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围巾上绣着代表小乐的字母L，没和以前一样如获至宝伸手去接。
打开车门径直离开，没注意到身后周倩雪的脸色沉了下去。
我去了幼儿园帮天天收拾了遗物，办理了退学。
可办完手续准备走时，却碰到了前来的周倩雪。
她抓住我的手腕皱眉说：“你要去哪儿？今天不是天天的亲子会吗？”
“我本来都不打算来了，都是天天求我我才来的，赶紧让他出来见我！”
幼儿园老师迎上来笑着问：“您是哪位孩子的家长？”
她正要开口，身后陆青元牵着小乐出现：“这是我们小乐的妈妈。”
周倩雪抿了抿嘴，没有否认，等老师离开后才解释。
“我答应了天天要来，可又没说一定和他一起，他能看到我就已经足够了，再多要求就过分了！”
“再说小乐更需要我的关怀，别忘了他脸上那道丑陋的伤疤是谁造成的。”
周倩雪眼神冰冷。
我知道她指的是上个月家里的莫名其妙的失火。
那时小乐被困在了房间里，救出来时脸上烧了硕大一片皮肤。
周倩雪便觉得她欠了小乐，更怪我疏忽没有及时赶到救援。
可她不知道那根本就是小乐故意纵火，他想把天天烧死在里面独占周倩雪的宠爱。
我不说话，带上天天遗物就要迈步离开。
可小乐突然死死拽住我，指着遗物里的东西大叫道：“那是我的平安符！怎么会在天天的书包里？他偷我东西！”
我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愣。
这个平安符明明是天天一岁时，周倩雪求来的。
那时她温柔地戴在天天身上，祈祷他长命百岁，根本不可能是偷的。
可周围不明真相的学生家长已经开始震惊议论。
“小小年纪就偷别人东西，长大了肯定会成为惯偷......”
“我孩子昨天也丢了一块橡皮，不会也是他偷的吧？”
“老师，这样的孩子不能留在班里，赶紧把他逐出班级！”
我脑子一阵嗡鸣，没想到天天死了还要忍受这样的污蔑。
我看向周倩雪，向她求证：“这不是你送天天的吗？”
周倩雪却闪过一丝慌乱，轻喝打断。
“胡说，明明就是偷的，还找什么借口？”
她把自己曾经对天天的好视作耻辱。
她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把平安符拽过来，挂到小乐脖子上。
天天的书包被扯开，物品散落到地上，她也没管直接踩着过去了。
我看到了其中有儿子画了好久，准备参与今天绘画评比的全家福，心疼地捡起来。
本来打算交给老师，完成儿子最后的意愿。
可没想到周倩雪却直接抢过去，把画扔进了垃圾桶里。
“偷别人东西的孩子，还怎么妄想参加比赛！”
“我会报告老师，让她取消林天的参赛资格！”
我有些惊愕地望着周倩雪冷厉的模样。
手中拳头慢慢攥紧，噌地一声站起来。
“周倩雪！你疯了！拿到画画第一名是天天一直以来的愿望，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周倩雪却目光冷硬地开口：“那又如何，道德极度败坏的小偷，不配和我们家小乐参与同一场比赛。”
我有些无力地慢慢坐回去，双手捂住额头。
以前我还对周倩雪抱有一丝幻想，觉得天天至少是她的血肉，盼望她能够对孩子有一丝怜悯。
现在我彻底死心了。
我没有等到亲子会开始就离开了幼儿园。
可在车旁抽烟冷静时，却发现周倩雪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
她没有刚才看起来那样生气：“我知道天天没偷东西，但小乐说绘画比赛得奖的孩子会被老师指定为班级小委员。”
“小乐生日要到了，这职位天天就让出来，当做礼物送给他吧。”
我自嘲一笑，我就不该指望她能有一点悔意。
我抬眼看她：“周倩雪，你一次又一次将儿子逼到绝路，让他死了也不得安宁，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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