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绿我的时候

我在图书馆撞见女友姚月月与富二代接吻。她轻描淡写：“玩玩而已，蕾丝哪来真爱？

”我报天价名媛班，精心策划抢走她的金主。1图书馆穹顶下，

尘埃在斜射的光柱里无声地沉浮。空气里弥漫着旧纸页和干燥木头的气味，沉甸甸地压下来，

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我抱着几本厚重的艺术史图册，指尖被书脊硌得微微发白，

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这份凝固的寂静。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熟悉的角落——那个属于我和姚月月的小小堡垒。心口猛地一窒，

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不是空着的。姚月月就在那里。

她今天穿了一条新买的、我陪她挑了好久的淡粉色连衣裙，裙摆的褶皱像初绽的花瓣。

只是此刻，这花瓣被揉皱了。一个陌生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衬衫，

袖口露出价值不菲的手表，正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他的手掌托着她的后颈，

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姚月月踮着脚尖，仰着脸，闭着眼，唇瓣正与他深深纠缠，

脸颊泛起一种近乎迷醉的潮红。她纤细的手指，曾经无数次缠绕过我的手指，

此刻正紧紧地攥着男人昂贵的衬衫前襟，仿佛那是救命的浮木。我手里的书，“啪嗒”一声，

沉闷地砸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在空旷里炸开，异常刺耳。

纠缠的两人像被电流击中，倏地分开。姚月月猛地回过头，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我僵立在原地的身影，

那里面有慌乱，有惊愕，唯独没有我期待的任何一丝愧疚或解释。

那个男人——后来我知道他叫陈泽——皱了皱眉，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目光锐利地扫过我。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像在看一件碍事的摆设。“月月，

”我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这是谁？”姚月月张了张嘴，

眼神飞快地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直视。她下意识地抬手，似乎想整理自己微乱的头发，

动作却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僵硬。“李铭，你…你怎么在这儿？”她的声音有些发飘。

“他是谁？”我固执地重复，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陈泽似乎失去了耐心，

他一把将姚月月更紧地揽回身边，姿态是赤裸裸的宣告。

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带着轻蔑的弧度，目光在我身上短暂停留，

像是在评估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的价值。姚月月在他的臂弯里瑟缩了一下，

像是汲取了某种虚假的勇气。她终于抬起眼看向我，那眼神里，最后一点慌乱也沉淀下去，

只剩下一种令人心寒的疏离，甚至…是怜悯？她轻轻吸了口气，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针，

精准地扎进我的耳膜：“李铭，别闹了行吗？就是…玩玩而已。”她顿了顿，

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你也知道，两个女孩子之间，哪来的什么真爱？

图个新鲜罢了。”玩玩而已。图个新鲜。哪来的真爱。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的心口。图书馆里恒温的冷气仿佛瞬间失效，一股巨大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四肢百骸都冻得麻木。我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轰鸣，脸颊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周围那些排列整齐的书架，那些埋头苦读的模糊人影，都旋转着褪色，变成一片混沌的背景。

整个世界，只剩下姚月月那张涂着精致口红的嘴，一张一合，吐出最残忍的判决。

我甚至忘了那几本散落在地的书。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盯着她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的样子，

盯着她脸上那层薄薄的、虚伪的平静。原来我小心翼翼捧出的真心，

我视若珍宝的亲吻与承诺，在她眼里，

不过是填补空虚、标榜“前卫”的一场“玩玩而已”的游戏。而那个男人的财富与地位，

才是她眼中通往“真爱”的入场券。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我硬生生咽了下去，

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却发现所有的话语都在那冰冷的“玩玩而已”面前碎成了齑粉。最终，

我只是极其缓慢地弯下腰，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一本、一本，

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图册。书页的边角沾染了地面细微的灰尘。抱起它们时，指尖冰冷，

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没有再看姚月月一眼，也没有看那个叫陈泽的男人。我挺直脊背，

一步一步，在无数道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中，

朝着图书馆那扇沉重的、隔绝了阳光的玻璃大门走去。每一步，

都踩在自己心口碎裂的残渣上。2宿舍狭小的空间像一个被遗忘的罐头，空气凝滞，

闷得人喘不过气。窗帘紧闭，将外面世界的喧嚣和光线都隔绝在外，

只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昏暗。姚月月的床铺空着，带着一种刻意的整洁，像无声的嘲讽。

属于她的气息——甜腻的香水味、护肤品淡淡的香气——却顽固地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无孔不入地提醒着我的愚蠢和狼狈。我蜷缩在自己床上，薄薄的被子裹紧身体，

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心脏的位置像被掏空了一个巨大的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白天图书馆那一幕在脑海里反复重播，清晰得毫发毕现：姚月月闭着眼迷醉的神情，

男人带着占有欲的手臂，她转回头时那瞬间的惨白，以及最后那句轻飘飘的“玩玩而已”。

每一次回想，都像有冰冷的钝刀在反复切割神经末梢。痛感并不尖锐，却无比绵长、沉重，

沉甸甸地压垮了所有支撑。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了一下，微弱的光线刺得眼睛生疼。

是姚月月发来的微信。“李铭，我们谈谈好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

我和陈泽…是在一起。但我和你，我们之间…那不一样，那只是…一种尝试，你明白吗？

”“别钻牛角尖了。两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有结果？现实点吧。

”“陈泽能给我我想要的生活。李铭，你给不了。”一条接一条，像冰冷的子弹。没有道歉，

没有解释，只有更赤裸的宣判和对我存在的彻底否定。

她甚至吝啬于编造一个像样的谎言来安抚我。在她构筑的逻辑里，我的感情，

连同我的性别本身，都成了原罪，成了注定无法承载“结果”的荒谬存在。

而那个叫陈泽的男人，和他所代表的财富与“正常”，才是她通往幸福的唯一坦途。

我死死攥着手机，屏幕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一股强烈的、带着腥甜的呕吐感猛地顶到喉咙口。

我翻身冲下床，踉跄着扑进狭小的卫生间，对着冰冷的马桶干呕。胃里翻江倒海，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道。额头上沁出冷汗，眼前阵阵发黑。抬起头，

洗手台上方那面布满水渍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憔悴、眼神空洞的脸。

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嘴唇干裂，毫无血色。这张脸，

这张被姚月月评价为“帅气”、也曾被她温柔抚摸过的脸，

此刻只剩下被抛弃后的狼狈和绝望。这就是她眼中“玩玩而已”的对象。

一个连痛苦都显得如此廉价和可笑的替代品。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眼神一点点地变了。

空洞的深处，有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正在凝结，缓慢而坚定地沉淀下来。

绝望像退潮的海水，留下的是被冲刷得冰冷锐利的礁石。心口那个被挖空的洞，

不再只是灌入冷风，开始被一种新的物质填充——一种淬毒的、闪着幽暗金属光泽的东西。

报复。这个词像毒蛇的信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带着致命诱惑地嘶嘶作响。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如此轻易地践踏、否定，然后若无其事地奔向她的“光明未来”？

凭什么我的真心和痛苦，只能成为她“玩玩而已”的注脚，

成为她证明自己“回归正轨”的踏脚石？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让她带着轻蔑和得意，

全身而退。我要让她痛。要让她也尝尝从云端跌落、被珍视之物狠狠背叛的滋味。

要让她知道，她弃如敝履的，并非真的毫无价值；她奉若神明的，也并非坚不可摧。

而那个叫陈泽的男人，那个她攀附的“金主”，

那个她认为能给予她“想要的生活”的阶梯——他，就是最好的目标。

一个疯狂而清晰的计划雏形，在冰冷的镜面倒影中，在我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眼睛里，

逐渐成型。3“雅韵国际名媛精修学院”的鎏金招牌在市中心顶级写字楼入口处熠熠生辉，

像一块巨大的、诱人又昂贵的糖果。踏入那扇厚重的玻璃旋转门，

仿佛瞬间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冷气开得很足，带着高级香氛特有的清冽气息，

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映出天花板上璀璨如星辰的水晶吊灯。

穿着统一制服、妆容一丝不苟的前台小姐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弧度像是用尺子量过。

“李小姐，欢迎来到雅韵。您的课程顾问在贵宾室等您。”声音甜美，训练有素。

我穿着咬牙刷爆信用卡买来的基础款小香风套裙，脚下新买的高跟鞋磨得脚后跟生疼。

站在这里，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格格不入”。那些从我身边经过的年轻女孩，

她们身上散发着金钱堆砌的松弛感，她们谈论着最新一季的高定、下周在马尔代夫的行程，

或是某个家族信托基金的投资方向，语气轻快得像在谈论晚餐的沙拉。

她们的目光偶尔扫过我，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评估商品般的疏离。

课程顾问Lisa是一位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宜的女人。她穿着剪裁完美的套装，

指甲涂着裸粉色，笑容无懈可击，眼神却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把我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

“李小姐，很高兴您选择了雅韵。我们致力于帮助每一位学员提升内在修养与外在风采，

完美融入更高层次的社交圈层。”她的开场白如同标准模板，“您的目标是？”我挺直脊背，

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干涩，

静而坚定：“我想学会…如何吸引并牢牢抓住像‘启明集团’陈泽先生那样层次男士的目光。

” 说出这个名字时，舌尖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姚月月在朋友圈里炫耀过这个名字，

炫耀过启明集团的庞大。Lisa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更深邃的职业性笑意。

“陈先生？目标很明确，也很有挑战性。”她翻开一本装帧精美的课程目录，

“针对您的目标，

实操、奢侈品鉴赏与穿搭艺术、名流社交圈层心理洞察、以及…顶级高尔夫与马术入门体验。

”每一门课程后面跟着的数字，都让我眼前发黑。那串零像冰冷的锁链，勒得我几乎窒息。

我捏紧了手中那张额度可怜的信用卡，指关节绷得发白。这不仅仅是钱，

这是我未来几年所有的可能，是我孤注一掷的赌注。“我报。”两个字，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接下来的日子，

我成了雅韵学院最沉默、也最刻苦的学生。白天是令人窒息的课程轰炸。礼仪课的老师，

一位头发一丝不苟盘在脑后、据说有欧洲贵族血统的老夫人，

用戴着白手套的手纠正我握高脚杯的姿势，眼神挑剔得能刮下一层皮。“手腕发力，李小姐！

轻盈！优雅！不是让你举哑铃！” 每一次举起那晶莹剔透的杯子，

我都感觉自己在举着沉重的、名为“阶级”的巨石。奢侈品鉴赏课上，

讲师优雅地展示着当季新品，那些动辄六位数的包包和珠宝在灯光下闪烁着令人眩晕的光泽。

“真正的品味，在于懂得欣赏其背后的工艺与传承。”讲师的声音悦耳动听。

我强迫自己记住每一个拗口的品牌、每一季的设计元素，

脑子里却在飞速换算着它们的价格相当于我多少个月的饭钱。每一次强装专注的点头，

胃里都一阵翻滚。社交心理课上，讲师剖析着所谓“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言辞犀利。

“资源置换，利益捆绑，才是核心。感情？那是最廉价的入场券，

也是最容易被撕碎的遮羞布。”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而现实。

这些话像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姚月月选择陈泽的逻辑，

也剖开了我即将踏上的这条路的本质。每一次听到，心口都像被冰锥刺了一下。

最煎熬的是晚间的“名流社交晚宴”模拟。置身于刻意营造的奢华场景中，

水晶吊灯的光芒刺眼，空气里混杂着高级香水、食物和虚伪寒暄的味道。

我穿着租来的、价值不菲却总感觉不合身的礼服，努力挺直腰背，

挂着练习了无数遍的、弧度完美的微笑。脚下的高跟鞋像刑具，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我必须像一个真正的“猎物”，精准地捕捉“猎手”们的兴趣点，

又巧妙地维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感。“李小姐似乎对当代艺术很有见解？

”一个扮演“目标对象”的男学员端着香槟走过来，笑容带着刻意的风流倜傥。

我调动起刚刚恶补的、关于某位抽象派画家的零碎知识，小心翼翼地回应着，

每一个用词都要在舌尖反复斟酌，生怕露出破绽。脸上的笑容快要僵掉，

后背的冷汗却浸湿了昂贵的礼服内衬。周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那些优雅的谈笑，

那些不经意的触碰，那些眼神的交锋，都像一幕精心排练的戏剧。而我，

一个穿着借来华服的灰姑娘，混迹其中，内心却是一片荒芜的战场。每一次扮演“优雅”，

每一次说出违心的恭维，每一次压抑住想要逃离的冲动，都像是在亲手剥离一层真实的自己，

将那些属于李铭的棱角和温度，连同那份被践踏的感情，一起碾碎、埋葬。支撑我的，

只有深夜回到廉价出租屋时，翻看姚月月朋友圈时那烧灼心肺的恨意。她最新的动态，

是和那个陈泽在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合影。她笑得灿烂，依偎在他身边，

配文是：“遇见对的人，每一天都值得纪念。”照片角落，

陈泽的侧脸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越感。我死死盯着屏幕，直到眼睛发涩。指尖冰冷，

血液却在胸腔里奔涌咆哮。快了，姚月月。你引以为傲的“对的人”，很快就会知道，

什么是真正的“玩玩而已”。4雅韵学院那座光鲜的玻璃堡垒，终于将我打磨得初具“形”。

昂贵的套裙熨帖地勾勒出身形，脚上的高跟鞋踩得再久，也能维持步履的平稳。

对着镜子练习过千百遍的微笑，终于能恰到好处地挂在唇边，既不谄媚，也不疏离，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难以捉摸的距离感。情报，是狩猎的第一步。

姚月月那个恨不得将“陈泽女友”身份刻在脑门上的虚荣心，成了我最好的线人。

她的朋友圈是精准的行程播报。我知道他常去城东那家会员制的“云顶”高尔夫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