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发，我的脸，我自己不能做主吗？还需要跟你打报告审批吗？”

唐峥深呼吸，“好，先不说这个，外婆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煜之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我已经批评过他了。但你是成年人，分不清轻重缓急吗？拿这种事跟我闹脾气，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别指望我会心疼你，你是自作自受。”

我鼻腔酸胀，强笑着点头，“你说得没错，我......”

所托非人，是我自作自受。

大学毕业后，我进入一所特殊教育学校做老师。学校是唐氏资助的，唐峥来做慈善。

他说对我一见钟情，我觉得不可思议，有些荒谬。当然，面对唐峥这样的人，我不可能没有一点心动。

半年后，我抵抗不住他热切的追求，松口答应了。

恋爱一年后，他求婚，带我见家长，他爸妈对不满意也没反对，说不干涉唐峥的决定。

然后结婚，怀孕，生孩子。生活归于平淡，但也温馨幸福。

唐峥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忠诚体贴，洁身自好，在外面的形象是一个“妻管严”。

但我总隐隐感觉，他的心没有对我完全敞开，最亲密的时候也觉得隔着一层什么。

直到一年前，我见到了宋语宁。

她有四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统，而我外婆是少数民族，阴差阳错，我们的脸有四五分相像。

但她是舞蹈演员，只站着那里，气质就很不一样。

唐峥家人和朋友的欲言又止，那些只言片语，种种不解，全都明白了。

什么一见钟情？我就是一个被骗得团团转的傻子。

而且早在我发现之前，唐峥和唐煜之已经瞒着我跟她过了小半年的周末。我想让他们跟我一起去看外婆，他们就各种借口和拖延。

父子两个挑我的刺，对我越来越不耐烦，我还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是不是太敏感。

唐峥似有不忍，蹲下看我的脚，“怎么弄的？疼不疼？”

我不说话，冷冷地看着他。

“先回家，煜之在等我们。”

他要抱我起来，我推开他。

“唐峥，我不会回去了，我们离婚吧，财产和孩子我都不要。”

他的烦躁掩饰不住，但努力压制着脾气。

“你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你可以怪我，我理解，我跟你道歉，但是......”

他手机响了。

迟疑了片刻，他进厨房去接电话。

“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接你。”

人走了。

两个小时后，唐煜之给我发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他和宋语宁的自拍，他们躺在一起，额头上都贴着退热贴。

另一张是他爸爸和宋语宁握在一起的手。

你不想回家就永远别回来了，希望你不要再缠着爸爸，你知道的，爸爸根本不爱你，你是鸠占鹊巢。

我笑了，眼睛干涩刺痛。

快天亮时，我才迷糊睡了两个小时。梦见了外婆闭眼之前，攥着我的手，用虚弱的声音跟我说：“好好的，要好好的......”

醒过来，我发现自己也发烧了，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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