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骂声传入江浸月耳朵里,她不明白,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她只是想活下去,难道她做错了什么吗?
国师低沉的咒语声和台下嘈杂的谩骂,交织着祭坛里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形成诡异的韵律,仿佛一把悬在江浸月头上即刻就要落下的刀。
国师念罢咒语,忽见山林间百鸟齐鸣,自西面八方振翅飞来。
湛蓝如洗的天际百鸟盘旋飞舞,似白云出岫般飘逸,美丽的五色鸟儿飞到江清月身边盘旋又散去,她一身红衣仿若涅槃重生的凤凰,构成一幅百鸟朝凤的祥瑞画卷。
“这是!
百鸟朝凤!”
台下的大臣炸开了锅,他们从未见过此等壮丽的画卷,鸟儿围绕着江清月如同众星捧月般,仿佛昭示着这位神女会为上虞带来天下太平、福泽万民。
国师像似为自己的咒术引来祥瑞感到自豪,厉声道:“大家都看到了,这才是真正的凰命,而她——是祸国的妖星!”
抬手指着的正是江浸月。
“这妖女未出嫁就怀有身孕,腹中的孩子更是妖物,需取血献祭,以佑我上虞风调雨顺!”
江浸月心脏猛缩,不要......她的孩子,她拼命的挣扎祈求着陆夜白,“陆夜白,求求你别这样......”陆夜白看她的神情无比嫌恶,“借你血脉,解我上虞十年干旱,是你的福气。”
随即走近她,熟悉的青竹气息传来,江浸月有些恍惚,她抬眸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子。
陆夜白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江浸月你还不明白吗?
我对你从来就没有丝毫的爱意,我只把你当成清月的代替,每次和你这个肮脏的女人接触我都感觉无比的恶心。”
“就算这腹中的胎儿是我的,我也不想再与你有半分瓜葛,我的唯一所爱就是清月,她才是上虞的凤凰,你的存在威胁到了她,我怎么还会让你活着玷污了她的美好?”
不要......江浸月拼命的哀求,陆夜白都无动于衷,她只能转身向江清月祈求:“二姐我求求你,你是天生凤命,我可以去死,但求你留下我的孩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江清月温言抚慰她,眼里却满是蔑视,“妹妹,国师说了这孩子也是妖物,若是执意留下恐怕有悖我上虞运势。”
“这可不是姐姐能承担的,你为国献祭我们一定会把你和孩子风光大葬的,你就安心去吧。”
娇艳的美人又向陆夜白撒娇道,“陆郎,我怕。”
陆夜白闻言眸中满是心疼和怜爱,快步走到她身边心温言抚慰着,还抬手遮住她的眼睛,怕她看见了这血腥的场面。
刀刃上闪动的银芒像是带着死亡的气息,侍从持着匕首目光阴冷的靠近。
不带一丝感情地剖开了她的腹部,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血染红了她月白的衣裙。
“啊——”江浸月的惨叫痛彻心扉,身体剧烈地抽搐,剧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让她几乎失去了意识。
然而,她依然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皮肉正在分离,孩子在腹中被人无情地取出,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仿佛自己的灵魂都被撕裂了一般。
她看见侍从将孩子从她腹中取出,银白色的匕首一刀刀刺破婴儿娇嫩的身体,孩子从腹中取出就一动不动,也不哭闹,似是早己死去。
血缓缓滴落在白瓷碗中,待流不出一丝血后。
孩子被丢入祭坛焚烧,如同随手丢弃的垃圾。
“不——”江浸月痛苦的哀嚎,绝望的向孩子伸手,她可怜的孩子还未曾睁开眼睛看过这世界一眼,她好恨!
她好恨啊!
最终,她缓缓地垂下了头,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身体也渐渐地停止了动弹。
只剩下她那微弱的呼吸声和鲜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陆夜白大手一挥,下属便在江浸月身下堆满了柴火,下人手持火把丢入其中,大火很快燃烧起来。
火舌舔舐着她的身体,在这极致的痛苦中,她回忆起曾经的的种种屈辱与背叛,心中充满了滔天的愤恨。
“江清月,陆夜白!
你们会遭报应的,我发誓我死后不入轮回,我要化作厉鬼让你们付出代价!!”
台下其余人骇然的观看着这一场残忍的献祭,大气不敢都不敢出一声。
陆夜白抬手遮住江清月的眼睛,自己却盯着身处火海的江浸月,攀升的火苗倒映在他眼眸如同他熊熊燃起的野心,仿佛能将一切吞噬殆尽。
这场献祭对他来说只是损失了一个孩子,一个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女人。
他心爱的女人成为了大家众口铄金的凰命神女,待他们完婚,他陆夜白就是名正言顺能继位大统的人!
远处倚在廊柱旁的俊美男子,一双凤眼如寒潭浸星,轻蔑的扫视着祭坛上的二人,黑色锦袍如泼墨般裹住修长身形,抿紧的唇边染上一丝嘲讽。
江浸月在大火中被献祭,燃成的青烟却化为凤形灰烬,天空中突然惊雷乍现,暴雨如注,国师心下大惊。
“百鸟朝凤”不过是他用巫术耍的把戏,此等异象他并没有安排啊!
难道.......难道她才是真的天生凤命……?!”
台下众人也看到这异象,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江清月脸上忽明忽暗,恨不得现在就把江浸月尸体挫骨扬灰。
陆夜白向国师投去一个凌冽的眼神,国师大惊,忙急中生智改口称:“天受祭祀!
妖孽己伏!
这暴雨,就是证明啊!”
“对!
雨,终于下雨了!”
“大旱解了!
大旱解了!”
群臣像反应过来了一样,大家都在欢呼雀跃,旱情缓解。
“江清月真是神女啊!”
江清月听着下面的称赞嘴角含笑,这都是她应得的,只要她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人群散去,浓烟低垂。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的焦糊味,混杂着皮肉烧透后那令人作呕的奇异味道。
一片片灰黑的残骸飘散开来,如同为这场惨剧献上的祭品。
远处一袭黑衣的俊美男子面如冷玉,那深邃的眼眸此刻正凝望着那片焦黑,浓眉微蹙。
“七殿下,”身旁一位太监上前半步,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嫌恶,手紧紧掩住口鼻。
“这女尸,晦气冲天,沾上怕要倒大霉运。”
他另一只手指了指那祭坛上的火炉,“您瞧,连孽种都给剖出来了烧了……这怨气,怕是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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