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骨灰被侮辱

他眼底藏不住的挑衅，几乎快要把我压倒。

我深呼一口气，露出一丝冷笑，

「那我还得和你们说一声，节哀么？」

「方时赫！」

程如梦死死瞪着我，跟看仇人般，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天泽已经很伤心了，你居然还火上浇油。」

「像你这种冷血的人是不会懂感情的！」

原来在她心中，我是这种人。

不愿再解释，我几乎快要站不住。

「你们想怎么样都随便吧。」

说完这话，我转头选择了离开。

但这时，程如梦却拉住了我的手，她眼底带着一丝诧异，

「时赫，你怎么了？」

她似乎笃定了，我会因为蒋天泽的存在而疯狂吃醋，会生气。

这样就证明了，我爱她爱的发疯。

可我只是冷漠，连半句解释都没有的样子让她无所适从。

「我知道我不应该把瑶瑶丢在半路就离开，可当时情况紧急啊，我实在没办法。」

「后来我不是也喊来了交警么，你何必摆这幅脸色给我看。」

程如梦罕见地软了声线，按理说我该激动的。

但此刻的我心生疲倦，「随便你怎么想吧。」

见我这样，她有些急了。拉着我的手不断摇晃着，

「我说了都是因为天泽的爱宠突然去世，他伤心到快要昏倒了我才想着赶紧去安慰才会不得已把瑶瑶给丢下的啊。」

「我们宝贝瑶瑶那么听话，肯定不会生妈妈气的。到时候我给她随便买点什么东西哄一下不就好了。」

她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对了，瑶瑶呢。去外婆家玩去了么？」

她随意问了句，又很快翻动着手机。

我知道，她对我，对这个家没有一点点上心。

否则怎么会在这么热的天把瑶瑶一个人丢在密封的车里，让她被活活闷死。

当初我以为的一眼万年，也许是场错误。

「她的事，你别管了。」

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去面对瑶瑶。

程如梦摸不着头脑，于是选择再度放下面子向我示好，

「好了你别生气了，等过几天我们一家人出去玩好不好？」

她的态度实在少见，因为这段感情里永远是我落了下风。

从前的她，从不会这样。

可瑶瑶已经没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程如梦，抽个空。」我回头看她，眼底没有一丝感情，

「把婚离了吧。」

程如梦呆住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你别不知好歹！」

我脚步没停，想要回到卧室不再看这对让我作呕的狗男女。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蒋天泽突然开口了，

「哎呀这个盒子挺好，正好用来装汤圆的遗体。」

听到这话，我猛地回头，看到蒋天泽拿着瑶瑶的骨灰盒。

我瞬间两眼一黑，疾步走到他面前，

「谁让你碰这个的！」

蒋天泽很是随意摆弄着盒子，「这不就普普通通的一个木盒么，上面还有各种小动物的图案。很适合我的小汤圆啊。」

我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木盒，怒火怎么也抑制不住。

瑶瑶的木盒是我特制的，上面布满了手绘的动物图案。因为瑶瑶从小就喜欢小动物。

每到节假日，我带她出去玩时基本上去的都是去动物园。

瑶瑶也总说什么时候妈妈能带她动物园就好了。

于是这次程如梦提出带她去时，她激动的整晚都没睡好。

可没想到也是这次，让她葬送了生命。

我让人制作了这样一个木盒，也是希望瑶瑶上天堂后能看到她喜欢的动物。

「什么呀，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程如梦也不满我这种态度，把骨灰盒拿在手里不断摇晃着，

「这么幼稚的东西，方时赫，你的品味真是一如既往的老土。」

这话落下的一瞬间，我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程如梦懵了，瞬间失声尖叫，

「你居然敢打我！」

她捂着脸，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蒋天泽连忙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安慰，

「这种家暴男实在没必要跟他在一起了。如梦你当初可真是眼瞎，看上这种人。」

他的眼神带着戏谑和得意。

我愤怒地一把推过他，上前要抢回我的女儿，结果蒋天泽装作不经意地打翻盒子。

女儿的骨灰散落一地。

「咦，什么脏东西？」

他满是嫌弃擦拭着自己的手，转头就将瑶瑶的骨灰盒丢在了地上。

骨灰落地，烟尘撒了。

那一瞬间，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侮辱我惨死的女儿还敢这么洋洋得意。

这个人，必须得死。

我无意识地挥拳，朝他一拳又一拳，每一次都下了死手。

等我反应过来时，蒋天泽的脸已经面目全非。

「来人啊！杀人啦！」

程如梦慌张地跑到门口叫来了小区的保安，他们迅速将我制服在地上。

蒋天泽好一会才缓过神，他缓缓站起来后冲我冷笑，

「知道打我的人是什么下场么，你是不是嫌活得太长了?”」

但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因为我看到瑶瑶的骨灰都被他们轻描淡写地踩在脚下。

不，不可以。

我顾不得挟制，扑在地上想要捧起来，可手上已经没了力气。

见状，程如梦迅速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泼在了洒了一地的骨灰上。

骨灰粘在地上，紧接着她踩了一脚。

「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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