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服务中心的玻璃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调解员王翠花三十多岁的儿子王耀祖正霸占着唯一一台办公电脑打游戏。

“操！又死了！”王耀祖猛地砸键盘，显示器剧烈晃动，“妈，你们这破电脑该换了！”

王翠花立刻小跑过去，像伺候祖宗一样给他捏肩：“宝宝消消气，妈给你买饮料去。”

我攥着衣角站在一旁，墙上“妇女保护站”的牌子已经褪色。

“王姨，我想申请离婚调解。”我的声音细如蚊呐。

“没看见我儿子正忙着吗？”王翠花头也不回地甩来一张表格，“自己填！别在这碍事！”

我的手指在纸上颤抖：“我老公他经常打我…社区能不能…”

“打你？”王翠花突然转身，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男人打女人怎么了？这说明他有阳刚之气！”

“我儿子在游戏里一天杀几百个人呢！这才是男子汉！你老公打你几下就受不了了？矫情！”

办公室里其他工作人员都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我忍不住大声辩解：“他拿皮带抽我，还用烟头…”

“哟呵！”王翠花突然拍桌大笑，“这不是晴趣吗？男人没点阳刚之气还叫男人吗？”

“我年轻时候被我那口子拿擀面杖打，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

她凑近我，嘴里的大蒜味熏得我后退，“打是亲骂是爱，爱你才打你！怎么不打别人？说明你老公稀罕你！”

就在这时，玻璃门被推开，李闻良西装笔挺地走进来，金丝眼镜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老婆，原来你在这。”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浑身发抖，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

李闻良的手搭上我的肩：“抖什么？是不是着凉了？回家老公给你熬姜汤。”

“李老师真是模范丈夫啊！”王翠花笑得满脸褶子，“你老婆还说要离婚呢！这么有阳刚之气的男人上哪找去！”

李闻良无奈摇头：“她最近情绪不太稳定。”

离开时，王耀祖又输了游戏，暴怒地把文件全扫到地上，一张名片滑到我脚边——“法律援助中心 赵律师”。

我假装系鞋带，把名片塞进袖子里。

刚进家门，李闻良就扯下领带捆住我手腕。

“去社区调解？”他解开皮带，“看来上次的教训不够深刻。”

皮带抽在背上发出闷响，我咬着手背不敢出声。

“叫啊！怎么不叫了？”他突然暴怒，抓起烟灰缸砸在我膝盖上，“在社区不是挺能说的吗？”

我蜷缩在角落，看着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小刀，刀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今天给你留个纪念。”他用刀尖划开我的睡衣，“苏婧爱老公......要刻得深一点，这样才不会忘。”

鲜血顺着胸口流下时，他舔了舔刀尖：“现在，你可以开始背家规了。”

“第一条，妻子必须服从丈夫，”我的声音机械麻木，“第二条，离婚是耻辱…”

......

入夜后，等他的鼾声响起，我爬进浴室，掏出那张被汗水浸湿的名片。

手机屏幕的光照出我胸前的血字，我颤抖着按下号码。

“赵律师吗？”

“我想起诉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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