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套房子给小叔子

"晚晚，你把你爸妈留给你的那套江景别墅卖了吧，凌浅要结婚了，需要婚房。

"婆婆顾母坐在客厅的主位上，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手里的茶杯差点摔在地上。那套别墅是我父母生前最珍爱的房产，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

现在市值八千万。"妈，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纪念。"我努力保持着语调的平稳。

顾母脸色一沉："什么你的我的，嫁到我们顾家，你的就是顾家的。再说了，

凌浅是你小叔子，你这个做嫂子的不帮忙，谁帮？""可是...""没什么可是的。

"顾母打断我的话，"凌浅的女朋友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人家看上凌浅是我们顾家的福气。

你不会想让凌浅因为没房子被人甩了吧？"我看向坐在沙发另一边的丈夫顾凌深，

希望他能说句话。他垂着眼，盯着手机屏幕，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凌深..."我轻声叫他。顾凌深这才抬起头，眼神闪烁："妈说得对，凌浅也不容易，

你就帮帮他吧。"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结婚三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去年小叔子顾凌浅要创业，婆婆让我拿出五百万给他投资，最后血本无归。半年前他要买车，

婆婆又让我出钱买了一辆保时捷给他。现在，轮到我父母留给我的房子了。"我不同意。

"我站起身，声音比刚才坚定了许多。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顾母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说什么？""我说，我不同意卖掉那套别墅。""林晚！

"顾母猛地拍桌子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凌浅是你小叔子，他结婚是大事！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不同意？"外人。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心上。结婚三年，

在她眼里我始终是个外人。"妈，您别激动。"顾凌深赶紧起身去扶顾母，然后转向我，

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晚晚，你别闹了，一套房子而已。"一套房子而已。我苦笑。

在他们眼里，我父母留给我的一切都变成了"而已"。"那不是一套房子，

那是我父母的遗物。"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三年来，我已经给了你们家一千多万，

现在连我父母的房子都要拿走吗？""什么叫拿走？"顾母怒气冲冲，"你嫁进我们家，

享受的还少吗？住着我们家的房子，花着我们家的钱，现在让你为家里出点力就不愿意了？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三年前刚结婚时，

我也曾天真地以为嫁给顾凌深就是嫁给了爱情。那时的他对我体贴入微，每天接送上下班，

会在我生病时整夜不睡地照顾我。可结婚后才发现，在这个家里，我永远只是个外人。

一个有钱的外人。"行。"我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对母子，

"我可以把房子卖了给凌浅买婚房，但我有个条件。"顾母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什么条件？

""从今以后，我和顾家再无关系。"话音刚落，客厅里鸦雀无声。

顾凌深脸色大变："晚晚，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要离婚。"我一字一句地说，

"房子可以给凌浅，但我要离婚。""你疯了吗？"顾母怒斥，"为了一套房子就要离婚？

林晚，我看你是被外面的人煽动了！""没有人煽动我。"我摇头，"是我自己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比如为什么结婚三年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比如为什么顾凌深总是在我和他妈妈发生矛盾时选择沉默。

比如为什么我总是在这个家里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娶我就不是因为爱情，

而是因为我父母留给我的财产。"晚晚，你冷静一点。"顾凌深走过来想拉我的手，

被我躲开了。"我很冷静。"我后退几步，和他们保持距离，"既然你们觉得我是外人，

那我就真的做外人好了。""你..."顾母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

门铃响了。顾凌深去开门，进来的是小叔子顾凌浅和他的女朋友苏雅。

苏雅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孩，看起来很文静。"妈，哥，嫂子。"顾凌浅笑着打招呼，

完全没有察觉到客厅里的紧张气氛。"凌浅回来了。"顾母瞬间换了副面孔，满脸慈爱，

"快坐，妈给你们倒茶。"她殷勤地去厨房准备茶水，仿佛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顾凌浅拉着苏雅坐下，看到我站在角落里，有些奇怪："嫂子，你怎么站着？"我没有回答，

只是看着这个被宠坏的小叔子。二十八岁了，从来没有正经工作过，一直靠家里养着。

谈过的女朋友无数，每一个分手时都要家里给分手费。现在又要结婚，又要家里买房买车。

而且还要我来出钱。"凌浅啊，你嫂子刚才答应把她那套江景别墅卖了给你们买婚房呢。

"顾母端着茶水出来，笑得合不拢嘴。顾凌浅眼睛一亮："真的吗？嫂子，你太好了！

"苏雅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谢谢嫂子，那套别墅我们去看过，真的很漂亮。

"看着他们兴奋的模样，我心中五味杂陈。在他们眼里，我的牺牲是这样理所当然。

我的痛苦是这样微不足道。"不客气。"我淡淡地说，"毕竟很快我就不是你们的嫂子了。

"2顾凌浅的笑容僵在脸上："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转身往楼上走，

"我要收拾东西，明天就搬走。""林晚！"顾母在身后怒吼，"你给我站住！

"我没有回头，直接上了楼。回到卧室，我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现在看来都像是笑话。我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大部分都是结婚后买的，

几乎每一件都有顾凌深陪我挑选的回忆。现在这些回忆变得讽刺而苦涩。"晚晚。

"顾凌深推门进来，看到我在收拾行李，脸色变得很难看。"你真的要走？

""难道你还想留我？"我头也不回地继续收拾，"反正房子都要给你弟弟了，

我这个外人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你别这样说。"顾凌深走过来想抱我，被我推开，

"妈刚才说话重了点，但她也是为了凌浅好。""为了凌浅好？"我停下手里的动作，

转身看着他，"那我呢？我算什么？"顾凌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是啊，在这个家里，

我算什么呢？一个提款机吗？"凌深，我问你一个问题。"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如果今天要求你把祖宅卖掉给我哥哥买房，你会同意吗？"他愣住了。

顾家的祖宅是清朝留下来的古建筑，虽然比不上我那套别墅值钱，但对顾家来说意义重大。

"这不一样..."他支支吾吾。"哪里不一样？"我冷笑，"同样是祖辈留下的房产，

为什么你的不能动，我的就必须给？""那套别墅只是你父母买的房子，

怎么能和我们家的祖宅比？""因为我们家没有几百年的历史吗？"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因为我父母只是普通的商人，配不上你们顾家的祖宅？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打断他的话，"顾凌深，三年了，

你有没有真正把我当成过你的妻子？"他沉默了。这个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我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晚晚，我们好好谈谈，不要冲动。

"顾凌深在身后说，"妈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应该了解的。""了解。"我擦掉眼泪，

"三年来我太了解了。"了解她把我当成摇钱树。了解她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女儿。

了解她在外人面前夸我是好儿媳，背地里却说我是外人。"既然你们觉得我是外人，

那我就成全你们。"我把最后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明天律师会联系你，

我们尽快把离婚手续办了。""你不要闹了！"顾凌深终于发火了，"就因为一套房子，

你要和我离婚？林晚，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三年的感情？"我停下动作，回头看着他。

"感情？"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顾凌深，你告诉我，我们还有什么感情？

""从结婚第一年开始，你妈就让我出钱给凌浅投资，我给了。

""去年她让我出钱给凌浅买车，我也给了。""现在她要我的房子，我如果不给，

你们全家都觉得我自私。""那我问你，这三年来，你为我做过什么？

"顾凌深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确实，这三年来，每次家里有矛盾，

他都选择沉默或者站在他妈妈那边。"我...""你什么都没做。"我替他说出了答案，

"你只是享受着我的付出，然后心安理得地看着你妈妈一次次地吸我的血。

""事情不是这样的...""那是怎样的？"我拉着行李箱往门口走，"你告诉我，

事情是怎样的？"顾凌深跟在我身后，急得满头大汗："晚晚，你别走，我们再商量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头也不回地下楼。客厅里，顾母、顾凌浅和苏雅都在，

看到我拖着行李箱下来，几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顾母一脸愤怒，

顾凌浅和苏雅则是震惊和困惑。"嫂子，你这是..."苏雅小心翼翼地问。"我要离婚。

"我直接说出了答案。苏雅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看向顾凌浅。顾凌浅脸色变了几变，

最终还是开口："嫂子，是不是因为房子的事？如果你不愿意，

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不用了。"我摆摆手，"房子你们要，我可以给。

但我也有我的条件。""什么条件？"顾母警惕地问。"八千万，现金。"我淡淡地说，

"房子可以给你们，但要按市价付钱。"客厅里瞬间静得针落可闻。八千万，

对顾家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你疯了吗？"顾母尖声叫道，"都是一家人，还要钱？

""一家人？"我冷笑，"刚才是谁说我是外人的？""你..."顾母被噎得说不出话。

"既然是外人，那就按外人的规矩办事。"我看着他们，"要房子可以，拿钱来买。

""八千万我们拿不出来。"顾凌浅老实地说。"拿不出来就算了。

"我拖着行李箱往门口走，"反正我要离婚，房子卖不卖都无所谓。""等等！"顾母急了，

"你想要多少钱？"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我要的不是钱，是尊严。"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住了三年的家。身后传来顾凌深的声音："晚晚！你给我回来！

"我没有回头。有些路，一旦走出去，就再也不会回头了。3我在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律师事务所。陆景行是我大学同学，现在是京城最知名的婚姻律师之一。

"三年了，终于想通了？"他看着我憔悴的脸色，眼中有些心疼。"嗯。"我点点头，

"景行，我要离婚。""财产分割有什么要求？"他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顾家的财产我一分不要，但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一分都不能给他们。

"陆景行皱眉："按理说，婚前财产应该归你个人所有，

但如果你在婚姻期间已经有过大额资助...""我知道。"我打断他的话，

"这三年我给了他们家一千多万，这笔钱我也不要了。但我父母的房产，他们别想动。

""你确定？一千多万不是小数目。""确定。"我的语气很坚决，"就当是买三年的教训。

"陆景行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晚晚，你受苦了。"我摇摇头："没有，是我自己蠢。

"蠢到以为付出就能换来真心。蠢到以为委曲求全就能换来家庭和睦。

蠢到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离婚协议我今天就能拟好，你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陆景行说。"谢谢。""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他笑了笑，"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

""暂时住酒店，等离婚手续办完我就搬回江景别墅。

"那套别墅是我父母生前最喜欢的地方，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归宿。无论如何，

我都不会让它落入顾家的手中。陆景行点点头："那你这几天小心点，

顾家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他说得对。下午我刚回到酒店，就接到了顾凌深的电话。"晚晚，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回家。""我不会回去的。"我直接拒绝。"你别闹了，

昨天的事是妈说话不当，她已经道歉了。"道歉？我冷笑。从认识顾母到现在，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她说对不起三个字。"她什么时候道歉的？""就...就刚才，

她让我转达给你。"顾凌深支支吾吾，"她说以后不会再逼你卖房子了。""是吗？

"我语气平淡，"那凌浅的婚房怎么办？""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别想了。

"我打断他的话，"景行已经在拟离婚协议了，明天你就能收到。""什么？

"顾凌深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林晚，你疯了吗？真的要离婚？""我很理智。"我说，

"比这三年来任何时候都理智。""我不同意离婚！""这由不得你。"我的语气很冷静，

"我已经收集够了证据，包括你们家这三年来向我索要钱财的转账记录，

还有你妈逼迫我卖房的录音。"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

顾凌深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录的音？""昨天晚上。"我说，"我早就开始准备了。

"这是实话。三年来的种种委屈，让我早就有了离婚的念头。只是一直在犹豫，在等待，

在幻想着他们能够改变。直到昨天，当顾母说出要我卖掉父母房产的话时，

我终于彻底清醒了。"晚晚，我们见面谈，好吗？"顾凌深的声音里带着哀求，

"三年的感情，难道就这样算了？""什么感情？"我反问，"你爱过我吗？"他又沉默了。

这个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既然没有爱，那离婚对我们都是解脱。"我说，"顾凌深，

我们好聚好散吧。""我不会签字的。"他忽然说，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你不签也没关系。

"我笑了，"起诉离婚而已，景行说最多半年就能判下来。""你..."我挂断了电话。

晚上，我正在酒店里吃外卖，门铃响了。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三十多岁，

穿着得体，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的太太。"请问您是林晚女士吗？"她很有礼貌地问，

"我是苏雅的妈妈，想和您谈谈。"苏雅的妈妈？顾凌浅女朋友的妈妈？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了门。"您好，我是苏母。"她微笑着递给我一张名片，"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我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苏母的职位：某知名教育集团董事长。

怪不得顾母这么喜欢苏雅，原来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请进。"我让开身子。苏母坐下后，

开门见山地说："林女士，我听小雅说了昨天的事情，想和您谈谈关于房子的问题。""哦？

"我有些好奇她想说什么。"是这样的，小雅和凌浅的婚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苏母说，

"就在市中心的央府，180平米的精装修房子。"我愣了一下。

央府是京城最好的楼盘之一，180平米至少要五千万。"所以呢？

""所以您不用为了房子的事情和顾家闹不愉快。"苏母笑得很真诚，

"年轻夫妻偶尔吵架很正常，但不要因为这些外在的东西伤了感情。"我看着她，

忽然有些想笑。"苏阿姨，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误会？""我要离婚不是因为房子，

是因为人。"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是因为我看清了顾家人的嘴脸。

"苏母的笑容有些僵硬："小雅说顾家对您很好...""很好？"我冷笑，

"三年来压榨我一千多万，现在还要我父母的房产，这就是很好？

"苏母脸色变了："一千多万？"看来顾凌浅没有把这些事告诉过苏雅。"是的，一千多万。

"我说，"苏阿姨，您女儿要嫁的可是个吸血鬼家庭。"4苏母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林女士，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起身给她倒了杯茶，"苏阿姨，

看在您这么关心我婚姻的份上，我提醒您一句：好好调查一下顾凌浅的过往。

""您是想说什么？"苏母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从来没有正经工作过，

一直啃老。"我慢慢地说，"谈过十几个女朋友，每次分手都要家里给分手费。""不可能！

"苏母猛地站起来，"小雅说他是做投资的！""投资？"我笑了，"用我的钱投资，

亏光了拍拍屁股走人，这也叫投资？"苏母的脸色已经白得吓人。

"去年我拿了五百万给他创业，开了个什么文化传媒公司，三个月就倒闭了。"我继续说，

"前年给他买车，今年要给他买房，您猜猜明年他还要什么？

""我...我需要回去确认一下..."苏母颤抖着站起来。"确认是应该的。

"我送她到门口，"苏阿姨，您女儿很优秀，千万别被人骗了。"送走苏母后，

我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有些可笑。顾凌浅这次可能真的要倒霉了。苏家是做教育的，

最注重的就是人品。如果苏母查出顾凌浅的真实情况，这门婚事估计要黄。果然，

第二天上午我就接到了顾凌深的电话。"林晚！你昨天对苏阿姨说了什么？

"他的声音里满含怒气。"说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我反问。"苏家要退婚了！

"顾凌深几乎是咆哮着说，"你知不知道凌浅有多喜欢苏雅？""那关我什么事？

"我语气平淡，"是苏阿姨主动来找我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顾凌深气得说不出话来。"对了，离婚协议书已经发到你邮箱了，记得签字。

"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下午，陆景行给我打电话。"顾家找人来和解了。""和解？

"我冷笑，"他们还有脸谈和解？""对方说可以做出一些让步，

比如凌浅以后的开销不再让你承担。""然后呢？""然后希望你撤销离婚申请，

继续做顾太太。"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景行，你觉得一个人可以改变多少次？

""什么意思？""我是说，如果一个人本性难移，他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对吗？

"陆景行明白了我的意思："你决定了？""嗯。"我的语气很坚决，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离。""好，我明白了。"挂断电话后，

我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三年前的今天，我和顾凌深举行了婚礼。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现在想想，真是讽刺。晚上，我正准备睡觉，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喂？""嫂子，是我，凌浅。"顾凌浅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有事吗？""嫂子，我想和你道歉。"他说，"这些年确实是我不懂事，

给你添了太多麻烦。"我有些意外。从认识顾凌浅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向我道歉。

"如果你是为了让我回心转意，那就不必了。"我说。"不是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是真的想道歉。苏雅走了，她说我不是她想要的那种人。""然后呢？

""然后我才发现，这些年我真的像个废物一样活着。"他苦笑，

"从来没有靠自己的能力得到过任何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是家里给的，包括苏雅的爱情。

"我沉默了。"嫂子，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但我想告诉你，我会改的。"顾凌浅说，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一个月八千块钱的工作。"八千块钱，对以前的顾凌浅来说，

可能连一顿饭钱都不够。但现在听起来，他好像很珍惜这份工作。"我不会再伸手要钱了，

也不会再让妈为难你。"他继续说，"嫂子，你能不能给我哥一次机会？他其实很爱你的。

""爱我？"我笑了，"如果他爱我，就不会在我和你妈发生矛盾时选择沉默。

""我哥他...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顾凌浅为他辩解，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善于表达。""不善于表达和明确站队是两回事。"我说，

"顾凌浅，你哥从来没有站在我这边过，一次都没有。"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

顾凌浅才开口："嫂子，如果...如果我哥向你道歉，你会考虑原谅他吗？""不会。

"我的回答很干脆，"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了就无法挽回。""我明白了。

"顾凌浅的声音更加低沉，"嫂子，对不起。"挂断电话后，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感动不能代替伤害。这三年来的委屈和屈辱，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掉的。

更何况，道歉的还不是真正伤害我的人。5第二天早上，

我收到了陆景行的短信：顾凌深同意签字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要结束了。

下午我们约在律师事务所签字。顾凌深来得比我早，坐在会议室里，

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三天不见，他好像瘦了很多，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晚晚。

"看到我进来，他立刻站起来。我点点头，坐在他对面。"协议都看过了吗？

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们可以再商量。"陆景行说。"我没意见。"我翻了翻协议书，

确认无误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顾凌深拿起笔，却迟迟没有下手。"晚晚，

我们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他看着我，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痛苦。"没有。

"我的回答很坚决。"如果...如果我和妈摊牌，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看着他，心中毫无波澜。"顾凌深，如果时光能够倒流，

回到三年前的婚礼现场，你还会娶我吗？"他愣住了。"如果你父母现在还活着，

还是那个有钱的企业家，你还会娶我吗？"我继续问。顾凌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回答我。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我们都知道答案。当初他娶我，

就是因为我父母留给我的财产。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他根本不会看我一眼。"看，

你自己都回答不出来。"我站起身，"既然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那么结束它就是最好的选择。""晚晚...""签字吧。"我打断他的话，

"我们都给彼此一个解脱的机会。"顾凌深看着我，眼中的痛苦愈发明显。但最终，

他还是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谢谢。"我对陆景行说，"什么时候能拿到离婚证？

""明天就可以。"陆景行说，"我会去民政局办理手续。"走出律师事务所，

顾凌深跟在我身后。"晚晚，等等。"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以后...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他小心翼翼地问。"不能。"我摇头，"顾凌深，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说完，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晚晚，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的爱你的！"我没有回头。爱？太晚了。第二天下午，

陆景行把离婚证交给了我。看着手里这本红色的小册子，我忽然觉得如释重负。"晚晚，

恭喜你重获自由。"陆景行笑着说。"谢谢。"我把离婚证小心地收好，"景行，

今晚请你吃饭，庆祝一下。""好啊，我正好想尝尝自由女人做的菜。"我们去了超市买菜，

然后回到我的江景别墅。这套房子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了，但保姆一直在打理，

所以很干净。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这里真美。"陆景行感叹，

"难怪他们想要这套房子。""是很美。"我点点头，"这是我父母最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