租房市场又有点乱，暂时没找到特别合适的。薇薇心善，

看我为难就……”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你懂的”的包容感，“放心，我尽量不打扰你们。”尽量不打扰？我心善？

我心善？！一股邪火“噌”地顶上了我的天灵盖！他妈的这到底是谁的家？！

老子省吃俭用掏空积蓄买的婚房！老子熬夜加班累得像条狗！

就是为了让这个衣冠楚楚的前男友来“暂时落脚”、“尽量不打扰”？！“砰！

”我几乎是砸一样地把手里仅剩的车钥匙狠狠掼在玄关的柜子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巨大的反弹力震得我虎口发麻，钥匙弹跳了一下，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林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刚拿起的玻璃杯差点没拿稳。

周扬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只是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和……一丝隐晦的了然？仿佛在说：看吧，

我就知道会这样。“陈默！你干嘛呀！”林薇反应过来，声音拔高，

带着惊愕和被冒犯的恼怒，“吓死人了！”我胸口剧烈起伏，像拉风箱一样喘着粗气，

眼睛死死盯着林薇，又扫过周扬那张令人作呕的“绅士”脸。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愤怒、委屈、被背叛的感觉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可对着林薇那双带着怒气和不解的眼睛，

我竟然一个字也吼不出来。难道要我像个泼妇一样指着周扬的鼻子骂“滚出去”？

还是质问林薇“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在她看来，

这不过就是收留一个“遇到困难”的老朋友几天而已！我的愤怒，在她眼里，

恐怕只是小气、没风度、小题大做！憋屈！前所未有的憋屈！“我……不饿！”我咬着牙，

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像是砂轮在摩擦。说完，

我再也无法忍受厨房里那令人窒息的、混合着食物香气和无形硝烟的氛围，猛地转身，

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主卧，“砰”地一声巨响甩上了房门！

门板撞击门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震得墙壁似乎都在微微颤抖。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

外面隐约传来林薇压低了的、带着抱怨和尴尬的说话声，

还有周扬那依旧温和、仿佛在劝解的模糊回应。“对不起啊扬哥，

他……他可能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脾气有点冲……”林薇的声音带着歉意。“没关系，

理解。”周扬的声音温和依旧，体贴得令人发指，“是我突然打扰，给你们添麻烦了。

别跟他置气。”添麻烦？理解？别置气？哈！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了上来。我猛地扑到床边，

一头栽进枕头里，把脸深深埋进去。

被子上还残留着林薇常用的那款栀子花洗衣液的淡淡清香，此刻闻起来却只觉得讽刺。

枕头里发出沉闷的呜咽，像一头受伤的困兽。愤怒的火焰在身体里左冲右突，找不到出口，

烧得我浑身滚烫，指尖却冰凉。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客厅的说话声渐渐低了下去，

隐约传来另一扇房门关上的轻响。周扬大概回客房了。夜，死寂。

我像一具僵尸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窗帘没拉严实，

一道清冷的月光斜斜地切割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惨白的光带。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

反复播放着玄关那双锃亮的皮鞋，周扬那张从容微笑的脸，

林薇轻快地说着“你最大方了”时眨动的眼睛……还有他们刚才在厨房里，

那听起来无比和谐、甚至带着点旧日温馨的对话和笑声。胃里空得发慌，喉咙干得冒烟。

怒火烧干了身体里所有的水分。我烦躁地翻了个身，最终还是认命地掀开被子，

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打算去厨房倒杯水。客厅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