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无边。
黑暗笼罩着连绵的森山,脚下的小路潮湿泥泞,女人不慎踩滑,狠狠摔倒在地,手电筒也一头扎进了泥潭中。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不敢停歇,颤抖的捡起了手电筒,继续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
刺耳的狗吠声和脚步声越来愈近,她脸色苍白,瞳孔涣散,过度紧张得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血腥味一点点在口腔漫延。
他们马上就要抓到她了。
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这一句话,他们马上就要抓到她了。
这是凌月第一次逃跑。
她的男人去外庄了,没有用绳子捆着她,她趁着夜色翻出了窗户,逃上了前往镇上的小路。
她己经装了三个月,白天装模作样的帮村里大妈种地,晚上老老实实的待在房子里,村民多多少少对她放松了警惕,不再时时刻刻盯着她。
然而她低估了这群乡巴佬。
几乎是她前脚刚跑出村庄,立马就有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娘嘞,那个女娃娃跑了! ”80年代的云贵川交界小山沟,电话并不常见,不过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也能很快竖起燃烧的火把,往她逃跑的方向追去。
凌月的呼吸急促,肺里仿佛有火在烧,她拼命拨开前方垂下的荆棘,尖锐的刺划破了她的手臂,却感觉不到疼痛。
身后的火把连成了一条蜿蜒的火龙,越来越近。
她能听见男人们粗鲁的叫骂声,还有那条该死的土狗狂躁的吠叫。
"往林子里跑了!
""她跑不远!
""等她男人回来了一定会好好教训她!
"一片漆黑中,凌月的脚踝突然被捕兽夹狠狠夹住,整个人重重摔进一滩腐叶中,泥水灌进她的鼻腔,呛得她眼前发黑。
她急中生智,翻身往一旁满是荆棘尖刺的灌木丛滚去。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耳边响起,她一扭头,发现原来灌木丛一旁有一条湍急的河流。
这时月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来,照出河面上漂浮的一根圆木。
等等。
趴在地上的凌月瞪大了眼眸。
那不是木头,是尸体。
一具肿胀发白的女尸随着河水缓缓起伏,被岸边的树木拦截,空洞的眼睛望着夜空。
她和凌月一样年轻,头发像水草般散开。
“这是上个月逃跑的女娃娃。”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凌月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不等她回头,掩盖在她身上的灌木丛就被狠狠掀开,她看见老村长拄着拐杖站在三步之外,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更远处,十几个村民举着火把围成半圆,那条大黄狗龇着牙,口水滴在落叶上。
完了,全都完了。
“你们...你们... ” 凌月的喉咙发紧,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们这群畜生。”
“幺妹儿啊。”
老村长叹息着向前一步, “你咋就不明白呢?
来了咱们村,就是咱们村的人了噻。”
火把的光在河面上跳动,照得浮尸的脸忽明忽暗。
“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凌月不愿意,光着膀子的壮汉一言不发的上前扛起她,借着火光,她看见的是一张张麻木不仁的脸庞。
众人开始往山下走去。
她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他们会将她关进地下室里,用粗粝的绳索将她捆绑起来,尖刺深深勒进她的肉里,每挪动一分就会尝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然而她最害怕的,还是自己那个名义上的丈夫。
天一亮,他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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