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现代欧阳陵容!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夜夜梦见“紫禁城”,夜夜梦见和眉姐姐,和甄姐姐在一起的场景……。
也许,我还对那赐死我得万岁爷有一丝一毫的眷恋吧!
真是可笑!
可笑!
也真是可怜!
当我蜷缩在上海八平米隔断房的霉味里,褪黑素在胃里融化成延禧宫的苦杏仁。
钉钉工作群在凌晨两点炸开红点,总监的语音条像当年翻牌子的敬事房太监:"小安啊,天亮前把双十一复盘报告绣出来。
"我狠狠地把手机扔远,可那一道道亮光,一声声手机“滴滴答答”,还是让我心烦意乱,睡意全无。
二手笔记本竟然也不合时宜地泛着冷光,我不得不翻身起来。
当我盯着Excel里跳动的函数公式——这竟比调香更费心神。
心中不由得“万马齐塌”。
这时,表姐在家族群@我:"容丫头,你爸修祠堂还差三万。
"手机屏保还是卑微可怜的毕业照。
劣质学士服红得刺眼,像那年选秀时被夏冬春浇湿的浮光锦一模一样。
马桶堵塞的巨响刺破隔音棉。
合租的东北主播踹着厕所门:"陵容!
把你那破酸菜坛子扔了行不?
"我抱紧泡菜玻璃罐,这是从老家带来的唯一活物。
腌渍汁倒映着天花板上蜿蜒的霉斑,像极了碎玉轩地砖下的麝香纹路。
就这样,我活生生地坐到了天亮。
没有多余的情绪,我风风火火地梳洗一二,朝着阳光一路奔去。
但我也知道,阳光也许并不会眷顾于我。
早高峰地铁像被压缩的冷宫通道。
我护着山寨LV通勤包,里面装着昨夜用螺子黛色号调的PPT。
穿LO裙的实习生妹妹挤过来,她发梢的蓝风铃香水让我想起制香时烧坏的第三只白瓷盏。
我跨越万千人潮,我终于到了公司楼下,咧开嘴巴,打了一个微笑卡!
就像每日叩见景仁宫那位一样。
"陵容,王总让你把咖啡渍P成祥云。
"工位对面的管培生递来星巴克,杯壁凝结的水珠落在我手背。
十七楼落地窗外陆家嘴的雾霾里,东方明珠正刺破云层,像景仁宫飞檐上永远够不到的铜铃。
深夜加班时发现工资条藏着秘密。
缴纳公积金的数字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恰似当年被克例的月银数额。
这时候又听见在茶水间,那个油腻的大叔HR说"农村来的能留上海就不错了!
哎呦喂,小家子气,破破烂烂的。
"微波炉发出"叮"的声响,与我吞下息肌丸那夜的更漏声重叠。
就这样,我生怕我那死腿跑不快,我也时刻听着旁人的评价。
胆战心惊,忙忙碌碌,我汗流浃背地又在公司多活了一天。
终于下班了!
梅雨季的出租屋墙皮簌簌掉落。
我在拼多多买的除湿袋渐渐胀满,如同体内那个永远不会到来的孩子。
手机突然震动,家族群弹出新消息:"咱们县出了个妃子!
"配图是文旅局拍的仿清宫剧照,群演竟然穿着我前世最恨的鸾凤朝日袍。
我赶紧把眼镜摘了,细细瞅去。
竟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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