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纯爱的那年,竹马为了挽留我。
在冰湖里捞了一天一夜的戒指。
我把他孤零零扔在冰天雪地里,转身就走。
再见面,他已是朝堂新贵。
而我家道中落,在宴会上弹琴时冲撞了贵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冷开口:
「不过是个低贱的乐伎而已,自有规矩处置,别脏了诸位的手。」
可是晚上他却找上门,目光幽幽流连在我身上。
「愣着做什么,不懂得伺候恩客?」
我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殷祈。
今日是上元节宴集,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我坐在珠帘后弹琴,几个时辰下来,指尖已然麻木。
水榭里,公子哥们正在闲聊。
「殷兄向来不热衷于交际,今日怕是为小郡主而来吧?」
殷祈看着远处三五成群的女娘们淡淡一笑,并未否认。
江晚吟站在一众世家小姐里,仍是娇气金贵。
遍观全场,无人不对她礼敬有加。
有人揽住殷祈的肩膀,打趣道:
「听闻殷兄曾被陆家悔婚,今时不同往日,你就没想过纳老相好为妾?」
「郡主身后可是镇北侯府,殷兄就是有贼心也没那贼胆啊。」
「哎,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你说陆家如今是不是报应......」
我的脊背瞬间僵住,指尖颤抖。
「嚓——」一声。
崩断的琴弦嘶鸣,曲子已然乱了套。
一道灼热的目光穿过众人直直落在我身上。
漫长的审判成了煎熬的折磨。
我的手指不自觉握紧,额头渗出冷汗。
过了半晌,只听见殷祈冷冷开口:
「不过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当初识人不清,玩笑而已,作不得数的。」
他的语气轻松,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仿佛被困在那个寒冬里的,只有我。
也是。
如今我只是一个卖艺为生的乐伎,又怎配与高高在上的殷大人相提并论。
2
「这琴师怎么回事,连首曲子都弹不好。」
「每年流水般的银子拨给教坊司,钱都花哪去了?」
斥责的声音陡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坊主吓得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跑到珠帘后,一把将我拽了出来。
「还不快给贵人们赔罪!」
我被推搡着,踉跄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冰凉的地面硌得膝盖生疼。
「你可知这曲子是殷大人特意为心上人点的,如今却被你糟蹋成这样!」
我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任何人的眼睛。
「姐姐,你的手没事吧?」
话音落下,一双兔绒靴子停在眼前。
江晚吟朝我伸出手,一枚碧珠戒指镶在保养得宜的玉指上。
我顿时晃了神,苦涩在心里翻腾。
——殷祈,你送我戒指干嘛,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你可不要小瞧它,这里面暗藏玄机,我不在的时候,它能替我保护你。
后来,这枚戒指被我丢进冰天雪地的湖水里。
殷祈跪在岸边,衣服湿透了紧贴在身上。
「陆清黎,背叛的人会下地狱。」
一字一顿,他吐得艰难。
3
「晚吟,过来。」
殷祈的声音有些哑,低低沉沉。
「可是她的手受伤了。」
殷祈轻蔑地笑了笑,居高临下地说:
「不过是个低贱的乐伎罢了,自有规矩处置,别脏了你的手。」
「还不快滚!」
坊主见状,上来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别在这里碍眼!」
我强忍着眼泪,挣扎起身,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
我沉重地倒在地上,陷入黑暗之中。
再睁开眼,我像一件破损的货物,被随意扔在地上。
怡红院的老鸨扭着腰肢走过来。
上下打量我一番,眼里满是嫌弃。
「瞧这身段,瘦得跟竹竿似的,还没几两肉,哪个爷儿会喜欢?」
「把你扔到大堂里去,能不能勾到客人,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剧烈挣扎起来,「不要,别让我接客,我会抚琴......」
「你这种下贱胚子,冲撞了贵人,我好心赏你一口饭吃,居然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说着,老鸨抬起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格外刺耳。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挥了挥手,两个下人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扔到了台上。
4
台下人声鼎沸,男人们的目光像黏腻的蛛丝,在我身上来回扫视。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上台,伸手就要来摸我的脸。
我吓得往后一缩,险些跌倒。
「小娘子,别怕嘛,爷又不会吃了你。」
男人说着,又朝我靠近,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我直犯恶心。
我站起身,想要逃离,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眼看就要摔下高台,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我跌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似曾相识的气息将我包裹。
睁开眼,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是殷祈。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不想卖身,就听话点。」
我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老鸨见状,急忙跑过来,点头哈腰地道歉。
「殷大人,这小娘子不识抬举,冲撞了您,我这就让她给您赔罪。来人,还不快把她扶起来!」
两个下人上前,想要将我拉开。
殷祈却搂紧了我,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滚!」
他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
老鸨瞬间双眼发亮,变得恭敬有加。
5
我被殷祈带到了二楼厢房。
房间里布置雅致,熏香袅袅,与楼下的喧嚣判若两别。
我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殷祈坐在桌边,自顾自地倒了杯酒,轻抿一口。
「怎么,陆姑娘就打算这样站着,不懂得伺候你的恩客?」
「恩客」两字,他说得格外重。
我看着他,心底暗暗揪成了一团。
曾经的殷祈,温文尔雅,正人君子。
不会出入秦楼楚馆,更不会说出这般轻浮的话。
如今的他,全然像变了一个人。
我张了张嘴:「我......我给大人弹首曲子吧。」
殷祈放下酒杯,目光幽幽地探过来。
「手没事了?」
我虚握了下拳,「不碍事。」
「弹来弹去就那几首曲子,没点新意。」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琴技也是他教的。
的确是班门弄斧了。
「过来。」
殷祈抬起下巴点了点果盘,「喂人总该会吧?」
我走上前捻起一颗葡萄,递到他唇边。
他低头含住,唇瓣轻轻擦过指尖。
转瞬却又嫌弃地吐掉。
“酸涩难咽,拿去酿酒更好。”
很久以前,还在陆府的时候。
他会用肩膀扛起我,攀上枝头,摘青绿相接的果子。
熟的吃掉,涩的酿酒。
埋在树下,只等来年开春,一醉方休。
如今那坛酒还在地下埋着。
物是,人非。
殷祈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眉头微微蹙起。
我悻悻缩回手,却被他一把拉住。
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花了那么多银子,连碰一下都不行?」
他的手指抚过我的掌心,摸到一条凸起的长疤,瞳孔骤然一缩。
「怎么弄的?」
声音哑得不像话。
6
我闭了闭眼,将手拢回袖中。
「为奴为婢,哪有不受伤的。」
殷祈腾出一只手掐住我的脸颊,强迫我与他对视。
指腹重重辗过红肿的巴掌印,眼神晦暗不明。
「陆清黎,你糟践我真心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这副光景?」
他的力气比我大得多。
我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
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双交错重叠的影子。
静谧的空间里,唯余轻重交错的鼻息,隐秘交融。
他缓缓靠近,在唇即将贴上我的那一刻。
我撇过头,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
终于从禁锢中挣脱出来。
殷祈面色一怔,瞬间又释然。
「欲擒故纵?」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
「三年了,我不会再上你的当,被你当猴耍了。」
我低头盯着脚尖,心里像堵着一团浸湿的棉花。
当初我曾答应过殷祈。
只要他找回湖里的戒指,我就跟他和好。
他竟真的因为我一句玩笑话,在湖里捞了一整天。
等他打着寒颤将戒指捧到我面前时。
我一句倦了,就将他打发了。
那日分别后,殷祈重病一场,自此性情大变。
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公子哥开始频频崭露头角。
短短三年,就已成为同龄人中的翘楚。
没有人再敢把他丢在冰天雪地里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殷大人,郡主找您,说要一起看烟花。」
殷祈眨了下眼,将里面的寒光隐去。
「告诉郡主,我马上来。」
或许是酒醒了一些,理智回拢。
他又变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陆清黎,你如今不过是罪臣之女,摆清自己的位置。」
殷祈最后看了我一眼,拂袖离开了。
门被重重关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岁初天寒,我硬生生出了一身汗。
7
今夜的烟花格外绚烂,五彩斑斓的光芒映照在窗棂上。
我仿佛又看到及笄那年,殷祈为我点燃满城天灯。
漫天灯火如星河倒悬。
映入我的眼帘,也映入他的眼眸。
耿耿似星河,皎皎如明月。
他握住我的手,说:「阿黎,愿你岁岁平安,万事无忧。」
那时我是真心欢喜,真心想嫁给他的。
一转又是这样热闹的夜晚。
我被关进一间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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