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点三十二分。
距离我最后一次合成试剂A-47己经过去了十三小时西十五分钟。
试管内的沉淀反应仍未发生,推测为试剂在存储时暴露于超过零下五度的环境。
我站在博士家的地下室里,空无一人的光影间,翻看那本己经被火烧过一角的笔记本。
那是父亲的笔记。
更准确地说,是他在“事故”发生前留下的一份残存实验日志。
笔迹潦草,墨色发黄。
看得出他当时写得很急。
“……第二组反应后,个体产生短时逆龄记忆断层,需与药物E系列交互再确认。
若斐酒计划被组织采纳,必须对APTX原结构进行彻底加密……斐酒……”我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代号。
这个名字最近频繁出现在情报网中,是一个从未在组织核心资料中出现的新角色。
代号风格与琴酒、伏特加相似,推测为高级成员。
他的代号像一串模糊的回声,总是与某些消失的数据、焚毁的实验楼、甚至父母的死扯上关系。
而就在昨天下午,警方内部有人匿名递交了一封密件。
那是一份由匿名科学家签署的警告信,声称“曾参与过一项可以逆转APTX效果的研究项目”,目前该研究正被黑衣组织强行启动,而核心数据——就在我父亲的笔记里。
我不知道那个匿名者是谁。
或许他就是“斐酒”。
也或许,只是一个不想再为组织工作的亡命之徒。
我关上笔记本,合上地下室的灯,走上楼梯。
博士在沙发上打着鼾,电视还开着,画面正是帝丹新闻台的午夜重播。
“米花町再次出现连环纵火案,这是本周第五起。
警方初步怀疑是同一人所为,作案时间均在凌晨……”我站在电视前,眉头微蹙。
火焰。
残骸。
灰烬中若隐若现的一本烧毁的书。
画面上闪现的,是警方在废墟中发现的一页残纸。
上面依稀可见几个化学符号的碎片。
我的心悄然一紧。
我认识那种纸张,那是当年组织用于保密研究记录的专用纸,遇火只烧边缘,但核心信息会因为热而隐形。
“纵火案?”
博士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半眯着眼,搓着头发,“哎呀,小哀,你还没睡?”
“我刚刚合成失败的第十三版临时解药。”
我冷淡地答。
“又失败了啊……不过你太操心了,也该休息了。”
博士打着哈欠,“明天柯南会过来,他说好像有些关于火灾案的情报想和你确认。”
我点了点头。
翌日,帝丹小学。
午休时间。
我和柯南坐在实验室后面的储藏室里,像往常那样交换着远离他人耳目的信息。
“这次火灾的起点,在一间废弃工厂。”
柯南递给我几张照片,“但这间工厂早在七年前就因火灾停运,据说是——APTX前期合成点。”
我轻声接上,“我知道。”
柯南点了点头。
他早就知道我记得这些。
“这次起火点,是工厂地下的第二区域——你父亲曾在那里工作。”
我沉默了一下。
“火灾发生前,有目击者称看到一个身穿黑大衣的高个子男子出入工厂。”
他顿了顿,“我怀疑是琴酒。”
“……不,”我低声,“琴酒不会亲自出面。
这种事情不是他的风格。”
“那你觉得是谁?”
我抬眼看向他。
“可能是——斐酒。”
“父亲曾提到过这个名字。
只是很少,几乎是在警惕。”
储藏室里陷入一段短暂的寂静。
“你怀疑火灾不是纵火,而是销毁数据?”
柯南低声。
我点了点头:“而且,某个实验记录己经烧到了警方手中。
虽然看起来是废纸,但只要在红外下扫描,组织的机密就会泄露。
那不是普通纵火犯干的。”
柯南呼出一口气:“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我望着他。
“这次……你不该卷进来的,工藤。”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他露出熟悉的那种坚定,“灰原,我们是搭档。”
“我知道。”
我低头苦笑了一下,“可我就是不希望你为我死。”
“你也一样。”
我抿住了嘴。
沉默,是我唯一的防线。
可我知道,这道防线己经开始有了裂缝。
就在今天,在烧焦的纸张与那句“逆转APTX”的低语中,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浮出深海。
它不是记忆。
它是秘密。
而我必须先一步找到它。
——在组织再次找到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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