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说什么，天边却忽然起了一道蓝色的光芒。

那预示着有人在献祭仪式上填了自己的名字。

桑启皱着眉，有些不解。

“谁如此不惜命，竟要将自己献祭给鬼神。”

桑启对祭祀很是重视，眼看着抬脚就要去大祭司那里查看情况。

我的心脏紧张了一瞬，远处雨落葵却盈盈走来。

“阿启，你要去哪里？”

雨落葵的脸色有些苍白，桑启连忙扶住她，连带着要去大祭司那里的事情抛诸脑后。

“葵儿，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我扶你回去休息。”

我看着他们恩爱非常的样子，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痛苦嫉妒，还是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我都要解脱了。

雨落葵瞥见了我，笑了一下。

“玲儿怎么样了，我给你做的栗子糕如何，还喜欢吗？”

她的笑意里盛满恶意，果不其然，桑启立刻接着她的话说。

“还不快点吃，别辜负葵儿的一片心意。”

我拿起栗子糕，吞进嘴里，灼烧的感觉爬满全身。

直到如今，反正都是要死的，既然如此，这条性命也不必太珍惜了。

我的脸上密密麻麻地冒起疹子，桑启这才想起来我对栗子过敏，有些急切地想走过来。

雨落葵先他一步地倒了下去，桑启连忙接住她。

“都怪我，不知道玲儿妹妹对栗子过敏，还劳神费力地做了这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桑启握住她的手。

“不关你的事，你也是一片好心，葵儿，我送你回去休息。”

他抱着雨落葵朝外面走去。

而我终于控制不住地呕出了一口血，昏倒在地上。

3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才从地上爬起来。

我想出府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待在巫神殿的每一秒，都令我无比恶心。

只是刚走出大殿门口，一群百姓就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雨落葵！雨落葵！你出来，为什么你发放的伤药却害死了我家孩子！你出来，给个说法！”

听了他们的叫喊，我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雨落葵长街行医想要收拢人心，可是医术不精，开出的方子药不对症，竟然害死了一堆人。

失去了亲人的百姓哭嚎着堵在门口，要雨落葵给个说法。

听到有人闹事，桑启立刻带着人出来了，而雨落葵躲在他身后，连露面都不敢。

“大家稍安勿躁，这件事情，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交代什么！我的孩子都死了，雨落葵偿命！雨落葵偿命！”

“雨落葵给我滚出来！”

愤怒到了极点的群众甚至想要冲上来把雨落葵拉出来。

雨落葵被吓了一大跳，扯住桑启的袖子，眼泪一串一串地掉。

“阿启救我！”

桑启皱着眉，紧紧护住雨落葵。

他忽然看见了门口的我，而后，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紧皱的眉头有所舒缓。

我正奇怪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忽然施了一道发觉，控制住了群众。

“大家冷静下来！这件事情，其实和葵圣女无关！她日日呕心沥血为大家看诊，开出的方子都是正确的，至于药为什么不起作用——”

我看见桑启深深地望着我，紧接着说了下去。

“是因为我的义妹桑玲嫉妒雨落葵圣女得了人心，换了药材，这才害死了大家的亲人！虽然桑玲是我的亲人，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恨错人，这件事情，与圣女，无关！”

桑启说得义正言辞，仿佛煞有其事。

他是巫族的大殿下，说的话最有权威，我一下成了众矢之的。

百姓充满恨意的眼神一下子投射在了我身上。

“偿命！桑玲偿命！”

我看见桑启紧紧护着雨落葵回了殿内，关上了店门。

而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百姓冲了上来，数不清的棍棒和拳脚落在我的身上。

我蜷缩在墙角，想要解释，一开口，却被唾沫星子淹没。

“听说桑玲不仅爱上自己的义兄桑启，还几次三番想要害雨落葵。”

“恶毒至极，简直该死！”

我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已经奄奄一息，恐怕等不到献祭仪式就要一命呜呼了。

深夜的时候，许是他们觉得我已经死了，纷纷离去。

这个时候，桑启从门中走了出来，给我喂了一枚灵丹，我才悠悠转醒。

桑启的眼神有些心虚。

“玲儿，葵儿是圣女，她的名誉不能受损，只能委屈你，我会补偿你的。”

我冷笑了一下。

“的确，圣女的性命是性命，我的性命却不是。”

桑启有些恼羞成怒地站起身。

“你阴阳怪气什么，不就是挨了一顿打，非要如此咄咄逼人吗，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识大体！”

我撑着墙站起来，不想和他逞口舌之快。

“我从来就不识大体，你从前说过，我从不需要识大体，你永远会为我撑腰。”

我停了一下，对桑启说。

“祝你和雨落葵永结同心，真心的。”

至于桑启以后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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