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证之夜

那一夜，我目睹了我的crush在我家院子里杀了人。我刚想转身逃离，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要去哪里？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那双原本清透的眼睛如今充满了杀意。

挣扎间我猛地推开他，他一个踉跄后脑勺磕到了石凳上昏死过去。醒来时，他居然失忆了？？

在警察到来之际，为避免事端，我只能谎称他是我的哥哥不小心摔伤了。妹妹，

那我的房间是哪一间啊？警察一走，他带着笑意询问我。我一身冷汗。这个“杀人犯”，

现在得成为我最亲近的“家人”。而他杀害的人，还躺在我家后院的地上。

01去年我的父母在车祸中去世了。为了补贴家用，我决定将他们留给我的房子卖出去。

在和买家成交的前一周，我邀请了我的朋友来我家参加聚会，

当然包括了我的crush戚闻野。大学同班两年，这也是我头一次有勇气邀请他。

但聚会期间，他一直坐在沙发上对周围的嬉闹充耳不闻。果然，他还是讨厌这种场合吧。

郁闷间，我拿东西时不小心扭到了手腕，朋友们都过来询问我的情况，

我看了眼仍坐在那沉默的戚闻野，勉强笑了笑说没事。那天雨下得很大，

在庆祝完后大家也都早早离去了。我正收拾残局，却听见后院传来了奇怪的声响。咦，

还有人没走吗？我瞥见是戚闻野的背影，激动地走了过去。戚闻野，你还没走呀……？

在看到全貌的一瞬间，我愣住了。戚闻野手持铁锹面无表情地站在雨里，

身后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陌生男人。

我实在无法将那个一直在台上光鲜亮丽、温文尔雅的男神和现在这个人联想在一起。姜闲？

你怎么出来了？听到动静，他转身皱了皱眉。你、你杀人了？这男人是谁……？

我的声音在发抖。你不需要知道他一改原本温和的神情，露出一抹瘆人的笑容，

逐步向我逼近。这是想要杀人灭口！？你别过来！我慌乱中猛地一推，他踉跄后退，

脚下绊到湿滑的鹅卵石，整个人向后栽去，后脑“砰”地撞上石凳边角，

鲜血顿时在雨水中晕开，一下就没了动静。我这是也杀人了？？我赶忙探了探他的鼻息，

幸好还有气。刚要纠结一下怎么处理那具尸体和这个凶手时，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

谁报警了？我赶紧将后院的门锁好，咬牙把昏迷的戚闻野拖进客厅，刚包扎好伤口，

门铃就响了。有人报案说听到惨叫警察打量着昏迷的戚闻野，这位是？

他他他……我该怎么说？？大半夜还在我家的同学？还不小心被我打晕过去了？不行，

不能把事情整复杂了，一旦他们又发现后院的那具尸体，是个人都会觉得我才是那个凶手吧？

而且这房子肯定也会因为变成死过人的凶宅而降价的啊！小姑娘怎么了？他是我哥！

我脱口而出，刚刚有点漏雨，他修屋顶摔下来了幸好警察没有再深究，

他们只是嘱咐我们两个小孩在家一定要多加小心就离开了。把他们送出去后，我松了口气。

然后又给吸了回去。因为戚闻野醒了。我削水果的手猛地一颤——那个杀人犯醒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后脑的伤口，眉头微蹙地看着我。你是……我的心跳几乎停滞，

紧紧握着背在身后的水果刀。我妹妹？他微微偏头。02妹你个头啊！等等，

戚闻野那个表情……那哥……你知道你叫啥不？他摇了摇头。我又试探性问了他几句，

比如他的住址、学校之类的，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他不会是失忆了吧……？一轮试探下来，

他忘记的只是人际关系和生活经历，常识和基本能力还是都在的。而那声妹妹，

自然是他刚刚迷糊中听见了我和警察的对话。那我俩怎么不是一个姓？他问。

我们一个随爸一个随妈我们貌似生日没差几个月？

爸妈当时为了能让我们同时上学，把我月份改大了说瞎话张口就来。

我大致胡编了一下家庭情况、介绍了家里的布局，还翻出了我之前偷偷裁剪的合照。

虽然很粗糙，但他信了。那你……我看着他领口残留的血渍，深吸了一口气，

还记得你刚才做了什么吗？他又摇了摇头。我手中的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还好，他不记得了，至少他不会把我当成目击证人除掉了。妹妹，那我的房间是哪一间啊？

我、我去给你收拾一下我仓皇而逃。如果换作两小时前，crush能住我家，

我的心脏估计都要激动地跳出来了，但是现在……我匆忙将父母生前的房间简单收拾好，

就将他领进了房间。他皱了皱眉头。这真是我的房间？嗯……确实装修品味有些老土了。

怎、怎么了？你以前就喜欢这种风格不行？行吧他突然转身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回事？怕我吃了你？他笑着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我有点不习惯哦，

原来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哥哥他撇了撇嘴，道了声晚安后走进了屋内。那哥……

我声音发涩，你好好休息房门刚掩上，我就立马跑到了后院。那具尸体还暴露在雨中，

感觉都要泡肿了一般。怎么办？是带着戚闻野自首去吗？但现在他是失忆状态，

警察不会直接把我当作找替死鬼的凶手吧？而且这男人究竟是谁？他为何在我家院子里？

大脑无比的混乱，明明不是我杀的人，我却比凶手还慌张。那就只能先藏起来了。

我拍下了那个陌生男人的脸后，扯过一块黑布盖上。雨越下越大，我蹲在泥里开始挖坑。

指甲缝塞满泥土，每一次铲土都让我神经紧绷。——沙沙。我猛地回头，

黑暗中只有被雨打弯的树枝。终于埋完最后一抔土，草坪恢复如初。这样……就行了吧？

但就在转身时，我看见了二楼窗口亮着灯——戚闻野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03我冲进屋内，正撞上从楼梯下来的戚闻野。妹妹哥刚才在二楼？嗯，

头还是有点疼，想找一下纱布他晃了晃医药箱，眼神平静，你半夜挖坑干什么？

我血液瞬间凝固。我……埋了个时间胶囊，我们不是马上要搬家了吗？想留点念想

以后不要雨天出去做这种事了，会着凉的他伸手将沾着泥的草屑从我发间摘下。

我带你去吹一下头吧不、不用虽然看着他眼底在笑，但我心里却生出一丝凉意。

我急忙躲进卫生间内匆匆洗去身上的痕迹，却不成想第二日还是病倒了。醒来时，

我已经躺在了床上，戚闻野正在一旁笨拙地给我削苹果。给，你爱吃的

你……不是不记得了吗？我看厨房里有不少，想着你一定爱吃

他笑得像个真正的兄长。我接过苹果，指尖发颤。这究竟还能瞒多久？

……医生说这种失忆症并不影响正常生活，但还需住院观察几天。我捏着缴费单，

指尖发凉——五千八。老子半年的生活费！！那个，医生……我挤出微笑，

回家静养行吗？病床上的戚闻野突然抬头，湿漉漉的眼睛望了过来。......

我狠心别开脸：医生，我家有血压仪、血氧仪、氧气瓶……

医生皱眉：他这可是脑震荡——我会24小时盯着他，陪他找回记忆我拽起戚闻野，

走了……哥走廊上，他忽然拉住我袖子：给你添麻烦了阳光照在他缠着纱布的额角，

衬得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愈发苍白俊挺。我鬼使神差伸手——又猛地缩回。我在干什么？

他可是杀人犯！看病的钱……我闷头往前走，记得以后还我

身后传来很轻的笑声：好回到学校，我找到了老师询问戚闻野的家庭情况。

他父母都在国外，也联系不上，家庭住址嘛，我们也有义务保护别的学生的隐私……

简称，他还得赖在我家里继续生活。要不把他送派出所算了。回到家，屋里头一尘不染。

你打扫的？我愣在门口。嗯，家里这么脏，我以前居然看的过去？

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呢？没关系，医生不是说要我多运动运动吗？他擦了擦手，

接过了我的包。上了一天的课累了吧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自从父母去世，

已经许久没有人对我如此关心了。而且偏偏还是他。

但那一夜他拿着铁锹死死盯着我的画面突然出现在脑海，我下意识撇开了他的手。

哥……你要不和我去一趟派出所吧去派出所？他一脸茫然。嗯，送、送你回家

我家不就在这吗？你……那句“你不是我哥”卡在喉咙。……算了，

帮我补习功课吧他怔了怔，笑着点头了。没过几日，他就和我一起回学校上课了。

听说了吗？戚闻野今天来学校了！他不是休学了吗？等等——他怎么和姜闲走一起？？

04我硬着头皮走在戚闻野旁边，感觉后背快被八卦的目光烧穿了。妹妹戚闻野偏头，

教室在哪？——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人听清。瞬间，走廊一片死寂。妹妹？？

？他在叫谁妹妹？？？我拽着他袖子加快脚步，

却迎面撞上瞿妍——公认的校花、戚闻野的“绯闻女友”。闻野，

你终于来啦~这些天你一直没来我好担心你啊！她红唇一勾，伸手就要挽他胳膊。

戚闻野后退半步，蹙眉：你是？瞿妍笑容僵住。我是瞿妍啊！我头皮发麻，刚想溜，

却被他一把揽住肩膀。妹妹，我认识她？他偏头看向我。气得瞿妍直接表情都扭曲了。

有男同学在一旁打趣道。好小子，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个妹妹？

那你现在知道了戚闻野语气平淡，却把我往身后带了带。马上要上课了，

麻烦各位借过走廊瞬间炸了。姜闲居然是戚闻野妹妹？这护崽的姿势是兄妹？？

我不信！重点是瞿妍脸都绿了哈哈哈！我缩着脖子装死，

却听见他低声问：那个叫瞿妍的是不是欺负过你？我一愣。——他明明失忆了，

怎么看出瞿妍针对我的？还没回答，瞿妍突然提高声音：姜闲，你哥去年送我宿舍的时候，

可没提过有你这么个妹妹呢~四周顿时一片“哦~”的起哄声。戚闻野忽然笑了。是吗？

他单手插兜，懒洋洋道，那可能因为——你不配知道吧瞿妍脸色彻底黑了。而我，

在全校灼热的注目礼中，彻底社死了。要命，我都忘了这哥在学校是这么耀眼了。

接下来几天，我还是无法适应从小透明到众星捧月的感觉。明明是一个独生子，

但戚闻野代入我哥哥的角色，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体育课测800米，我跑到一半绊了一跤，

戚闻野直接从篮球场翻栏杆跳下来，一把扶住我。体育老师怒吼：戚闻野！你干什么！

他头也不回：我妹低血糖我：……？

我可是刚才当众炫了小卖部最新出的两大块巧克力，咋可能低血糖了？？

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下一秒，戚闻野直接把我背起，大步往医务室走去。

操场的围观群众直接惊呆了。我的胸口紧贴着他的后背，心跳声大得恐怕连他都能听见。

这明明是我幻想过无数次的亲密接触，可现在却顶着“兄妹”的名头——简直像在犯罪。

思绪突然被掌心的触感打断——他肩胛骨的肌肉随着步伐绷紧又放松，

一看就蕴含着可怕的爆发力。而就是这具身体，在那天夜里挥动铁锹敲死了一个成年男性。

哥我鬼使神差地开口，要是……我不是你妹妹呢？05戚闻野的脚步顿住了。

我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那现在——我大概不会这么规矩我浑身一僵，

差点从他背上弹起来。……毕竟他闷笑一声，托着我大腿的手稳稳收紧，

我妹妹这么可爱——故意的！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激得我耳根发烫。

那句“妹妹”被他咬得又轻又慢，怎么听都像是……在逗我。戚闻野！！！嗯？

他语调上扬，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叫哥医务室里，校医刚要去拿葡萄糖，

戚闻野已经撕开一颗草莓糖递到我的嘴边。含着吧，你小时候一跑就晕。我：……

说的跟真的一样，我小时候压根就不认识他啊！哥，

你有没有想过……你失忆前可能不是这样的？我以前不是这样对你的吗？

他皱了皱眉头，那困惑的神情真实得让我心尖发颤。——他居然真的在愧疚？

为那个过去“可能”对我不够好的自己。……算了我把脸埋进被子里，藏住发烫的脸，

现在这样也蛮好的他微微一怔，轻笑：嗯……三大姨的电话来得突然，

我还开的是免提。闲闲啊，这周六必须去见见李教授的儿子！人家留学回来的，

在医院工作……戚闻野突然抬眼看过来。相亲？你这个年纪？我慌忙调小音量。

三大姨说，我父母不在了，总得有人照顾我……我不是人？空气瞬间凝固，

电视里综艺节目的笑声显得非常突兀。这不一样，你以后总要娶别的姑娘……

他定定看了我两秒，突然扭过头去。这样啊声音轻得像叹息。

虽然我也不是很想去见这所谓的相亲对象，但扭不过三大姨的疯狂介绍，只能赴约了。

对面的相亲对象李医生，正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留学经历，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时不时往我领口瞟。姜小姐皮肤真好，平时用什么护肤品？

……用自来水护肤的这脸蛋可不像自来水能滋润出来的呢？他突然笑嘻嘻地凑近。

我下意识往后仰，后背却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托住。妹妹戚闻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抬头，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自然地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了。这位是？

李医生尴尬地坐回了位子，推了推眼镜。我哥！我抢先回答，声音不自觉地发紧，

趁着他还没问出“我不是独生女之类吗”的问题之前转移了话题。戚闻野倒是很自来熟，

他拿起菜单扫了一眼。法餐？李先生很会选不过我妹妹海鲜过敏，

记得换掉前菜的龙虾——我根本不对海鲜过敏……他怎么又自说自话给我加人设了？？

李医生的笑容僵在脸上。接下来的半小时里，

地提到我的重度洁癖、讨厌肢体接触以及上次约会对象因为碰了我手就被泼咖啡的虚构往事。

哥！我终于忍不住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他挑眉，突然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那家伙刚才想摸你手我耳根一热，这才注意到李医生讪讪收回的右手，

然后他接了个电话就借口有事离开了。正当我庆幸这局就这么散了，

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06某天夜里我刚打完工，天空飘起了小雨。我裹紧外套，

小跑着冲向地铁站。姜小姐！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我回头就看见李医生举着伞追来。

这么巧，我送你吧？不用了，我……别客气嘛！正好顺路！

他不由分说把伞倾斜过来，另一只手已经搭上我的肩膀。我浑身一僵，下意识想挣脱，

却被他搂得更紧。姜小姐，你哥哥今天不会来打扰我们了他凑到我耳边，

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我知道一家很棒的酒吧……放开我！别这么冷淡嘛

他的声音突然阴沉下来，手已经摸上了我的腰。我可是特意在这等你打工结束的，

像你这样无父无母的女孩，跟着我不好吗？我有的是钱……救命——！

我的呼救声被雷声淹没。就在他的嘴唇快要碰到我脸颊时，一道黑影从巷口闪过。“砰”！

李医生突然飞了出去，重重摔在积水里。戚闻野站在雨幕中，黑色风衣被雨水浸透。

我说过，别碰我妹妹你怎么打人呢？？李医生鼻血横流地蜷缩在水洼中呻吟，

刚想要站起来反抗，却对上了那双阴鸷可怕的眼神，吓得他骂骂咧咧地跑走了。

而我也见过那个眼神——和那晚在后院拿着铁锹时一模一样。我踉跄着后退，

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戚闻野他又想杀人了……妹妹戚闻野转身向我伸手，

指缝还沾着血，没事了......你先别过来！我猛地拍开他的手，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瞳孔骤缩，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我抱着背包在雨中仓皇而逃。

回家后我径直躲进了房内，我听见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脚步停在了我房间的门口，

过了许久才沉默离去。……我应该感谢他救了我才是，但我还是害怕了。“当初收留他，

是不是一个错误？”“他会不会某一天恢复记忆后也这么对付我？

”第二日早上看着他照例提前为我准备好的早餐，我又犹豫了。

我渴望的、害怕的究竟是什么？中午食堂内，我本想避开他找个角落吃饭，

他却在众目睽睽下拉开了我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妹妹，我给你买了奶茶

他脸色有些憔悴，像是一夜未睡，顺手把我餐盘里的青椒全夹到自己碗里。我：……

——就相处了短短几天，他就知道我不吃青椒的习惯了。对不起，昨天吓到你了他说。

没有，我只是……算了不说了，还是要谢谢你的

我默默将自己不要吃的胡萝卜也夹他碗里。周围瞬间一片吸气声。卧槽，那是戚闻野？

他不是从来不吃食堂吗？重点是胡萝卜！他居然吃别人夹的菜！洁癖人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