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书怡顿住了，眼睁睁看着周婉突然开始哭喊着扇自己耳光。
“书怡，都是我的错，我生病也不该告诉如风。”
“你生我的气都是应该的，我听你的，马上就搬出去。”
她的双颊瞬间高高肿起，神情可怜：
“我只有最后一个请求，让我当面和如风告别，好不好？”
罗书怡满脸不可置信，手还没来得及放下，身后传来一道厉声呵斥：
“罗书怡，你在干什么！”
手里的菜篮掉落在地，傅如风沉着脸大步上前，小心查看着周婉脸上的伤。
周婉双眼立刻蓄起泪水，柔弱无骨地倒在他怀里。
“如风，你终于来了，临走前还能在看你一眼，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说过，没人能赶你走！”
傅如风周身都散发着寒气，一把抱起周婉，狠狠撞开罗书怡。
“砰！”
原本还昏沉的头，再次撞到墙上，刚缝合的伤口再度裂开，鲜血染红了她额前的纱布。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
恍惚间，她看到一双长腿走到面前，语气冰冷：
“罗书怡，今天你会被患者袭击是个意外，与婉婉无关，你万不该怪到她的头上。”
“我没有......”
她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但仍不愿被误解，“是她自己打的。”
男人冷脸开口：
“还在狡辩，罗书怡，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去和婉婉下跪道歉，否则你会知道，做错事是什么下场。”
罗书怡垂下眼眸，没了说话的力气。
她只觉得自己傻得离谱，明明知道他爱的人不是自己，还试图证明什么呢？
在他心里，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婉说的话就是对的。
眼见她迟迟未有动作，面前的男人早已没了耐心，拧着眉把她拖到了杂物间，临走前还不忘警告：
“你就在这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愿意道歉，我就放你出来！”
唯一的光亮随着大门关闭也消失不见，罗书怡躺在黑暗中笑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留下，在她单薄的外套上映出朵朵小花。
她仿佛再次回到了奶奶去世的那个夜晚，世界上最后一个愿意爱她的人，没了。
要是她没有考上大学。
要是没有贪便宜，同意傅如风给了她这张脸。
那她现在是不是还能和奶奶过着贫穷又温馨的日子？
孤独、无助、悔恨......各种情绪交织，好像一个巨大的蜘蛛网把她紧紧包围在中间，她无处可逃。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打开，傅如风背着光，整张脸都淹没在阴影里，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他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头上的血迹。
他有些不忍，蹲在她面前哄她：
“书怡，我知道这些年是我把你宠得骄纵跋扈，但你打人就是不对，做错事就得认。”
“你就低头和婉婉道个歉，明年清明节，我陪你回家去给奶奶扫墓，好吗？”
听到奶奶，罗书怡灰败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但又很快熄灭。
恋爱五年，她不止一次提出想要带他回家给奶奶看看，自己将要相携一生的是什么样的男人。
但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就连结婚也一拖再拖。
好不容易，他终于松了口，答应在生日那天陪自己回老家看奶奶。
可偏偏周婉回来了，他失约了。
不管现在傅如风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罗书怡都不想再他相信了。
她痛苦地闭上眼，不再看他。
傅如风从未在她面前吃瘪，顿时怒气上头，他放下狠话：
“好，算你有种！”
“罗书怡，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不是骨头硬吗？不道歉就没饭吃，我看你还能撑几天！”
话落，罗书怡的世界重回黑暗，她听到门外周婉柔弱的声音：
“如风，你这样书怡一生气，和你分手怎么办？”
傅如风冷哼一声：
“不会的，她说是我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这些话落到罗书怡的耳边却只剩讽刺。
是啊，她视他为救赎，把所有能给的一切都给了他。
可他却弃若敝履。
再热烈的爱意也有冷却的一天，她累了，不想再扮演另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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