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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说爱你

用户23567990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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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23567990的《未及说爱你》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本书《未及说爱你》的主角是李晚,王桂属于现实情感类出自作家“用户23567990”之情节紧引人入本站TXT全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4758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6 07:27:29。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未及说爱你

主角:王桂花,李晚   更新:2025-07-06 07:4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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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照片透出的光现代都市,深夜摩天楼的霓虹将蓝光泼洒在落地窗上,

窗内空旷如寂。林晚揉了揉太阳穴,在看手机时,看到生病时的外婆照片。

这张照片像把钥匙,猝不及防捅开记忆闸门。眼前的都市灯火骤然模糊,

被另一幅景象覆盖:北方土房的炕桌上,一盏油灯昏黄如豆。灯下,白发老妇人佝偻着背,

枯瘦的手指捏着细针,就着微光专注缝补。炕沿边,冻得通红的小女孩依偎着,

眼里映着灯火与外婆的侧影。“外婆…” 她喉间溢出颤抖的呼唤。抬头望窗外,

LED灯海辉煌却冰冷。玻璃窗映出她精致的精英模样,

可灵魂深处那个渴求油灯微光的小女孩,从未离开。城里的灯好亮,亮得刺眼…可为什么,

我还是觉得冷?还是只想要你炕头那盏豆大的光?那光曾是她世界的起点。

此刻在这片冰冷灯海里,她正沉向黑暗。一张照片,一段思绪,撕开精心构筑的堡垒,

露出从未愈合的空洞。关于爱与痛、生与死的故事,在她埋首旧袄的呜咽中,缓缓拉开序幕。

第一章:柴火堆里的微光一九九二年五月,北风还在李家沟的山梁上撒野,

裹着没褪尽的寒气,刮在人脸上跟小刀子似的。天阴沉沉的,铅块似的云彩压得人喘不过气,

货郎李大山挑着半空的担子往家挪,心里头跟这天气一样堵得慌。走了大半天村子,

换来的粮食还不够塞牙缝,脚下的土路坑坑洼洼,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得慌。

刚拐过老槐树,就听见一阵怪动静。不是野狗叫,也不是风刮树叶,

倒像是只快断气的小猫在哼哼,细得跟蛛丝似的,一阵有一阵无。李大山心里咯噔一下,

拨开半干的玉米秆子往墙根下瞅——好家伙!一堆柴火垛旁边,扔着个看不出颜色的布包,

里面裹着个小不点儿,脸皱得像颗老核桃,紫青紫青的,眼闭得紧紧的,

就鼻翼那点微弱的翕动,证明这是条小命。“作的什么孽哟!” 李大山低骂一声,

心像被谁攥住了。他慌忙扔下担子,手忙脚乱解开自己那件还算厚实的旧棉袄,

把那冰得像块石头的小肉团裹进去,贴在胸口焐着。小家伙身上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那点哼哼声跟针扎似的,扎得他心口发疼。刚迈进门,

媳妇王桂花的骂声就劈头盖脸砸过来:“李大山你疯了?捡个赔钱货回来填坑?

” 她正坐在炕沿纳鞋底,见是个半死不活的娃,跟踩了蝎子似的跳起来,脸拉得老长,

“赶紧扔出去!自家都快喝西北风了,还捡个病秧子回来祸害人?”李大山被骂得抬不起头,

抱着怀里的小团儿直打哆嗦:“她…她快冻死了,就在柴火堆那儿…”“冻死活该!

扔那儿就是没人要的命!” 王桂花叉着腰,唾沫星子溅了一地,“今天你敢留她,

我就回娘家!”正吵得不可开交,角落里忽然窸窸窣窣动了。是赵阿婆。老人平时蜷在炕角,

裹着件薄被,跟土墙快融成一块儿了。这会儿她慢慢掀开被子,扶着墙往下挪,

背驼得像座小拱桥,每一步都颤巍巍的,枯瘦的手背上,老年斑比星星还密。谁也没留意她,

直到那双跟老树皮似的手伸过来。赵阿婆没看儿子,也没看儿媳,

就那么稳稳地、轻轻地从李大山怀里接过襁褓。她解开自己的衣襟,

把那冰透的小身子往怀里塞,用自己干瘪的胸口焐着,又用布满皱纹的脸,

轻轻蹭了蹭婴儿青紫的小脸。奇了怪了,那快断气的小不点儿,到了阿婆怀里竟哼唧了一声,

跟找到窝的小猫似的,哭声虽弱,却稳当了些。赵阿婆抱着孩子,佝偻着背在炕前挪,

像护着团快灭的火苗。她抬起眼,浑浊的眼珠里竟透着股清亮,看着王桂花,又看看李大山,

哑着嗓子说:“我来养。”三个字,轻得像片叶子,却砸得屋里没人敢出声。

王桂花气得直跺脚:“老糊涂!你拿什么养?你这把老骨头,还想奶孩子?

” 她转头瞪李大山,“你看看!你看看你娘!这日子没法过了!”李大山蹲在墙角,

看着娘怀里那团小小的影子,又看看娘眼里那股不容分说的劲儿,

重重叹了口气:“娘…您看着办吧。” 算是应了。王桂花气得摔门进了里屋,

屋里总算静了些。只有那小婴孩在阿婆怀里哼唧,还有灶膛里柴火偶尔的噼啪声。

赵阿婆抱着孩子慢慢踱,嘴里“唔唔”地哄着,那不成调的调子,比什么安神药都管用。

李大山默默起身,舀了半碗糙米。他知道,娘这是要熬米油了。油灯在炕桌上摇摇晃晃,

把赵阿婆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棵老槐树,稳稳地罩着底下的嫩芽。老人抱着怀里的小生命,

能感觉到那微弱的心跳,一下下撞着自己的胸口,跟打鼓似的,弱却执拗。

她心里默念着:招娣。招来福气的娣。窗外的风还在吼,屋里的油灯却亮得安稳。

那点昏黄的光,照着阿婆佝偻的背,照着她怀里那团重新有了温度的小生命,

也照着这个家往后的日子——难是难了点,但只要这盏灯还亮着,就总有盼头。

第二章:灯芯里的命招娣活下来了,像石缝里钻出来的草芽,嫩得风一吹就倒。

赵阿婆的怀抱成了她的暖窝,那点体温,是她对抗这冷世界的头道屏障。可日子的难,

才刚露个头。倒春寒来得邪乎,招娣染了风寒,小脸烧得通红,喘气跟拉风箱似的,

一下下扯着人心。王桂花在灶房摔锅铲:“早说这是个讨债鬼,填不满的窟窿!

” 李大山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袋锅子磕得邦邦响,愁得直搓手。赵阿婆没吭声,

把招娣往怀里又紧了紧。后半夜,孩子的呼吸越来越弱,老人摸黑爬起来,将娃塞给李大山,

指了指炕头,自己抄起那根磨得溜光的枣木棍,背上破背篓就往山上走。天还黑着,

露水把山路浸得滑溜溜,她深一脚浅一脚,枯枝刮破了裤腿也没察觉。

背篓里藏着的野菜根是给王桂花看的,她真正要找的,是能退烧的婆婆丁、止咳的枇杷叶。

日头爬到半山腰时,阿婆才踉跄着回来,手背上划了好几道血口子,

背篓里用湿苔藓裹着几株草药,绿莹莹的还带着土腥气。她直奔灶台,

用那口豁了边的砂锅慢慢熬,苦涩的药味漫了满屋。王桂花捏着鼻子骂:“死人味!晦气!

” 她权当没听见,守在锅边搅,药汁熬得稠稠的,才舀出来晾凉。喂药比登天还难,

招娣牙关咬得紧。阿婆就用小勺撬开条缝,一滴一滴往里头渗,流出来的就用破布擦了,

再喂。整整一夜,她守在炕沿,用温水拧了布巾,一遍遍擦孩子的额头、手心。

直到天蒙蒙亮,招娣的呼吸匀了些,额头的烫劲也退了,阿婆才靠在炕沿打个盹,

手里还攥着那块布巾,湿乎乎的。北风一刮,土屋跟冰窖似的。招娣裹着那层旧布,

冻得小脸发紫,夜里哭个不停。赵阿婆摸了摸炕头那个蓝布包,那是她压箱底的棉袄,

补丁摞着补丁,却是她最厚实的家当。油灯昏黄,她拿出那把豁口剪刀,

“嗤啦”一声铰开了棉袄。王桂花从里屋探出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你疯了?

那是你过冬的指望!” 阿婆没理她,小心地掏出里面的棉花,黄是黄了,倒还蓬松。

她翻出些洗净的碎布头,在油灯下比量着招娣的小身子,眯着眼穿针引线。

夜静得能听见针落地,阿婆的影子投在墙上,跟着她的动作晃。眼睛熬得通红,

离灯芯近得差点燎着头发,手指被针扎出了血珠,就在衣襟上蹭蹭,接着缝。几天后,

一件花里胡哨的小棉袄成了形,碎布头拼的,针脚歪歪扭扭,可棉花塞得实诚。招娣穿上,

小脸渐渐有了血色,夜里也不怎么哭了。阿婆摸着那鼓鼓囊囊的小身子,

眼里的光比灯芯还亮,自己身上却只剩件单夹袄,风一吹就打哆嗦。夏天更难熬,

屋里跟蒸笼似的,蚊子嗡嗡叫着往人身上扑。招娣嫩皮肤被叮得全是红疙瘩,痒得直蹬腿。

阿婆没有蚊帐,就找出那把边都磨烂的蒲扇,坐在旁边慢慢摇。“哗啦,哗啦”,扇走蚊子,

也扇点风。汗顺着她的皱纹往下淌,浸湿了领口,她盯着孩子熟睡的脸,扇得更匀了。

招娣会坐了,阿婆常抱着她看墙上糊的旧报纸。那些字她一个也不识,却知道那是“文化”,

是能走出山沟的路。她用枯树枝似的手指,点着报纸上最大的“人”字,

哑着嗓子教:“招娣,看,这是‘人’,做人的‘人’。” 一遍遍地念,像在跟谁较劲。

王桂花路过就嗤笑:“老糊涂了?她能懂个屁!白费灯油!” 阿婆眼皮都没抬,

手指还在那字上点着,仿佛要把那笔画刻进孩子眼里。家里的气氛总像憋着股火。

王桂花的骂声是家常便饭,指桑骂槐的,话糙得扎人。“丧门星”“白眼狼”这些词,

跟冰雹似的砸过来。阿婆大多时候不吭声,就把招娣往怀里搂搂,用后背挡着。

实在骂得太难听了,才抬眼看看王桂花,那眼神静得像口老井,王桂花反倒没了声,

悻悻地转身去了。李大山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只能闷头抽烟,

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吼一句:“少说两句!” 结果火更大,锅碗瓢盆响得更凶。

倒是铁蛋和石头这俩半大孩子,对招娣上心。铁蛋会偷偷把烤得半焦的山芋塞给她,

嘿嘿笑:“吃,甜。” 石头见阿婆在灯下缝补,就搬个小板凳凑过去,举着小手帮穿针,

十回有九回穿不进去,急得脸通红。夏夜阿婆摇蒲扇,他就拿把更小的破扇子,

对着招娣的脚丫瞎扇,扇得自己一头汗。这些细碎的暖,像油灯里偶尔爆的灯花,亮一下,

就够阿婆撑好久。她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就是招娣的屋檐;油灯下这点光,

是娃看世界的窗口。她得撑着,哪怕耗到灯油干了,也要给这柴火堆里捡来的娃,挡挡风霜,

留点盼头。灯芯在油里颤巍巍地跳,映着她眼里的光,那是比啥都韧的念想。

第三章:离巢的雏鸟日子在油灯忽明忽暗的光里淌着,混着王桂花没头没尾的骂声,

像沟里的浑水,不急不慢,却总带着股土腥味。招娣就像石缝里的草,被阿婆护着,

硬是从贫瘠的日子里钻出了点绿来。她长到十几岁,瘦是瘦,眼神却亮得很,像山涧里的水,

清凌凌的。村小那几间土坯房,是她眼里最亮的光。能坐在教室里听老师念书,比啥都强。

阿婆在油灯下教她认的“人”字,像把钥匙,让她摸着了更大世界的边。

课本上的字写得工工整整,老师偶尔夸她一句“这娃机灵”,能让她乐好几天。

上语文课最上心,听老师讲山外的高楼、会跑的铁盒子,

她就盯着窗外的山梁发呆——山那边,到底是啥样?可这光,说灭就灭了。那天晚饭,

王桂花把玉米糊糊往桌上一顿,溅了招娣一胳膊。“念啥念?丫头片子认得自己名字就够了!

” 她筷子指着墙角的课本,“铁蛋要提亲,石头要上学,哪样不要钱?你倒好,心比天高,

想飞出去当凤凰?” 她一拍桌子,“明天就跟你爹去集上看摊子,多少能换几个铜板!

”李大山闷头喝粥,嘴跟缝上了似的。赵阿婆捧着碗,手直抖,想说话,

喉咙里只发出“嗬嗬”声。招娣知道,阿婆护不住她了。家里的米缸见了底,

铁蛋哥愁得烟不离手,阿婆为了给她凑学费,夜里在油灯下纳鞋底,眼睛熬得跟兔子似的。

“我不念了。” 招娣低着头,指甲抠着桌沿,声音干巴巴的。她抬眼看向阿婆,

眼里没有恨,只有疼,像被生生掰断的树枝。“我去县城,打工。”王桂花愣了下,

随即笑了,那笑比哭还难看:“算你识相!” 阿婆别过脸,肩膀一抽一抽的,

油灯照着她的影子,佝偻得像块弯石头。去县城的日子定得急。招娣收拾行李,

就几件打补丁的衣裳,一本卷了边的旧课本藏在最底下,还有那件早穿不下的小棉袄,

也塞进了包袱——那是阿婆给她的念想。天还没亮透,山风刮得脸疼。

李大山推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等在门口。招娣背起化肥袋改的包袱,

刚要迈门槛,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是阿婆。她不知啥时起的床,就穿件单衣,

头发在风里飘。眼睛直勾勾盯着招娣,像有千言万语,却啥也说不出来,

就那么死死攥着她的手,生怕一松,人就没了。招娣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反手握住阿婆的手,那手糙得像树皮,却暖得很。阿婆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

塞她手里,还使劲按了按,布包里热乎乎的。打开一看,是三个水煮蛋!蛋壳上还沾着点灰,

准是阿婆在灶膛里偷偷煨的。在李家沟,鸡蛋金贵着呢,要给干活的男人补身子。

招娣能想到,阿婆是咋瞒着王桂花,把这几个蛋揣在怀里焐着,就为让她临走前吃口热乎的。

“阿婆……” 招娣再也忍不住,扑进阿婆怀里。老人瘦得硌人,

可那味道她熟——棉絮的旧味,草药的苦味,还有晒过太阳的暖味。她把脸埋在阿婆怀里,

恨不得把这味道刻进骨头里。阿婆的手摸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慢得很,

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啥也没说,就这么抱着,像要把这辈子的念想都融进这个拥抱里。

李大山在门外咳嗽,催了。招娣猛一抬头,胡乱抹了把脸。她使劲看阿婆的脸,

皱纹深得能盛住泪,眼睛里全是不舍,头发白得像霜。她攥紧手里的鸡蛋,

热乎气透过布渗到手心,像阿婆的心跳。“阿婆,等我。” 她一字一句,说得脆生生的,

“等我赚钱,接您去享福。”说完转身就走,不敢回头。怕一回头,腿就软了。

她大步走到自行车旁,坐上去,背挺得笔直,像山梁上的小树,再大的风也吹不弯。

自行车在土路上颠得厉害,招娣坐在后座,死死抱着包袱。手心的鸡蛋还热着,

熨帖着手心的凉。她回头望了一眼,李家沟在灰蒙蒙的晨光里缩成一小团,

阿婆的身影还在门口戳着,像尊舍不得挪窝的老石像。山风刮过耳朵,带着尘土的味。

前面的路弯弯曲曲,望不到头。招娣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阿婆,等我。

这三个字在心里翻来覆去,比啥都管用。石缝里的草能活下去,她也能。等她站稳了脚跟,

一定回来接阿婆,让老人也尝尝好日子的滋味。

第四章:油污里的星光与驼色镜架县城“悦来饭店”的后厨,是李晚她早不叫招娣了,

那名字像块扎人的刺,藏着被丢弃的疼新生活的全部。洗碗工听着简单,

却是后厨最不招人待见的活计。她的“地盘”就是那个水泥池子,黑黢黢的,

永远堆着冒尖的碗碟,油污凝在上面,得用碱水使劲蹭才能下来。冬天最熬人,

冷水混着碱粉,泡得手又红又肿,像发面馒头,指关节冻得直打哆嗦,动一下都钻心疼。

夏天更别提,后厨跟蒸笼似的,汗顺着脊梁骨淌,把工作服浸得透湿,混着洗碗水的腥气,

闻着就上头。饭点一到,脏碗碟跟潮水似的涌过来,服务员催得急,厨师吼得凶,

她就得像个上了弦的陀螺,刷、冲、摞,一刻不停。丝瓜瓤子磨破了手,伤口泡在油水里,

疼得钻心,也只能往围裙上蹭蹭,接着干。晚上收工,双手白胖得吓人,全是裂口,

睡觉都得伸着,怕压着疼。住的是杂物间隔出来的小棚子,潮得能长出蘑菇,挤着俩服务员。

吃的大多是客人剩下的折箩,偶尔能捞着块肉,跟过年似的。一个月挣一百六十八块,

扣了这扣了那,到手没多少。可李晚把每一分钱都看得比命重,用块旧手帕包着,

藏在贴身的衣兜里,那是给阿婆攒的念想,是她咬牙撑下去的劲儿。夜里蜷在被子里,

浑身骨头都疼,可一摸兜帕子里的钱,就觉得值。

脑子里全是阿婆的影子:油灯下她眯着眼穿针,

线总也穿不进针眼;接过自己省下的半块山芋,眼里的光比灯芯还亮;临走时抓着她的手,

那不舍的劲儿……这些画面,比啥止痛药都管用。熬够了一个月,终于领到了工钱。

一张新崭崭的百元钞,几张零钱,捏在手里滚烫。李晚没歇着,连工作服都没换,

洗把脸就往“光明眼镜店”跑。她路过那儿好多回,总盯着橱窗里的老花镜看,

尤其是那副驼色的,看着就温和,配阿婆正好。推开玻璃门,店里干干净净的,

跟后厨是俩世界。店员看她这模样,眼神有点怪,她也顾不上,直愣愣走到柜台前:“同志,

把那副驼色的拿给我看看。”店员笑着递过来,放在丝绒托盘上。李晚屏住气,

伸出那双布满裂口、还带着点油污的手,小心翼翼地捏起来。驼色的镜架摸着温润,

镜片亮得能照见人影,比她想的还好。她想象着阿婆戴上它,准能看清楚针脚,

看清楚她现在的样子。“这副多少钱?” 她声音有点抖。“一百二十八。” 店员说。

李晚心里咯噔一下,这几乎是她全部的工钱。可她没犹豫,阿婆苦了一辈子,配得上最好的。

她解开衣扣,掏出那块旧手帕,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的钱——有新有旧,还有几枚硬币,

带着她的汗味和烟火气。她把钱摊在柜台上,一张一张数,动作慢得像在做啥要紧事。

油污的指印印在亮闪闪的柜台上,有点扎眼,可她不管。“一百二十八,正好。

” 她说得脆生生的,把钱推过去,“就要这副。”店员看了看她,

又看了看那些浸着汗的钱,脸上的笑收了收,多了点别的意思。他仔细点了钱,

用软布把眼镜擦了又擦,装进盒子,再套上塑料袋,双手递给她。李晚把袋子抱在怀里,

跟抱着稀世珍宝似的。那盒子硬硬的,里面的眼镜沉甸甸的,贴着心口,

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走出店门,县城的灯亮起来了,车来人往的,可她心里头亮堂得很。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光明”袋子,又望向李家沟的方向。晚风吹着她的头发,

那双泡在油水里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像藏着星星。这双手洗了无数油污,

终于捧回了给阿婆的光。她仿佛能看见,阿婆戴上这副眼镜,眯着眼一看,笑了,

皱纹里都盛着光。第五章:指尖上的世界与迟到的清晰攥着那个印着“光明眼镜”的硬纸袋,

李晚踏上了归乡的班车。山路颠得人骨头疼,尘土扑了满脸,可她的心像揣着只欢实的小鸟,

扑棱棱地跳。纸袋被她搂在怀里,跟护着啥宝贝似的,里头那副眼镜,比金子还让她惦记。

她摩挲着光滑的纸盒,一遍遍想:阿婆戴上它,准能看清楚针脚,看清楚她现在的样子。

推开那扇吱呀响的旧木门,夕阳正斜斜地照进院子。王桂花在灶台边忙活,见了她,

鼻子里哼了一声,头也没回。李大山蹲在门槛上抽烟,瞅见她怀里的袋子,眼神动了动,

没说话。李晚的目光直往炕上瞟。赵阿婆还蜷在最里头,背对着门。听见动静,

她慢慢转过身,夕阳勾勒着她佝偻的影子,头发白得像霜,

脸上的皱纹在昏光里深得能盛住泪。那双眼睛望着门口,还是蒙着层雾似的,模模糊糊。

“阿婆!” 李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几步扑到炕沿,半跪下来,攥住阿婆冰凉的手。

阿婆的手颤巍巍回握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回…回来了?” 她的目光在李晚脸上扒拉,

可就是聚不上焦,像隔着层毛玻璃。“阿婆,我给您带好东西了!” 李晚深吸口气,

打开纸袋,拿出眼镜盒,轻轻掀开。那副驼色眼镜躺在蓝绒布上,镜片在暮色里闪着光,

温润得像两汪水。她屏住气,用那双泡得红肿、带着裂口的手,小心翼翼拈起眼镜,

展开镜腿。“阿婆,别动。” 声音轻得像羽毛。阿婆听话地仰起脸,眼里满是糊涂,

可更多的是信她。李晚凑近了,能闻见阿婆身上的旧布味、阳光味,还有点淡淡的草药香。

她把镜腿轻轻架在阿婆耳朵上,镜架落在鼻梁上,凉凉的。就在那一瞬间,

阿婆的身子猛地一僵!眼前那层糊了几十年的雾,“唰”地散了!清了!亮得让她头晕!

她看见李晚的脸了!不再是模模糊糊的一团,而是清清楚楚的——眼里的红血丝,

嘴角的倔强,还有那双抓着她的手,红肿着,带着伤。这是她的小招娣,她的晚晚啊!

她看见自己的手了!老树皮似的,老年斑星星点点,指甲缝里的泥都看得真真切切。这双手,

摸过晚晚的小脸,纳过多少鞋底啊。她看见土墙了!裂缝里的土渣,墙角那张褪色的年画,

连窗棂上的木纹都一清二楚。她看见院里的老枣树,枝桠上挂着的几片枯叶,

脉络都看得明明白白。她甚至看见对面墙上裂了缝的旧镜子,

里面有个戴眼镜的老太太——头发稀稀拉拉,皱纹深深刻在脸上,可那双眼睛,亮了!

那是她自己?“啊…啊…” 阿婆喉咙里发出怪声,眼泪“唰”地涌出来,顺着皱纹往下淌,

滴在李晚手上,滚烫。她哆嗦着摸向镜架,指尖碰着冰凉的金属,真真切切。

她的目光跟饿狼似的,在屋里扫来扫去,看啥都新鲜。原来住了一辈子的屋子是这样的,

原来阳光里有那么多小毛毛在飞,原来她的晚晚长这么大了,眉眼清秀,就是瘦了点。

“清…清了…” 阿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攥着李晚的手,劲大得吓人,

“好孩子…我的好招娣…晚晚…” 翻来覆去就这几句,每一个字都从心窝里掏出来的,

烫得李晚心疼。李晚的眼泪也决堤了,看着阿婆像个孩子似的,一边哭一边瞅这瞅那,

手在镜架上摸了又摸,生怕是梦。她知道,这一个月泡在油水里的疼,值了!

这双手洗了无数油污,终于给阿婆擦亮了世界。那点从苦日子里挣出来的光,

照进了阿婆眼里,也照暖了她心里头最软的地方。

第六章:远方的暖流与炕沿的温度县城“悦来饭店”的油污,倒成了李晚的磨刀石。

那双曾被碱水泡烂的手,慢慢练出了力气和灵巧。她不再是那个缩在洗碗池旁的怯丫头,

凭着一股韧劲和勤快,爬到了前厅当服务员。对着难缠的客人,

她学会了笑着应付;活儿再多,也干得麻利。没多久,领班的位置也落到了她头上。

薪水虽不算多,却够她一点点兑现给阿婆的承诺了。每月发薪日,李晚雷打不动要去邮局。

钱分成两份,一小份留着自己糊口,大头都塞进汇款单。附言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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