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猫是灭世计划的活体U盘

1我叫周渔，职业是保险理赔调查员。这个名字是我妈起的，她说我爸是个渔夫，

在海上失踪了。我今年二十八岁，独居，养一只叫罐头的三花猫，

人生信条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到我在那场火灾的废墟里，

发现了一张我五岁时的照片。"周渔，这个案子今天必须结。"经理老陈把文件摔在我桌上，

咖啡溅出来几滴，"杜燎原，男，五十六岁，独居，火灾意外死亡。

现场勘查报告、尸检报告都在这里，你还想查什么？"我抽出照片袋里那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小男孩站在海边，背后是落日余晖。那是我，绝对不会错。问题是，

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陌生死者的皮夹里？"再给我三天。"我把照片塞进西装内袋，

"总觉得这案子有蹊跷。"老陈的眉毛拧成麻花："公司不是侦探事务所，

理赔金额才三十万，不值得——""火灾现场有助燃剂痕迹。"我打断他，"如果是谋杀，

保险公司可以拒赔。"走出公司大楼，春末的风里带着柳絮。我掏出照片对着阳光细看，

突然注意到背面有褪色的钢笔字：1999.7.21，小渔五岁生日。这是我妈的笔迹。

记忆像被闪电劈开。1999年冬天，我妈从研究所大楼跳下来，警方认定是自杀。

那年我六岁。杜燎原的公寓烧得最严重的是书房。我戴着口罩在焦黑的废墟里翻找，

防火手套蹭满黑灰。消防报告说火源是老化电路，

但墙角那摊不规则的燃烧痕迹明显是液体流淌火。"还没找到你要的东西？

"物业保安靠在门框上，"这层就剩这间没清理了。

"我踢开一块塌落的天花板："杜先生平时有什么访客？""孤僻得很。"保安撇嘴，

"不过着火前夜，有个穿风衣的女人来过。"我后背一凉。我妈跳楼那天也穿着米色风衣。

在撬开的抽屉夹层里，我摸到个金属物件——台老式胶片相机，半边烧熔了。

当我看到镜头上的刻字"S.Z. 1998"时，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这是我妈的相机，

她姓申，申雪。当晚我蹲在暗房，冲洗相机里抢救出来的半卷胶片。

显影液里渐渐浮现的画面让我呼吸停滞：我妈和杜燎原站在实验室里，

举着某种发光的晶体；下一张是我妈惊恐地对着镜头，

背后有个人影举着注射器；最后一张只有半个画面，显示某个文件上的红色印章。

我灌下半瓶威士忌，罐头不安地蹭我的脚踝。凌晨三点，我翻出我妈的遗物盒，

找到她的工作证："生物科技研究所，项目二组，申雪"。而杜燎原的社保记录显示，

1996至2001年，他在同一研究所担任安保主管。

第二天我顶着宿醉去见老陈："杜燎原的案子我建议暂缓理赔。""又怎么了？

"老陈的咖啡杯停在半空。"死者生前可能涉及商业机密泄露。"我抛出准备好的说辞，

"研究所正在核查，这时候理赔可能惹上官司。"离开公司后我直奔城郊。根据员工档案，

研究所退休的档案管理员桑姨住在养老院。电梯里我反复检查录音笔，

没注意到指甲已经掐进掌心。"小雪的女儿？"轮椅上的老太太眼睛突然亮起来，

"鼻子简直一模一样。"桑姨的手像枯树枝般颤抖："你妈出事前一周，

把这份资料存在我这里。"她从毛线筐底下抽出个牛皮纸袋，"她说如果自己出事，

就交给警方。但当年来的警察只看了一眼，就说这是自杀。"袋子里是份项目终止报告，

末尾有杜燎原的签名。夹在其中的便签上我妈写着："他们用人做实验，

证据在——"字迹在此中断。养老院的钢琴声突然显得刺耳。我正要追问，

桑姨突然抓紧我的手："有人来了。"穿白大褂的护工推门而入："桑女士，该吃药了。

"他胸牌上写着"实习医师 林深"，可那双手——虎口有蛇形纹身，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

回市区的公交上，我不断回放录音。

桑姨最后那句耳语让我毛骨悚然："你妈发现他们给儿童注射的'营养剂'会诱发脑部病变，

杜燎原帮她偷出了样本..."手机突然震动，老陈的短信："马上回公司！

杜燎原的儿子带着律师来了，说我们恶意拖延理赔。

"会议室里西装革履的男人起身伸手："杜淮，死者家属。

"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反光，袖扣是某种幽蓝的晶体——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节哀。"我握手的瞬间注意到他无名指有圈白痕，"您父亲提起过申雪吗？

"杜淮的笑容僵了一秒："父亲的老同事。听说...是自杀？""意外。

"我紧盯他的眼睛，"就像这场火灾。"当晚我正用紫外线灯检查文件，门铃响了。

监控屏幕里，林深的白大褂在走廊灯光下泛青。我悄悄拔出抽屉里的瑞士军刀，

罐头突然炸毛蹿上书架。"桑女士突发心梗。"林深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临终前说您落了东西。"他从门缝塞进个药盒，里面是枚微型胶卷。

我等到脚步声消失才开灯。胶卷显影后是张基因图谱，

底部标注"Project Nereus，Subject 07"。

当我放大电脑屏幕上的图像时，全身血液瞬间冻结——受试者编号下方，

赫然是我的出生证明编号。冰箱里的胰岛素笔突然变得无比沉重。我六岁确诊的Ⅰ型糖尿病，

从来就不是遗传病。2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基因图谱，手指在键盘上悬停。

凌晨四点的公寓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鸣，罐头把脑袋埋在前爪下，耳朵却竖得笔直。

"Subject 07..."我把自己的血检报告和图谱并列对比，

某个被标记为"N-突变"的基因序列与我异常的胰岛素分泌完全吻合。鼠标滚轮向下滑动，

最后一行小字让我的喉咙发紧："表观遗传修饰诱导成功率：87%，预期寿命35±2年。

"窗外的环卫车开始收垃圾，金属碰撞声像钝刀刮过神经。我抓起胰岛素笔，

突然明白为什么剂量这两年越来越不管用——不是耐药性，是他们在按计划收网。

手机在桌上震动，陌生号码。接通后只有电流杂音，三秒后挂断。

我翻开杜燎原的火灾现场照片，放大焦黑的书架——第三层有个保险箱轮廓，

但结案照片里没有它。老陈的夺命连环call在七点整准时响起："杜淮提交了监管投诉，

你今天必须把理赔单签出来！""给我两小时。"我用肩膀夹着电话，

手忙脚乱地拆解烧焦的相机，"发现重大疑点。""周渔，"老陈声音突然阴沉，

"总部刚收到匿名举报，说你私下接触受益人套取佣金。

"我差点捏碎镜头组件："杜淮干的？""今天下班前交调查报告，否则停职。

"电话咔哒挂断，最后那句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别连累整个部门。

"相机内部某个零件突然弹开，微型存储卡槽里卡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

我对着台灯转动它，表面浮现出全息投影般的数字：317-04。

这是我妈实验室的储物柜编号。公寓门锁在这时发出电子音。我抄起相机残骸翻出阳台，

空调外机硌得肋骨生疼。透过百叶窗缝隙，看见林深戴着橡胶手套翻我的电脑，

白大褂下露出枪套轮廓。九点整，我刷员工卡溜进公司档案室。

理赔系统显示杜淮上周刚为父亲购买了200万意外险，受益人是他自己。更妙的是，

系统里杜燎原的尸检照片比发给我的多三张——后颈有针孔，鼻腔检出琥珀胆碱残留。

"就知道你在这儿。"档案室门突然打开，理赔部的实习生苏莓抱着文件夹探头，

"老陈在会议室发飙呢。"我迅速关闭页面："帮我个忙？查查这个医疗编码。

"我把基因图谱上的"N7-R12"拍在便签上推过去。苏莓父亲是三甲医院院长，

这姑娘暗恋我半年了。"像是临床试验编号。"她凑近时发梢有草莓洗发水味道，

"R12代表第12次方案修订..."她突然瞪大眼睛，"这是明和医院的内部编码！

"我猛地抓住她手腕："确定？""我爸当年参与过明和的伦理委员会。"她耳根发红，

"后来爆发丑闻...听说有受试儿童死亡..."电梯下到车库时，

手机收到苏莓的加密邮件。

附件是2001年的新闻截图：《明和医院实验室起火 疑似电路老化》，

配图里浓烟滚滚的窗口，站着穿白大褂的杜淮——那时他应该还在读大学。后视镜里，

黑色SUV已经跟了我三个路口。我在红灯前急转冲进单行道，

甩开跟踪者后直奔城东旧货市场。修相机的老徐是我妈当年的摄影搭档，

只有他能修复这种军用级存储芯片。"申姐的相机？"老徐在放大镜下转动金属片，

黄铜眼镜链哗啦作响，"这是冷战时期的微缩胶片载体，需要..."他突然噤声，

从柜台下抽出张旧报纸。2001年3月的头版，我妈的坠楼现场照片被红笔圈出，

角落里模糊的消防栓反射出个人影——穿研究所制服的杜燎原正在拉某个挣扎的小孩。

"这是我上周收到的。"老徐的声音突然苍老，"随包裹还有这个。

"他推来张字迹模糊的收据：明和医院仪器租借单，1999年7月，租借人申雪，

设备名称"全基因组测序仪"。金属片在特殊溶剂里逐渐显影，投影到墙上形成立体图谱。

老徐倒吸冷气："这是基因武器设计图！

你看这个蛋白质折叠方式..."门外风铃突然剧烈晃动。我抄起金属片翻后窗时，

看见林深的白大褂闪过货架。老徐的惨叫和枪声同时响起，我跌进垃圾箱的瞬间，

瞥见SUV车窗降下，杜淮的袖扣在阳光下泛着毒蘑菇般的蓝光。地铁卫生间里，

为了检测我的基因被篡改；杜燎原出现在她死亡现场是因为他参与了绑架我；而现在的追杀，

是因为我快拼出真相——Nereus项目在健康儿童身上测试基因修饰技术，

而杜淮继承了这个生意。苏莓的短信突然弹出："查到了！R12是逆转录病毒载体方案，

用糖尿病症状掩盖神经系统的基因编辑。你在哪？有紧急情况！"我回复到一半，

隔间门下缓缓流进一滩鲜血。抬头正对上通风管道里林深倒悬的脸，

他虎口的蛇形纹身滴着老徐的血："申小姐当年偷走的是原始毒株。"他的针管扎进我脖子，

"而你，是唯一的活体解药。"昏迷前最后的画面，

是杜淮蹲下来摘走我的项链——那是我妈的婚戒，内圈刻着"S.Z♡Y.H 1992"。

而杜淮无名指的白痕，是长期佩戴同样宽度的戒指留下的。3刺眼的白光。

我睁开眼时首先看到静脉输液管，淡黄色液体正一滴一滴注入血管。

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红光像只独眼。"欢迎回家，弟弟。

"杜淮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他坐在真皮转椅里，左手握着我的项链，右手拿着胰岛素笔，

"知道为什么你每周三下午会特别头晕吗？"他旋开笔芯，倒出几滴透明液体，

"我在你们公司饮水机加了点基因诱导剂。"我挣扎着发现四肢被尼龙带固定。

这间病房像高级酒店套房，如果不是墙角的生物危害标志和杜淮白大褂上的血迹，

几乎算得上温馨。"老徐死了？"我故意让声音发抖。"那个老顽固。

"杜淮用胰岛素笔轻敲我锁骨，"他当年帮你妈藏证据时就该死。"他突然扯开我病号服，

冷冰冰的听诊器按在胸口，"不过你的心跳真令人怀念——和父亲一模一样。

""你他妈在胡说什么？"杜淮打开投影仪。泛黄的家庭录像里，

年轻版杜燎原抱着小男孩站在圣诞树前，镜头外有个女声说："远航，别光拍小淮，

也拍拍小渔..."我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是我妈的声音。"1992年父亲再婚，

娶了你母亲申雪。"杜淮的袖扣在幕布反光中幽蓝闪烁，

"三年后她发现Nereus计划用自己儿子做实验，就带着你逃走了。"他突然剧烈咳嗽，

手帕上溅满血点，"可惜她不知道，我才是第一个实验体。"监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

显示苏莓被绑在隔壁房间。杜淮擦着嘴角冷笑："你小女朋友查到的R12方案，

正是专门为你设计的。知道为什么选糖尿病当掩护吗？"他掀开我的眼皮用强光照射，

"因为眼底血管病变会完美掩盖神经系统的基因崩解。

"床头柜上的手术器械盘映出我扭曲的脸。

杜淮用镊子夹起那枚金属片："母亲把毒株藏在这里面，

但缺少最关键的血样激活..."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林医生"。

趁他转身接电话，我咬破舌尖用血润滑右手。

这招是跟老陈处理骗保案时学的——人体在极度惊恐时分泌的汗液含有更多水分，

配合血液可以挣脱束带。"处理掉那女孩。"杜淮对着电话下令，"对，

直接抽取脑脊液..."金属片边缘割破掌心时，我闻到淡淡的草莓味。苏莓的香水。

这疯丫头肯定在给我做人工呼吸时涂了唇膏——含有水杨酸成分的唇膏是绝佳的润滑剂。

杜淮刚转身，手术剪已经抵住他颈动脉。输液架砸向监控探头的瞬间，警报声响彻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