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刺痛进了五脏六腑，处处都在发痛。

我终于知道，曾经拉着我坐在船头看星星的那个卫昭死在了过去里。

而人只该往前走，不该始终留在过去的。

所以，我放过了自己。

卫昭和婚事，我都不要了。

“那便祝福卫公子与顾小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站在人后的阿娘气得双目通红，还是强颜欢笑走到了我跟前，拉起了我的手：

“宝珠，娘买了你最爱的八宝鸭，我们回家吃八宝鸭去。”

·

次日，娘亲带着我去了一趟卫府。

不为别的，只为退婚。

却在一门之隔听到卫昭被卫将军罚跪鞭打。

一声一声藤条抽在卫昭宽广的后背上，却也是故意打给我们看的。

卫将军压着怒意问道：

“我再问你一次，当真宁愿被打死也偏要失信于人，娶顾家女为妻？”

卫昭垂着眸子，不让分毫：

“娶昭仪也不算失信于宋宝珠。”

“我也不是不要她，待昭仪入府，我会以宋宝珠贵妾的身份抬她入门。”

卫将军怒喝：

“人家好端端的姑娘，凭什么嫁给你做妾。”

卫昭突然抬头，理直气壮道：

“她伤了脸，除了我还有谁肯要她。”

“这么多年不死不休得纠缠我，早就半点好名声都没有了，这满京城又有谁肯要她做正妻。”

“都是给人做妾，我卫家总归比别人家好上许多。”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得恰到好处。

卫夫人故意等我从卫昭的话里认清自身以后，才八面玲珑地拉过我的手，假意宽慰：

“浑小子一时犯了糊涂，宝珠是好姑娘，莫要与他一般计较。以后我帮你好好收拾他。”

不与他一般计较，便是默认嫁进将军府做妾了。

原来，自始至终她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卫昭胡闹，便是从心底里瞧不上我的出身的。

我含笑退了半步，不动声色把手抽了回来：

“夫人言重了，宝珠担不起。”

卫夫人笑容一僵，还要来拉我。

却被我阿娘迅速挡住了半个身子。

挡在我身前，她笑着应付道：

“本也是口头上的约定，算不得数的。给了那么大个铺子已经够了，我们出身不好，到底不敢耽误卫小将军娶贵女为正妻。”

卫夫人还以为我们做了让步，满面欢喜：

“我早就说了，宝珠最是懂事。宋夫人也尤其通情达理。”

卫昭闻言转头看向我，他眸光闪了闪，声音软了又软：

“昭仪乃侯府嫡女，身份尊贵，在她手底下做妾，也算不得亏待你。”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却始终一个正眼都没给他。

他叹了口气：

“下月双十，我娶昭仪入府。婚事定得匆忙，琐事颇多，你若得空，过来帮帮母亲。”

“毕竟，母亲平日最是疼你！”

他另娶他人，还理所应当一般，要求我欢天喜地为他忙前忙后。

当真可笑，我也笑出了声来：

“恐怕不行了。”

攥着衣袖里江南表哥第八次下的求娶书信，我拒绝地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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