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意识中，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宋绵绵独自走了进来。

月光透过小窗斜斜地撒在她脸上，映得那双眼睛像是淬了毒的蛇瞳。

“白昭月，我等了两世，这一世终于抢在你前面找到了阿璟。”

“看着当初的青丘帝姬变成如今这副阶下囚的模样，当真是让人痛快！”

我费力地抬起头。

铁链发出沉重的声响，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又渗出新血。

“你......为什么......”

我声音沙哑如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味。

宋绵绵突然大笑起来。

“你问为什么，我倒想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你轻轻松松就预定了阿璟的三生！”

“可怜我爱了他百年，到头来也只能偷走你的身份与他厮守。”

铁链突然被扯动，容璟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绵绵，你怎么下来了？”

宋绵绵瞬间换上柔弱的神情，踉跄着扑进他怀里。

“阿璟，我梦到小白有危险，便想着下来看看，可她突然发疯......”

她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淤青，在白 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容璟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将她护在身后，抄起皮鞭甩在我身上。

“白昭月，你果然不安分。”

“我没有......”

话未说完，第二鞭已重重抽在结痂的伤口上，血腥味在口中炸开。

容璟握着皮鞭的指节泛白，眼中尽是我看不懂的嫌恶。

“还敢狡辩？”

他扯过宋绵绵颤抖的手腕，青紫痕迹在月光下刺目。

“绵绵怀着身孕还记挂你，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

皮鞭缠住我的脖颈，勒得呼吸都变得艰难。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前两世的容璟。

第一世魂飞魄散前，他说，“待来世，定不负卿”。

第二世将玉玺扔进火海，他说，“山河可弃，唯你不可”。

可第三世的他，看我的眼神像是隔着血海深仇。

泪水失控滑落，混着嘴角的血渍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宋绵绵躲在他身后，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在容璟看不见的角度冲我勾起嘴角。

她拽了拽男人的衣角。

“阿璟，别伤了她，就当是为宝宝积福。”

容璟神色瞬间变得柔和，宠溺地抵上她的额头。

“绵绵，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一个畜生这么欺负。”

“等你月份再大一些，就剜出她的心入药，定会有奇效。”

看着这一幕，我只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到可怕。

他曾说，万物皆有灵，众生平等。

也曾说，天下子民皆是朕的子民，万不可滥杀无辜。

可如今的他却变成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罔顾他人性命的刽子手。

持续了三世的执念倏然消散。

我苦苦寻找的爱人，早就不是我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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