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烬之后

结婚后，他带着白月光回家把我刚煮好的粥摔在地上：‘伺候不好她，你弟的手术费别想要。

’可他不知道，从小心翼翼讨好，到傅言到肆无忌惮哽咽道“傅言，

我也是活生生的人啊”1简安把脸贴在ICU的玻璃上，

弟弟简宁苍白的脸在呼吸面罩下几乎透明。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再不手术，

最多三个月。""手术费多少？"她当时声音发抖。"六十万，还不包括后续治疗。

"这个数字让简安腿软。父母车祸去世后，她和弟弟相依为命，存款早被化疗耗尽。

"简小姐？"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简安转身，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傅言，

傅氏集团总裁，曾在一次慈善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傅总？"她勉强扯出微笑。

傅言西装笔挺，身上有淡淡的雪松香。他递来一张支票："听说令弟的情况，一点心意。

"简安看到数字时瞳孔骤缩——整整一百万。"这...我不能收。""不是白给。

"傅言靠近一步，"我需要一个妻子，百日为期。"简安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言继续道："林薇出国进修，三个月后回来。我需要一个挡箭牌应付家族逼婚。

"他抬手制止简安开口："婚后你住我家，但不同房。百日一到，

离婚手续和额外一百万都会给你。"简安看向病房里的弟弟，呼吸机规律地响着。

她闭了闭眼："好。"婚礼简单到寒酸。傅言连戒指都没准备，

只在民政局盖章时碰了碰她的手。简安却偷偷把结婚证拍了照，藏在手机加密相册里。

她知道这很蠢。可大学时那场暗恋从未停止——那时傅言来校演讲，她作为学生代表献花，

他接过花时对她笑了一下，那个笑让她记了三年。搬进傅家当晚，

傅言指着最偏的客房："你住那里。"说完就进了书房。简安抱着少得可怜的行李，

看着餐桌上早已冷透的饭菜——她做了四小时，全是傅言爱吃的。第三天，门铃响了。

简安开门，看见傅言搂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女人红唇微扬："你就是言哥买的妻子？

我是林薇，提前回国了。"傅言皱眉："薇薇，别这么说。"语气却带着宠溺。

简安手指掐进掌心。傅言脱下外套递给她："去做饭吧，薇薇爱吃糖醋排骨。"厨房里，

简安切到手都没察觉。直到林薇娇嗔传来："言哥，她做的菜好咸！

"然后是傅言的冷笑："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那晚，简安在浴室咬着手背哭到干呕。

抬头时，镜中的自己眼睛红肿，锁骨处还有烫伤的疤——做排骨时走神溅到的油。

她摸着平坦的小腹，那里曾有个孩子。两年前傅氏实习期，她被派去给傅言送文件，

阴差阳错有了一夜。次日傅言冷脸递来避孕药和辞退信。她没告诉任何人，

包括当时痛经晕倒时，医生说的那句"流产后的身体要好好调理"。

2简安端着咖啡站在傅言书房外，深吸一口气。这是她搬进傅家第七天，

傅言第一次允许她进他书房。"进来。"里面传来冷淡的回应。她推门而入，

傅言头也不抬地敲着键盘。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简安有一瞬间恍惚——大学演讲台上那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人，此刻离她只有三步远。

"咖啡放这。"傅言指了指桌角。简安小心翼翼放下杯子，瞥见桌上摊开的文件。

傅言突然合上笔记本："谁让你乱看？""对不起，我只是...""出去。

"简安咬着唇转身，却被地毯绊了一下。她踉跄扶住书柜，一叠文件哗啦掉在地上。

其中露出半张照片——傅言搂着林薇在埃菲尔铁塔前接吻。"谁准你碰我东西？

"傅言一把推开她。简安跪在地上收拾文件，突然僵住。

一份打开的邮件映入眼帘：薇薇：已按你要求找好挡箭牌，苏城大学那个简安。

给点钱就能打发，反正她弟快死了。等你这边的学位搞定，随时回来。

日期是他们结婚前一天。简安的手抖得拿不住纸。傅言抢过文件，冷笑："看到了？

那你更该清楚自己的位置。""我...我去准备晚餐。"简安逃也似地离开。厨房里，

她机械地切着菜，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案板上。手机震动，

医院发来简宁的手术安排——下周一下午三点，用的是傅言给的钱。她抹掉眼泪，

把土豆丝切得更细些。傅言喜欢吃酸辣土豆丝，她特意查的。晚餐时，

傅言只看了一眼就皱眉："太咸。"简安尝了尝："我按食谱做的...""重做。

"她默默端回厨房，重新开火。二十分钟后，新炒的菜刚端上桌，门铃响了。

林薇穿着真丝吊带裙倚在门口："言哥，我公寓停电了~"傅言眼神立刻柔和："进来吧。

"转头对简安道："再加副碗筷。"简安的手指在围裙上收紧："...好。

"林薇像女主人般巡视餐桌："呀，都是言哥爱吃的呢。

"她突然凑近简安："你知道他其实对胡椒过敏吗？上次吃带胡椒的菜，直接进急诊了呢。

"简安愕然看向傅言，对方正给林薇夹菜，默认了这个她从未听说的禁忌。

"简小姐不一起吃吗？"林薇眨着眼。傅言头也不抬："她吃过了。"简安站在厨房里，

听着餐厅传来的笑声，啃着早上剩下的冷馒头。手机亮起，

是医院催缴费的通知——弟弟的术后护理费还没着落。次日清晨，

简安在洗衣房发现傅言换下的衬衫领口有口红印。她用力搓洗，手指泡得发白。

百日契约的第十七天，傅言出差了。简安偷偷把他书房里自己和弟弟的合照摆在了角落。

当晚林薇打来视频电话，镜头扫过书房时，她尖声质问："那丑照片怎么回事？

"傅言连夜赶回，当着简安的面把相框砸得粉碎。"记住你的身份。"他捏着简安下巴，

"你只是我花钱买来的摆设。"简安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有一片扎进掌心。

血珠滚落在那张全家福上——照片里父母笑着，弟弟还活蹦乱跳，她穿着学士服，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心如死灰。百日契约第三十天，是简安生日。她起了个大早，

做了傅言最爱吃的鲜虾云吞。傅言下楼时，她鼓起勇气："今天...""司机送你去医院。

"傅言打断她，"简宁今天复查。"简安咽下后半句话。晚上八点，

她带着弟弟检查报告回来，发现客厅灯亮着。傅言坐在沙发上看文件，面前摆着个丝绒盒子。

"给你的。"他头也不抬。简安的心跳突然加快。她颤抖着打开盒子，是条钻石项链，

在灯光下璀璨夺目。"谢...""薇薇说这款好看。"傅言合上文件，"下周她生日宴，

你记得戴上。"简安这才注意到盒底还压着张票据：客户姓名栏赫然写着"林薇"。

"我...我不太习惯戴首饰。"她轻声说。傅言皱眉："别不识好歹。"简安突然笑了。

她取出项链，冰凉的钻石硌着掌心。"傅言，"她第一次直呼他名字，

"我也是活生生的人啊。"项链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傅言猛地站起："你发什么疯？"简安转身往楼上跑，听见傅言在后面怒吼："捡起来！

那是我送给薇薇的礼物！"她锁上浴室门，打开水龙头掩盖自己的哭声。

镜中的女人眼下青黑，嘴角起皮，锁骨凸出得吓人——她已经瘦了八斤。冷水扑在脸上，

简安想起今早医生的警告："简小姐，你严重贫血，需要立即治疗。

"她看着手腕上淡淡的疤痕——两年前流产后最绝望时留下的。当时她想，

等弟弟病好了就走，现在却连这点念想都成了奢望。半夜，简安被胃痛惊醒。

她摸黑下楼找药，听见书房传来傅言的声音："妈，您别操心...是，

就一百天...薇薇一回来就离婚..."药片卡在喉咙，苦得她想吐。

3简安在厨房里守了整夜。土鸡炖足八小时才能出髓，这是她从老中医那打听来的方子，

对术后恢复最好。天蒙蒙亮时，她小心撇去浮油，盛出一碗金灿灿的汤。医院七点开门，

她还能赶在查房前让简宁喝上热乎的。"这么早？"傅言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打翻汤碗。

他穿着睡袍靠在门框上，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上一道新鲜抓痕。"给...给简宁的。

"简安下意识用身体挡住保温桶。傅言走近，掀开盖子闻了闻："薇薇今天要来。

"简安手指绞紧围裙："我送完汤就回来准备午餐。""不用。"傅言拿出手机转账，

"订悦华酒店的菜，薇薇爱吃他们的法餐。"屏幕显示转账5000元，备注"家政费"。

简安没接，只是把保温桶抱得更紧了些："简宁今天要复查CT...""你聋了？

"傅言突然掐住她后颈，"我说薇薇今天要来。"简安被他按在冰箱上，

脸颊贴着冰冷的金属。结婚以来，这是傅言第一次对她动手。"知道了。"她轻声说。

傅言松开手，嫌恶地在睡袍上擦了擦："八点前把客房收拾出来，薇薇要午休。

"简安到医院时，简宁正在做雾化。见到姐姐，少年努力挤出笑容："姐，

我昨晚能自己上厕所了。"她鼻子一酸，赶紧倒出鸡汤："趁热喝。

"简宁喝了两口突然咳嗽，护士急忙进来拍背。简安慌乱中碰倒保温桶，剩下的汤洒了一地。

"怎么回事？"她摸着弟弟发红的脸。护士捡起保温桶闻了闻："汤里有什么？

病人术后不能接触花生制品！""不可能！"简安翻找食材袋，

"我绝对没放花生..."她突然僵住。凌晨三点她去洗手间时，好像听见后院门响。

当时太困没在意，现在想来，冰箱里的花生酱确实被人动过。

"姐..."简宁呼吸急促起来，"胸口闷..."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

医生冲进来："过敏性休克！准备肾上腺素！"简安被推出病房。透过玻璃，

她看着弟弟被一群白大褂围住，瘦小的身体在电击下弹起又落下。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傅言。"薇薇到了，你死哪去了？"简安看着抢救中的弟弟，又看看手机，

突然笑了："医院。简宁过敏休克了。"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我让助理过去。

""不用。"简安挂断电话，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反正你助理上个月就被林薇辞退了。

"下午三点，简宁脱离危险。医生严肃地说："再有一次过敏反应，

恐怕...""不会再有。"简安打断他，"我能带他出院吗？

""病人现在——""我带他回老家。"简安掏出皱巴巴的车票，"今晚的火车。

"医生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药要按时吃，这是三个月的量。"简安去办出院手续时，

收费处告知："傅先生刚结清了所有欠款。"她愣在原地。

窗口又递出一张卡："傅先生还说，这张附属卡您随便用。"简安盯着那张烫金黑卡，

突然想起今早傅言掐她时，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他从不戴的。回到傅宅已是傍晚。

简安刚推门就听见林薇的笑声："言哥你坏死了~"客厅里，林薇穿着她的拖鞋，

窝在傅言怀里吃葡萄。见她进来，傅言皱眉："怎么才回来？""简宁出院了。

"简安弯腰换鞋，眼前突然发黑。林薇惊呼："哎呀，简小姐脸色好差！

"傅言终于正眼看她："你...""我收拾下厨房。"简安径直走向一片狼藉的灶台。

炖汤的砂锅碎了，有人故意摔的。林薇跟过来，假惺惺道："不好意思啊，

我找蜂蜜时不小心..."简安默默捡着碎片。

林薇突然压低声音："你弟弟还没过危险期吧？医院那种地方...很容易出意外的。

"碎片割破手指，简安抬头："是你往汤里放了花生酱。""证据呢？

"林薇笑着摸自己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正是简安生日那天摔碎的那条，已经修好了。

晚餐时，简安把酒店送来的菜一道道摆好。

林薇突然捂住喉咙："汤...汤里有什么..."她脸色迅速涨红，呼吸困难。

傅言打翻汤碗，抱起她就往外冲，经过简安时狠狠撞了她一下。"薇薇花生过敏！你故意的！

"简安跌坐在地，看着洒了一地的奶油蘑菇汤——根本不含花生。急诊室外，

傅言终于接电话了。简安刚开口就被打断："薇薇要是出事，我让你弟弟陪葬！"两小时后，

傅言带着林薇回来。简安正在擦地，被他一把拽起。"啪！"耳光来得猝不及防。

简安撞在餐桌上，嘴角渗出血丝。"薇薇差点死了！"傅言掐着她脖子，

"你以为耍这些小聪明就能引起我注意？"简安看着林薇躲在傅言身后得意的笑，

突然不挣扎了："离婚吧。"傅言一愣："什么？""不用等一百天了。

"简安抹掉嘴角的血，"现在就去办手续。"林薇眼睛一亮。傅言却松开手："做梦。

契约就是契约，一天都不能少。"那晚简安在客房收拾行李时，

发现装着弟弟病历的文件夹不见了。傅言发来短信：想要病历，

安分待到契约结束次日清晨，

简安在邮箱收到简宁的复查通知——傅言把他转到了城郊私立医院，车程两小时。

---4简安在公交车上吐了。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晨吐，她摸着平坦的小腹，

想起两个月前那次傅言醉酒..."终点站到了。"司机提醒道。城郊医院豪华得像度假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