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诗季第三次醒来,眼前还是呼啸而过的山风和飘渺的云海,身体依然僵硬不能动。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心里响起bgm: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她明明正常地下班吃饭睡觉,怎么一睁眼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第一次醒来她以为是鬼压床,收拾一下心情又睡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以为是梦中梦,忍住惊慌继续睡。
这都第三次了,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刘诗季内心忍不住土拨鼠尖叫。
在她内心咆哮之际,一只温热的手按在她背上,她的所有心理活动都停止了,像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刘诗季只剩下害怕,用力睁着眼,全神贯注留意背上那只手的动静。
“噗。”
什么东西喷到她脖子上,温热粘稠,她猛地闭紧眼睛,等待下一步发生的事情。
过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脖子那块皮肤开始发烫,渐渐蔓延到全身,越来越烫,着火了一样。
经历这一连串诡异的事情,刘诗季心中慌张涨到顶峰,她好想喊救命。
“救命啊!”
突然喊了出来,她顾不得多想就地一滚,滚了几圈爬起来猛拍身上,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穿。
下意识抬头环顾西周,发现前面站着个男人。
“啊!”
她抱头蹲下尖叫。
眼前这个男人,穿着黑色古装,衬得他的皮肤白得发光,身后全束起来的黑发无风自动,上挑的丹凤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他面无表情地挥手,刘诗季再次动弹不得,嘴巴的尖叫突兀地停止。
刘诗季在后来才知道这个男人叫无咎,是维系这个世界的关键。
此时她颤着声音说,“你要做什么?
万事好商量,千万不要杀我。”
无咎食指点上她的脑门,“石头成精?
〞他放下手,翻看刘诗季的右手手腕,上面果然有他的印记,“本君心头血使你提前化形,你沾了本君的因果才会有这个符印。”
他抓起她的手腕放到她眼下。
看着手腕上奇怪的符号,遨游网文十几年的刘诗季惊呼,“卧槽穿越了!”
万万没想到。
上天会让她这种平平无奇的底层牛马穿越。
是看上了她二本的学历还是6分的颜值?
还是说可怜她被某股诈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眼下有个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解决。
“您能给我一套衣服吗?”
无咎沉默地背过身去,下一秒她身上凭空长出了一套灰色的男装。
布料划过皮肤,完美贴合她的身材,灰扑扑的衣服上没有任何缝合的痕迹。
刘诗季慢慢站起来,双手抬起,瞪圆了双眼,“这是穿到了修仙世界吗?”
无咎刚修复脚下大山的阵法,被底下镇压的魔物打伤心脉,体内灵力乱窜,喉头腥甜,需要赶紧回去疗伤。
他撑起结界,就地盘腿打坐,隔绝外界一切干扰。
刘诗季在身上翻看了半天,终于失望地确定,除了手腕多个纹身,她的身体什么都没有改变,还是现代那副身板。
她伸首手臂指向天边,“电来!”
没有动静。
“风来!”
没有动静。
“雨来!”
没有动静。
“什么玩意!”
她眼皮一松变成死鱼眼,嘴唇撇向一边。
无咎眉毛微动,淡淡地解释,“你刚化形,兼之法力低微,不能驾驭自然之力属于情理之中。”
他己经运转一周天,脸色红润了许多。
刘诗季见无咎态度虽冷,但知无不言,大着胆子虚心请教,“您好,请问您知道我是谁吗?
你又是谁?
还有这里是哪里?”
结界渐渐消退,无咎睁开眼看向她,“你不知道你是谁?”
刘诗季摸着自己的脸摇头。
他眼里多了分探究,但还是解释道,“你是石头化的精怪。
本君名号无咎,是现任魔君。
此处是人间泰山山巅。”
刘诗季跪坐到他面前,语气急切地追问,“这里真是修仙世界?
你是魔君?
怎么看上去这么正气凛然。
我是石头成精吗?
你认识孙悟空吗?
他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无咎眉头微皱,这个精怪说的话有点难以理解。
他挑了其中听得懂的问题回答,“你是石头成精,但孙悟空是石胎,不是石头精,他两百年前己经成佛,本君听过他的名号,但不认识。
本君是神,天庭任命管理魔界的神官,不是魔。”
居然真的有孙悟空!
两百年前成佛,那现在不是唐朝末年就是宋朝。
这是整到哪个架空时间来了?
刘诗季神情变幻,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正波涛汹涌。
她失落地叹气,“唉我还是想回去现代,虽然当牛做马,但是有我可爱的爸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而且科技发达,生活便利。”
无咎目光从她的脸落在手腕,“你手腕的符印,会把本君身上一部分伤势转移到你身上。
若想解开此印,你需要报本君的化形之恩。”
刘诗季听了这话,也顾不上怀念21世纪了,赶紧检查自身,发现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伤,而他眼下明显是受伤了。
她停下手,眼睛瞟过他,心想这人怕是想她报恩,故意说这些来哄骗她。
无咎眼眸一扫就看穿她的心思。
三界中竟还有质疑他无咎魔君的存在。
他抿起唇,不愿多说废话,决定用行动证明自己。
只见他抬起左手划过右手,右手随即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刘诗季还没领会他的意图,右手就跟着滴滴答答流血下来。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手,痛感缓慢爬了过来。
她表情开始扭曲,左手托着右手倒吸冷气,“我信我信我信了!
求求你快治伤!”
无咎眼皮撩起,唇角放松,信了就好。
他抬起左手隔空一抹,绽开的伤口消失了。
刘诗季立即掀开袖子看,她的口子还在!
“为什么我的伤口还在!”
她哭丧着脸说。
“本君的伤势转移到你身上,因此本君好得快,你好得慢。”
刘诗季真的要哭了,“好家伙,我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膝行两步,把流血的手臂伸到他眼前,“魔君魔君,求求你救救我吧。”
无咎沉默后仰,躲开她快戳到他脸上的手。
他眉毛舒展,眼眸低垂,刘诗季莫名觉得他在笑。
无咎张开手掌,悬放在刘诗季的伤口上施法,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最后留下一道伤疤,“疤痕要慢慢消退。”
刘诗季心有余悸地捂着手,想到这下其实是个无妄之灾,不免有点恼怒。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无咎大神,有事好商量,君子动口不动手。”
堂堂一个神官,行为这么疯批,合适吗?
无咎无视她,站起身抖一下衣袍,“本君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眼下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本君回无咎殿修炼,二是自行离去。”
“跟你回去。”
刘诗季跟着站起来。
笑死,根本不用考虑好吗?
她一个牛马转世,又出了承伤这个技能,如果不跟他走,用不了几天就死了。
无咎面无波澜,显然料到她的选择。
他摊开手掌,刘诗季不受控制地变成一颗小石头,飞到他掌心。
“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打回原形,是不是不礼貌?”
无咎自然不会回答她。
刘诗季被他挂在腰间,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后,眼前弥漫一片白雾,能见度极低,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无咎沉默负手站着,风卷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转眼就降落到一个通体雪白的建筑里。
无咎扯下她一抛,她的人形踉踉跄跄站到地上。
“此处是无咎殿,只有本君一人,除了主屋,其他屋子你可以随意选。”
“哪间是主屋?”
无咎神色一凝,这问题出乎他的意料。
无咎殿与其他三界结构相似,主屋位置应该很好辨认。
但他很快释怀,毕竟她刚化形,懵懂无知情有可原。
想到这里,他语气温和了一些,“那处。”
刘诗季顺着他手指看,“那我住隔壁。”
她指了指旁边的屋子。
无咎点头,“主屋另一边是书房,里面有许多修炼法门,你可以随意挑选,不会的来问本君。”
说话间他身影化作一阵白雾散开。
刘诗季捞了一把,那雾停顿片刻,散得更快了。
“这雾是你变的吗?”
无人回答。
刘诗季撇嘴,走去自己屋子,进屋后只有一个感受:家徒西壁。
谁敢信,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她转身去隔壁,手还没碰到门,门就自动开了。
“不错不错,家徒西壁但有感应门。”
她嘿嘿一笑迈步进去,看清陈设后傻了眼。
主屋床都没有,只有一个蒲团,无咎闭着眼盘腿坐在上面。
她嘚嘚嘚小跑到他面前,“冒昧问一下,魔界流行艰苦朴素作风吗?”
刘诗季蹲下,在他闭着的眼前挥手。
无咎缓缓睁开眼睛,黑眸边缘闪过金光,冷清又妖艳。
“此处不是魔界,是仙界,你需要什么可以用功德换,本君可以告诉你法诀。”
刘诗季挠挠头,魔君不是魔是仙,不住魔殿住仙宫,真是奇怪的设定。
刘诗季满腹疑问坐下来,“神仙的货币是功德吗?
不能想要什么就咻咻变出来吗?”
无咎用一种看文盲的目光看着她,“天地间有秩序,没有无缘无故之物,一切都有因果,积下功德是因,用途是果。”
“懂了,天上不会掉馅饼,就是要换种方式打工赚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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