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捂着嘴惊讶一声。
“你们看！她个农村女人竟然还知道穿内衣呢！”
“鼓囊囊的像是炊事班养的奶牛！笑死人了！”
嗤笑声中，我脸色涨红拼命护住自己的身体。
孙志东觉得我丢人，用力怼我几拳，边捶边吼，
“还不松手！”
“扯坏了人家李灵同志的衣服！别指望我帮你赔！”
“光天化日坦胸漏乳！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再不道歉， 我就把你送到保卫连说你在军营里耍流氓！”
刚刚一直沉默的李灵儿此刻假意劝说，
“志东算了，怎么还动手呢。”
“林叶子估计就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想偷偷穿出来让你看看讨你欢心。”
“林叶子你也真是的，你跟我说其实我也会借给你的。”
孙志东一把掐住我后脖颈咬牙切齿，
“灵儿你是城里长大的姑娘，不知道这些农村女人有多没脸没皮！”
“对付这样的烂泥就得用农村的土办法，把她像条母狗一样打怕了打服了才能让她老实！”
听着恶毒的咒骂，我想不明白什么时候起孙志东变成了这样。
自从参军后，他就像是换了个人。
起初每个月都给我写信，后来变成三个月，再后来变成半年，而且信里也从关心我变成吩咐我勾些女孩带的围脖或者绣些花手绢给他寄过去。
有一次我揣着自己点灯熬油做的千层底，在火车上站了两天一夜来部队找他，却连门都进不去。
站了五个小时孙志东姗姗出来。
我刚叫了一声志东，却被他嫌弃的啧了一声。
“叫同志！”
又看着我手里宝贝端着的布鞋，嫌弃的撇嘴。
“部队人都穿胶底鞋。”
“赶紧收起来！以后别做这些东西了！土死了！”
我一脸无措，孙志东身后路过两个战友，
“志东！小百灵到处找你找不到！”
“感情你在这儿见别的女同志呢！”
孙志东赶紧挡住我，
“去你们的！都是村里来的，谁家没有三门子穷亲戚！”
他甚至没有让腿都站肿了的我进去坐一会，
“赶紧回去吧！”
“我奶奶现在落了炕我娘身子不好，你说你不老老实实在家帮忙！跑到这儿来丢人现眼干什么！”
那时候我就隐约觉得孙志东心里有别人了，可我本着十几年情分不容易的念头，一直骗自己他只是见了世面有些飘。
直到我爹年前意外去世，才叫我坚定了退婚的念头。
父亲因拯救厂财产死在了一次大火中。
孙志东作为“准女婿”本该回来的，可电报发了好几封也不见回应。
我以为他没收到信儿，自己料理好丧事来找他。
可他见面就是一句，
“听我娘说你爹在厂里出了意外死了？你可别跟人家厂里闹！省的到时候连累我的前程！”
回去的路上我哭了一路，眼睛肿的像核桃。
到了家，我跟娘说，
“我要和孙家退婚。”
和孙家退婚后，我在外地的堂哥给我介绍了个对象。
这次来部队，就是要跟孙志东说清楚的。
没想到却被诬陷偷衣服。
孙志东手上掐的更加用劲儿发狠，
“林叶子！再嘴硬，我可真送你去保卫连！”
我用力挣脱着孙志东的手，
“放开我！这就是我的衣服！”
“孙志东我是来跟你退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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