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人普遍觉得,出嫁的姑娘回娘家坐月子不吉利,会给娘家招来血光之灾。
刘梅今日抱着孩子一回到家,她嫂子立马拉长了脸,连摔带打,骂骂咧咧个不停。
刘梅听着亲妈的话,愈发委屈。
“妞儿病了。我一个人弄不过来,你也清楚咱家的情况,我还能求谁?”
刘妈妈看着起了一身红疹子的刘梅和外孙女,怜惜地叹了口气。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闺女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心疼的?
可她是跟着大儿子养老的。
就像这回刘梅坐月子,家里农忙走不开,一家人都不同意她去帮忙,刘妈妈也不敢挪动脚步。
要是现在把儿子儿媳妇得罪狠了,等她老了,不能动了,遭罪的日子还在后头。
所以尽管她心疼闺女,也不敢明着说。
她不敢说,有人敢。
只听“咣当”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刘梅的嫂子掐着腰站在门口,一张嘴像机关枪似的突突个没完。
“你们老周家的孩子金贵,我们老刘家的孩子就不是人了?你提前两天跑回娘家,我也认了!就算是有血光之灾,我跟你哥替你担着。可你们娘俩得了这么重的传染病,居然还有脸跑回娘家?你就没想想家里还有侄儿侄女?”
刘梅一听也来气了。
“我都说了,我跟妞都是药物过敏,不是传染病!再说了,嫂子说这话有没有良心?我以前没少往侄儿侄女身上搭东西吧?如今我有了难处,你们就翻脸不认人了?”
刘梅的嫂子翻着眼皮,冷笑:“小姑子!你听听自己说的话,好笑不好笑?娘两个一起药物过敏?孩子多大,你多大?得啥病,能吃一样的药啊?”
刘妈妈抱着外孙女的手臂一顿,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闺女和外孙女的脸。
有些狐疑地问道:“你们俩到底吃啥了?”
刘梅闻言吭吭哧哧地说不出来,有些话根本说不出口。
总不能跟亲妈和嫂子说自己贪了人家一大笔钱,害的人家好好的一个大姑娘胖成了一头猪,连找对象都费劲吧?
刘梅再唬也知道,干这种缺德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往轻里说,毁了人家姑娘一时。说严重点,没准就毁了人家一辈子。
这也是为什么刘梅没跟安慧闹起来的原因。
她怕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那点肮脏事。
如今,听见亲妈问她,刘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天才小声嘀咕一句,“真不是传染病。”
看见她这么藏头露尾的,刘嫂子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她一甩袖子往外走,口中说道:“您老人家可得掂量掂量,将来是指着孙子养老,还是指着外孙子养老?”
刘妈妈看着儿媳妇怒气冲冲出去的背影,为难地抱着孩子站在屋里。
半天,才低头说道:“我帮你看两天,缓一缓。过几天让你哥送你回去。”
刘梅的眼中掠过一丝悲哀,这是娘家给她所有帮助的极限。
刘妈妈也知道女儿心里不舒服,不自在地别过脸,转移话题问道:“前两天你大姨来了。提到你表哥在兽药厂给你弄了点育肥药回来的事。你表哥说这药刚研制出来,还没开始正式应用呢,把这些药弄出来,他担的干系可不小,听说最近有人盯上他了,你可长点心。”
刘梅本来正在灰心生气,听到这话顿时心头一阵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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