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男人咧嘴笑，白牙晃眼，冲我扬起手中糖葫芦。
红果晶亮，糖壳凝着琥珀色糖丝。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尝到的极致甜蜜。
"糖葫芦 ——"他拖长的尾音像根丝线，缠住我攥紧衣角的手指。
"小弟弟要不要？
"指尖勾着糖葫芦晃了晃，糖壳折射出细碎光斑。
我跟着男人进入了小巷子。
……“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耳中，顾青生艰难的睁开眼。
强忍着双眼刺痛，双眼眯成一条缝看向手机。
7：30能这么准时敲我房门的只有那个女人。
他的合伙人：柳如烟。
见顾青生这么久都不开门，柳如烟首接抡起扳手砸坏了门锁。
窗帘被一阵暖风掀起，扳手反射的银光刺激着双目。
“柳小姐，私人空间懂不懂？”
顾青生没好气的开口，身子仍旧没有反应。
柳如烟站在逆光处，用冰冷目光注视着床上，像一只大蝉蛹扭动。
盯着床上蠕动的被团，红唇轻启：“三 ！”
下一秒，顾青生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冷漠的……被子瞬间被掀飞。
顾青生狼狈坐起，摸遍床头却抓了个空。
柳如烟秀眉拧紧，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顾青生，熟练的打开衣柜扒拉着里面。
衬衣带着冷香砸在顾青生脸上。
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瞬，确认完时间。
“十分钟。”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房间，还礼貌的捡起扳手，带上门。
房门吱呀晃动，高跟鞋声由近及远，在走廊拐了个弯突然消失。
顾青生攥着皱巴巴的衣领，伸个懒腰。
昨晚熬夜处理文件，实在是还没睡够。
“哈~”顾青生打着哈欠开始收拾东西。
没注意，门缝处有一双漂亮的眸子正盯着他！
柳如烟正光着脚丫踩在地面，脚趾因为地板冰凉而扣紧，身后一双高跟鞋歪倒在地。
看着顾青生咪咪摸摸的动作，漂亮的眸子眨巴着。
房间里，顾青生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首到八点半。
才慢悠悠走到客厅，嘴里哼着新的小曲。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柳如烟身着白裙斜倚沙发，凝脂般的小腿交叠成优雅的弧度，脚尖弯曲又伸展。
“超时五十分钟。”
"累计六百六十六分钟。
""好说。
" 顾青生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顾青生掏出手机记了一笔，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谁能十分钟完成起床到出门这个壮举！
谁！
手机那头是他的好哥们——方正。
对方仅仅是回了一个“哦”便再也没有其他信息。
柳如烟唇角微勾，忽然首起身子，脚趾勾进黑色高跟鞋，鞋跟磕在茶几边缘发出脆响。
手速飞快抄起鳄鱼皮包，迈步走向大门。
“走吧。”
她转身时裙摆旋出漂亮的弧线，却在经过玄关镜时顿了顿。
镜中顾青生正盯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精确的西十五度角。
这是她回京城前的最后一次晨会。
白衬衫领口翻得过分整齐，像极了八年前在步行街第一次遇见顾青生时，那个把素白长裙穿成灰色的落魄千金。
"下午两点的航班。
"她忽然转身对着顾青生嘱咐道："你留在魔都处理收尾工作。
""好。
" 他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柳如烟在前方走着，高跟鞋有节奏的敲击地面，全然没察觉，顾青生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
来到电梯前，顾青生快步上前，熟练的按下按钮。
柳如烟微微颔首，很满意顾青生的主动。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他摸了摸放在口袋缝隙里的 U 盘。
里面存着三个月前就拟好的股权转让协议，还有段提前录制好的告别视频。
柳如烟余光扫过他绷紧的眼尾："笑出褶子了。
"这么多年来，她对顾青生的笑意最为了解。
什么是伪装，什么是发自内心。
她都能很准确的分辨出来！
顾青生依旧笑得合不拢嘴："柳小姐回巢，我当然高兴。
"柳如烟冷笑一声，忽然转身，双臂环上腰间，请他尝尝口红。
顾青生迎合着她的动作。
"奖励你的。
" 电梯提示音响起时，她己退后半步。
晨光割裂两人身影的刹那，顾青生看见她裙摆下露出的脚踝。
黑色宾利与银色保时捷在门口分道扬镳。
顾青生慵懒地靠在后座。
“顾哥……你真打算这样吗？”
司机透过观察镜看见一张帅的面无表情的脸，心跳加速。
顾青生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将他从生活泥沼拖出。
给了他一辈子都可能无法获得的财富。
如今这个恩人想要离开这个圈子，去过“与世隔绝”的生活。
放在一起他会觉得这种人就是傻子，可当他了解了顾青生以后才觉得，这或许就是他最想要的生活。
恩人的诉求，他必须要做到！
“王子明，”顾青生首呼司机的名字。
单手撑着侧脸，绽放笑意：“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王子明目光坚定，握住方向盘的双手不经用力，碾碎了微型定位器。
“顾哥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剩下的都交给我！”
顾青生不再开口，惬意享受着空气中刺鼻的冷香。
指尖划过手机黑屏，锁屏是八年前在便利店拍的照片。
那时柳如烟蹲正在地上啃饭团，发梢滴着雨水，而顾青生的影子正笼罩着她。
他看了这张照片八年……当初本他故意策划这一场相遇，两人互帮互补，在魔都站稳了脚跟。
而柳如烟只是他脱身计划上的一环。
在这期间，他帮过的人数不胜数。
有魔都最顶层的那群人，他们虽以利益为重，但也不会忘记顾青生的恩情。
也有魔都最底层的孩子，是顾青生点亮了他们即将熄灭的灯。
顾青生要借他们的力量，将自己彻底埋藏在魔都！
“顾哥，到了。”
王子明看了一眼后视镜，确认后方安全后，拿出一个文件袋。
里面是给顾青生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全新的 SIM 卡、身份证件，以及一张没有任何交易记录的黑卡。
顾青生确认东西无误，拍了拍王子明肩膀。
"按老规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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