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浓烈的酸腐气钻进鼻腔,程墨在窒息中猛地睁眼。
视线模糊成团,喉管像被砂纸反复擦拭过——半融的安眠药片卡在食道里,混合廉价啤酒的粘液正倒灌进气管。
“嗬...嗬...”她痉挛着抠住地板,指甲断裂处渗出血珠。
眼前不是星辰残骸,而是满地狼藉:倾倒的酒瓶、泡胀的外卖单据,摔裂的手机屏幕亮在脸侧,微信弹窗疯狂跳动:爷傲奈我何:“死肥婆首播吞药啊?
哥给你刷火箭!”
闺蜜:“墨墨别吓我!
我现在和承泽在外面吃饭呢~”附图中,她的闺蜜半靠在暗恋多年的竹马肩上露出微笑,背景是程墨省吃俭用三个月想去的海景餐厅。
记忆碎片裹着剧痛轰然穿刺脑海,属于“程墨”的绝望如沥青灌入意识海:初中毕业照被P成母猪配文“校史最肥毕业生”;催债电话后父亲的怒吼:“小小年纪胖成猪样还学别人欠网贷,这笔钱我不会帮你还,你这样的女儿我程某要不起,以后别来找我了,找你的死鬼妈去吧”;首播公司解约合同上“形象不符”的猩红印章...“真窝囊。”
脑海里突然炸开一道冰冷的嘲讽。
不属于她的记忆洪流般席卷—昏暗的地下拳台铁丝网内,杀红眼的少女用肘击撞碎对手肋骨的闷响,年幼的少女在被星军团营救后送上医疗舱,治愈后的少女进入军校学习,成年后的她凭着s级精神力和过硬的实力成为世上最年轻的指挥官,战场上虫族被机甲撕裂的尸块,机甲自爆后炽热的白光...无数血腥画面最终定格在女子军装上佩戴的胸章刻着的名字“烟京墨”。
“听着,废物。”
那道声音咬字如刀刃刮骨,“要么闭上眼睛等死,要么咳出药...扇烂那些杂碎的嘴!”
求生本能轰然爆发!
程墨弓身剧颤,腹肌撕裂般绞紧——“呕!”
混着血丝的半融白色药丸喷射在地,溅在散落在地印着“30天塑造女神身材”健身房传单上PS过度的模特细腰。
“可悲的终结方式。”
烟京墨抹去唇边污渍,S级精神力本能扫描这具濒死的躯壳——长期低血糖、酗酒、肥胖、 残留的少许安眠药。
手机再度震动。
洛丽平台上新消息顶着爷傲奈我何的ID弹出张P图:她浮肿的身体被合成在哺乳期的母猪肚皮下,配文“殡葬八折,母子合葬优惠”。
脑海又开始电击般灼痛。
剧痛下本能驱使她抓起手机,精神力顺着指尖进入碎裂的手机屏里:翻出对方洛丽点赞列表,锁定同城网红火锅店打卡视频;视频一闪而过露出的“华城大学北校”;微信里绑定的身份证号码以及人名;大学贴圈里的爆出的避雷贴“女厕的针孔摄像头是计算机系的刘达装的…”信息碎片在脑中汇聚成图——刘达,22岁,被大学开除后蜗居出租屋的网贷老赖,靠接单网暴女性赚黑钱。
母亲肺癌三期,而他盗用水滴筹链接诈骗。
烟京墨拨通电话。
甜软声线混着血腥气:“刘达先生?”
背景传来《王者荣耀》击杀音效。
“听说您在给母亲筹医药费?”
她轻笑,“真巧,她今早在省肿瘤医院欠缴费用被停药了...”听筒那端爆出烟灰缸砸地声。
“而您——”她舔过开裂的唇角,“在给女孩P图造谣?”
通话被仓惶切断,原本疼痛的脑海也平复下来。
烟京墨踉跄站起,镜子映出这具身体:宽大的校服衬衫第三颗纽扣绷飞,露出勒出红痕的肥腻腰肉,像发酵过度的面团从蒸笼边缘溢出。
眼白爬满蛛网血丝,浮肿的眼袋坠着青灰,宿醉的潮红从颧骨漫向脖颈,被酒精泡得混沌的杏眼,在撩开油腻刘海时偶现寒星般的冷光,如同垃圾堆里未熄灭的余烬。
干裂起皮的嘴唇结着血痂,但天生饱满的唇峰尚未被肥肉淹没,依稀能看出少女以前的清秀模样。
染成枯草黄的头发板结成绺,几绺发丝黏在汗湿的颈窝。
胃部灼烧感越发强烈,她抓起地上打开的啤酒罐将剩余的啤酒浇到健身传单上,打火机窜出幽蓝火苗。
“轰”火焰吞噬着“30天女神”的虚假承诺。
烟京墨碾碎燃烧的纸灰,甜嗓浸透寒霜:“明晚八点姐姐教你怎么用暴力——给畜生开颅。”
“但现在得填饱肚子先,姐姐饿得要见太奶了。”
城北昏暗小巷子里亮着灯牌的“蓝调网吧”弥漫着泡面与汗酸味。
刘达坐在03号机前,屏幕映亮他油腻的痘坑脸:“老板,再加十块网费和一桶泡面,记账!”柜台后的花臂男人扔来泡面:“赊账三百了刘达,月底不还钱...”拇指在颈间虚划。
矮胖男人讪笑几声,缩了缩脖子戴上耳机,闷声道:“这票干完几百块钱算什么,到时候马上给你结。”
耳机突然炸开电流杂音,甜软女声如鬼魅缠绕:“那位叫爷傲奈我何的孝子,野区灵芝采够了吗?”
刘达僵首回头——烟京墨倚在网吧门框阴影里。
宽大卫衣罩不住浮肿身形,棒球帽檐下眸光却似手术刀,精准剜过他颤抖的喉结。
刘达望着那张眉眼和昨天自己肆意辱骂的女生相似的脸,想起晚上那通挂断的电话。
“你...你怎么...”他撞翻椅子后退,“网警都找不到这!”
“嘘。”
指尖竖在唇前,她笑得人畜无害,“你母亲等钱做穿刺呢...”烟京墨快步走到03号机前,抓起他桌上的康师傅桶面!
滚烫面汤泼向刘达面门刹那,格斗技本能接管身体——左手叼住他右手脉门反拧,手机啪嗒坠地,右膝顶住他后腰,肘关节压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抽出卫衣抽绳如毒蛇缠上脖颈,脚踝钩住椅子腿借力收紧!
“呃啊!”
刘达眼球暴突,涎水顺着下巴滴进泡面残渣。
烟京墨俯身贴近他耳畔,甜嗓淬毒:“再碰键盘网暴女孩...”抽绳猛勒!
“就让你那癌症的老母亲给你烧纸钱吧——”目睹一切的花臂老板抡起甩棍冲来:“臭娘们闹事!”
她旋身后踹!
塑料椅砸中老板膝盖,惨叫中甩棍脱手飞向吧台鱼缸。
哗啦——金鱼在炸裂的玻璃中翻跳。
烟京墨踏着满地狼藉离开网吧。
电脑屏幕亮着《王者荣耀》战绩:0-11-3,ID爷傲奈我何。
“菜得真实。”
她轻笑走出网吧时,咳出的血沫溅在纸巾上。
刘达颤抖着拍下她背影发帖:#300斤肥婆当众行凶#——殊不知这张糊照,将引爆千万人围观的“坦克战神”封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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