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刘姨系紧围裙,从冰箱里取出最新鲜的食材。清蒸鲈鱼要选一斤半左右的,这种鱼的肉质最为鲜嫩;红烧肉得用三层五花,小火慢炖两小时,方能炖出那入口即化的口感;再炒个时令青菜,配上她特制的腌萝卜……
灶台上的砂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那香气很快便弥漫了整个厨房。刘姨尝了尝汤头,满意地点点头。
趁着呦呦还在幼儿园上课的时间,刘姨将精心准备的饭菜仔细装进保温盒。
清蒸鲈鱼、红烧肉、时令青菜,还有她拿手的腌萝卜,每一样都用精致的瓷碗分装好,再套上保温袋。
她拎着沉甸甸的食盒乘电梯上楼,心里还在琢磨这位神秘的房东太太。当电梯停在顶层时,刘姨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开的瞬间,刘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天呐,小姐你竟然住在这里?”站在门后的,正是那天在菜市场帮过呦呦的年轻姑娘,“你难道就是阿东说的房东太太?”
扶摇也愣住了,她今天身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看起来比在菜市场时还要年轻几分。她很快回过神来,唇角扬起温柔的笑意:“是好巧,您说的是陈先生吧...”她侧身让出门口,“原来您是他母亲吧?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
刘姨注意到玄关的鞋柜上摆着几个可爱的动物造型摆件,和他们家呦呦喜欢的风格一模一样。她递上食盒:“这是我做的一些家常菜,多谢您上次照顾我们家小小姐,还有您送的糕点。”
扶摇接过食盒,指尖微微发颤。保温袋掀开的瞬间,红烧肉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扶摇穿书来到的这个世界,是原先世界的十五年前。
街边的商铺还没有被连锁品牌占据,外卖软件尚未兴起,手机支付更是闻所未闻。楼下虽然有几家小餐馆,但要么太油腻,要么调味太重,吃了几次后,扶摇的胃就开始抗议。
扶月在家的时候还有的吃,等扶月上学走了,她一个人在家也不想房子里再多一个保姆出来。
扶摇站在厨房里,盯着锅里又一次煮糊的粥,无奈地叹了口气。
穿书前,她是个连泡面都能煮成黑暗料理的厨房杀手,没想到换了个世界,这项“天赋”依然如影随形。
冰箱里塞满了她一次次失败的试验品——焦黑的煎蛋、夹生的米饭、咸到发苦的炒青菜……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烤饼干和甜点。
“如果现在天能掉馅饼就好了......”扶摇前一秒还在小声嘀咕着,把糊掉的粥倒进垃圾桶。
后一秒,门铃声响起,是刘姨送来了饭。
天上虽然没有掉馅饼,但是来了一份豪华大餐。
“您太客气了,陈先生已经给过回礼了,而且我很喜欢做饼干,”扶摇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声音轻柔,“刚好听说您家里人多,您才是帮了我大忙。”
刘姨听了这话,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房东太太你的饼干很好吃呢,呦呦很喜欢。”
“竟然我们住得那么近,有时间的话您可以带呦呦上来坐坐,刚好我还想给她看看兔子呢。”
刘姨听了这话,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呦呦一直挂在嘴边呢。”
刘姨和人又寒暄了两句,她没敢耽误,呦呦马上就下课了,她还要回去给孩子准备营养餐。
门关上的瞬间,扶摇连忙打开保温盒,红烧肉的香气扑面而来——真的太香了!
她要再给陈先生一家减一减房租。
扶摇正夹起一块红烧肉,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扶月”两个字,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喂?”她故意拖长了音调。
“吃饭没?”电话那头,扶月的声音清脆利落,背景音里还能听到实验室仪器的滴滴声,“别告诉我你又吃泡面。”
扶摇看了眼面前丰盛的饭菜,故意把筷子弄得叮当响:“怎么可能,我正吃着满汉全席呢。”
“得了吧,”扶月嗤笑一声,“我赌五毛钱,你桌上不是你煮的泡面就是你泡的泡面。”
“错,是刘姨亲手做的红烧肉。”扶摇得意地晃了晃筷子,“香得能把隔壁小孩馋哭。”
“哪个刘姨?”扶月的声音突然惊讶起来,“你终于知道叫个保姆啦!”
“楼下新认识的邻居啦,给我了一份回礼。”扶摇赶紧岔开话题,“你放假真不回来?”
“实验室走不开。”扶月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欠揍的调侃,“倒是你,赶紧找个会做饭的保姆吧,我可不想下次回来给你收尸——食物中毒那种。”
扶月的梦想是学医,而扶摇说自己是一个能帮人把梦想变成现实的人。
扶摇翻了个白眼:“放心,我现在的厨艺进步很大好吗?我烤的饼干连楼下小孩都抢着吃。”
“然后主食继续靠泡面续命?”扶月一针见血,“扶摇,虽然我的目标是去当医生,但你也不用以身试险,别给我增加临床案例。”
两姐妹斗着嘴,扶摇的心情却莫名轻松起来。一个人的世界总是孤独,虽然扶月总和她斗嘴,但也有个伴儿。电话那头,扶月突然轻声说:
“对了,我申请到港区医院的实习了。”
扶摇的手指突然收紧,筷子“啪”地掉在桌上。电话那头扶月的声音还在继续,却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不清。
港区。
这两个字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她心里。窗外的夜色突然变得粘稠,远处游乐场的霓虹灯在她眼中扭曲成模糊的光斑。
“扶摇?你还在听吗?”
扶摇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四个月牙形的血痕。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电话那头的扶月似乎察觉到异常,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我就是...想试试看...”
“扶月,别去。”扶摇突然打断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港区...不安全。”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书桌抽屉——那里锁着一沓报纸剪报,每张都有同一个男人的身影。
姜斯年。这个在港区一手遮天的名字,这两年已经成了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可是,我想试试...”
“他发布了禁令。”扶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都回不去的。”
从她拿着支票的时候,那个男人就说过:“拿着钱滚,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港区是他的地盘,他说一不二。
扶月握紧拳头忍不住哽咽着,“如果不是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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