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和他的养妹在一起了。
他的兄弟们知道,双方父母也知道。
我也知道,于是我选择一声不吭,将寥寥几件衣物收拾好,提包离开。
老佣人劝他挽留我,裴斯言轻蔑一笑:
“这招她都用了多少次了?哪次不是一天就死皮赖脸回来舔我。”
宾客们看向我,目光全是鄙夷。
裴斯言的好兄弟甚至开起赌局,押注一辆法拉利赌我12小时就回家。
在哄笑声中,远远传来直升机的轰鸣。
这次,我不会回头了。
1
刚踏出裴家大门,一股猛力拽住我的手腕。
回头看见裴斯言冷硬的面孔:
“留下你的红绳,宛宛心慌,大师说要用带血的物件来镇。”
他指着我父母留下的唯一贴身物件。
染着他们鲜血的红手绳。
裴斯言见我不动,不耐烦皱眉:
“一千万,行了吧?你不要贪得无厌。”
我低下头,竭力掩住即将滑落的泪,以及唇边的苦笑。
贪得无厌。
这就是我奉献身心的十年婚姻,换回来的四个字。
可我却不得不接受。
否则就会像上个月我拒绝给裴舒宛的爱犬哭丧一样,被自己丈夫赶出家门,裹着半尺白布在寒风中守灵三天三夜。
事后,他让助理打给我五百万,说是我给狗披麻戴孝的辛苦费。
既然钱不得不收,我又何苦再给理由他们作践我?
我摘下红绳,顺从递给裴舒宛。
裴斯言满意点头,掐住我下巴:
“算你识相,许沐瑶。”
“看在你是我名义妻子的份上,孩子姓裴,也可以喊你一声妈......”
话音未完,裴舒宛尖叫出声。
血红的手绳内露出针尖的寒光,扎在她手腕上。
“斯言哥哥,红绳里藏了针!”
男人瞬间暴怒,捏着我的手一甩,顺势落下响亮的耳光。
“贱人!竟然在东西上动手脚害宛宛!”
我被掴倒,撞翻身后香槟车,倒在一地玻璃渣中,鲜血横流。
他看不见血泊中的我,眼里只有养妹手腕上几不可见的血滴。
他紧张地用手帕捂住伤口,暴躁怒吼家庭医生。
众人看向我目光里的鄙夷更甚,嗤笑出声。
不仅他们,连我自己都笑出声来。
只是这笑里,忍不住带了泪。
昨晚我被裴舒宛逼着吞下整颗鸡蛋,过敏诱发哮喘,裴斯言眼神都没给我一个。
我痛苦得抓着地毯要药,他一脚把我踹向墙角。
“这是宛宛最喜欢的地毯,弄断一根线我让你拿命赔。”
此刻,我趴在被刮烂的地毯上,笑声怎么也止不住。
围观的宾客眼神惊恐看着我,下意识后缩。
我挣扎着站起来,想去拉行李箱。
裴斯言一脚踢翻箱子,踩住我被玻璃扎穿的手指,伤口爆裂,溅出一股血。
“我允许你走了么?”
下一秒,我像狗一样被他扯着衣领拖到裴舒宛面前。
破损的双膝在地面拖出两条长长的血痕。
但裴斯言眼里只有委屈的养妹。
“怎么?还要我教你怎么做?”
冷硬的话语将我从愣神中扎醒。
习惯成自然,我端正地跪在裴舒宛身前,额头撞向地面。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三下沉重的闷声撞击后,额头红肿盖过了往日磕头留下的青紫。
我想不起来了,什么时候开始,磕头认错成了日常。
裴舒宛说菜好油,我要磕头。
裴舒宛不喜欢我穿红色,我要磕头。
裴舒宛看到了我们的结婚照不高兴,我要磕头。
但这次,裴舒宛还是不满意。
我木然地看着眼神挑衅的裴舒宛。
抬起手掌,左右开弓狠狠给了自己十个耳光。
脸颊火辣辣肿起,我侧头仰视裴斯言,语气平静:
“裴少和小姐,高兴了吗?”
裴斯言气笑了:
“许沐瑶你装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搞小动作,等爸妈回来告状!”
说完他嫌恶撞开我,抱裴舒宛回房。
我挣扎站起,走向后山。
听见后山轰隆的直升机声,螺旋桨翼从视线里出现,心上涌起狂喜。
突然,口鼻被捂住,刺激的气味袭来。
我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2
被冷水泼醒,对上裴斯言冰冷的眼眸。
“你有什么药物过敏?”
没等我回答,一旁的家庭医生翻到了记录:
“裴总,虽然夫人和裴小姐骨髓配型吻合,但夫人有严重哮喘,而且对一切麻醉药物都过敏,不符合抽取骨髓的条件啊。”
“实在要抽,最好送到专科医院评估之后,再给裴小姐输再造细胞更稳妥。”
裴斯言直接挥手打断:
“别废话!我说了,不能让宛宛耽误治疗,哪怕一分钟也不行。”
“不就是麻药过敏?那就别用麻药!”
冰冷的针头刺入腰椎,剧痛从脊柱蔓延全身,血肉被寸寸啃食,疼得我眼前一片模糊。
裴斯言看到我疼得指甲抓烂掌心,闪过一丝担忧:
“这次只抽五十毫升,马上结束了。”
我闭上眼,不想看见他令人作呕的眼神。
酷刑结束,我像从水里捞出一样,被冷汗浸湿。
医生收起用具时,伺候裴舒宛的佣人慌张跑来:
“小姐说伤口还是疼......”
裴斯言立刻冷了脸,要求医生再抽五十毫升。
“宛宛肚子里还有一个,多输一份给孩子。”
医生怜悯地看我,委婉提醒裴斯言,五十毫升足够五个成年人使用了。
裴斯言冷笑:
“你和这个贱妇有一腿?这么护着她?”
我不想连累无辜,掀开病服,让医生继续抽。
这一次,我没有挺到抽完。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我想一切终于结束了。
我欠裴家的,用命还清了。
谁知道还是睁开了眼,而且看见一脸冷漠的裴斯言。
他脸色有些疲惫的苍白,见我醒来,拧开一旁的保温桶。
直到他捏着勺子将东西喂到嘴边,我才反应过来。
闻到食物气味后,我扭头躲开他。
裴斯言眉眼闪过愠怒,却强压住:
“这是你爱吃的醪糟鸡蛋,加了红糖,补身体。”
我面无表情:
“不用,我喝点水就行。”
自从给裴舒宛输骨髓,我的抵抗力严重下降,任何蛋白质都会导致哮喘发作。
面对我拒绝,裴斯言异常地没有发作,甚至还倒了半杯温水递到我手里。
“是不是想吃别的东西?我让......”
我直接打断:
“不用。给我手机就行。”
裴斯言又吃了个瘪,依然强制镇定,让助理找来我的手机。
看我手指飞快地翻动屏幕,一眼也不看他,他忽然有些气闷,语气也带了质问:
“你在给谁发信息?”
我摁熄屏幕,冷眼看他:
“我的家人。”
裴斯言终于忍不住撕破温和的假面,抬手将整桶汤摔在我身上。
“许沐瑶,你别仗着给宛宛骨髓就得寸进尺!”
“你全家都死光了,最后的外婆上个月才过完头七,撒这种谎有意思么?”
我眼眶猛然酸涩,却只想大笑出声。
原来,裴斯言是知道我外婆死了的啊。
那他为什么,因为裴舒宛的一句“去度假也想吃沐瑶姐姐做的饭”,把我锁在东南亚,任我磕破了头,也不让我回国见外婆最后一面?
他看我表情不善,正要呵斥。
被特殊的手机铃声打断,脸色瞬时转阴为晴。
“宛宛我没去哪,你不是想吃城南的汤包么?我马上带回来。”
裴斯言离开后,我手机猛震。
接通视频电话,屏幕里的男子眼神惊怒:
“瑶瑶,你的脸怎么回事?你在医院?怎么受伤了?”
一连串发问让我心底猛颤,握紧了手机,压抑住哽咽的声音:
“没什么......”
对方的焦急几乎从屏幕溢出:
“什么没什么!你都进医院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没能上机?”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亲自回去接你!”
我抬眸直视他,语气坚定:
“你说过,会给我自由解决好一切。”
“多给我几天时间,下次我一定不爽约,好吗?”
3
裴斯言返回病房时,猝不及防看见我没有褪尽的温柔笑意。
他愣在原地,恍惚想起新婚那天我同样的笑。
正要开口质问我和谁聊天,护工已经将我身上浸满甜汤的衣服脱了下来。
他迅速转身回避,因为答应过宛宛不会再看别的女人。
迈出房门,只给护工留下一句嘱咐:
“照顾好夫人,我晚上会来看她。”
这句甚至不是对我本人说的承诺,一如既往成了空等。
只是我没有再像以往一样当真了。
而是兀自陷入沉睡,让自己充分地休息。
可是我不犯人,不代表人不犯我。
裴舒宛不会让我安生,无时无刻不在给我发她跟裴斯言的动态。
他给她穿鞋,他陪她逛街买婴儿用品,他一掷千金给她买英国王妃带过的王冠......
甚至他们床榻之欢时,也要给我发来几段高清视频。
我冷眼翻看,还好心地提醒:
才怀三个月,别玩太猛伤了孩子。
也是怪我太热心,第二天出院就在急诊撞见了裴斯言两人。
裴舒宛脸色有些发白,捂着下腹嘤嘤倒在裴斯言怀里啜泣。
“沐瑶姐姐嫉妒我怀了哥哥你的孩子,竟然这样诅咒宝宝......”
裴斯言先小心翼翼地将裴舒宛送进专家诊室。
然后阴沉着脸向我走来,抬手就要打我。
我一动不动,眼神定定地落在自己的下腹上。
“记得么?这里曾经也有过你的孩子,三个......”
裴斯言的动作僵住,脸色微微发白。
我的思绪禁不住飘回过去。
新婚不久第一次怀孕,裴舒宛要我在酷暑天帮她遛狗,中暑倒下时我身上全是血。
结婚第三年,我和醉酒的裴斯言同房怀孕,喝下裴舒宛送的汤后,没了第二个孩子。
去年,在公婆的设计下我试管怀孕,裴舒宛借故来探望我,将我推下楼梯,也摔死了我最后一个孩子。
为什么是最后一个?
因为我给裴舒宛骨髓太多,身体已经羸弱到无法受孕。
裴斯言的巴掌最后没有落下来,只是愤恨地盯着我:
“说了多少次宛宛不是故意的!她一个单纯的孩子懂什么?”
“许沐瑶你不仅小肚鸡肠,而且蛇蝎心肠以己度人!”
“你这种人不配当妈,死了三个孩子也是活该。”
我麻木地点头,包揽所有罪名。
“是啊,我真是活该......”
用十年爱这样一个男人,沦落至此怎么不是活该?
裴舒宛从诊室走出来,看见我和裴斯言靠近在一起,眼神嫉恨:
“斯言哥哥,我喊了你三声,怎么都听不见?”
我不想和他们纠缠,转身要走。
裴舒宛却扬声喊住了我:
“沐瑶姐姐......”
“听说你为我献骨髓差点死了,好感动,我要亲自下厨给你做饭感谢。”
4
我双脚钉在原地,腰椎处的创口还在抽痛。
裴舒宛抹了下眼角,委屈巴巴地埋进裴斯言怀里:
“沐瑶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气前两天给我磕头的事情呀......”
在裴斯言变脸之前,我低下了头:
“走吧。”
裴家里我的痕迹,还没彻底清理干净。
裴斯言只顾哄怀里的人:
“你怀孕吸不得油烟,还是让许沐瑶做。”
我坐进裴舒宛专属的劳斯莱斯。
裴斯言将扑过来的娇小人儿稳稳托住,轻声低语:
“是,都是我的错,顾着给院长打电话,忘记喊清理。”
“放心,许沐瑶她不敢......”
边说他边抬眼看我。
却没有看到我以往都会展露的崩溃痛苦。
我一脸平静脱下外套,直接摊开坐下。
裴斯言皱眉,感觉胸口闷着一股躁郁。
车开到半路,终于忍不住开口:
“许沐瑶,你总捧着手机什么意思?”
“狗屁家人,你是不是在外面认什么哥哥弟弟了?”
他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语气中的在乎甚至是嫉妒,敏感的裴舒宛却恨得眼眶红了。
我将视线从安排好的私人航线上离开,淡然回道:
“没什么。”
裴斯言还要再问,却对上裴舒宛委屈的兔子眼,没说出的话硬是吞了回去。
车停住,我发现没回裴家。
而到了海岸码头。
裴舒宛下车,十指扣住裴斯言,笑得无害:
“今天是我和斯言哥哥的宝宝三个月生日,他答应带我出海庆祝。”
“作为感谢,带你坐哥哥送我的新游艇,希望你也喜欢啦。”
驶向公海后,裴舒宛撒娇支开裴斯言。
他转身入厨房,叮嘱别放裴舒宛不爱吃的葱姜蒜。
然后顿了下,让厨师额外炒两道清淡的素菜。
因为我不能吃辣。
裴舒宛走近时,我在甲板发呆。
想着裴家还没烧掉的东西,只想赶紧处理掉然后离开。
她开口冷笑:
“许沐瑶,十年了,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一直赖着裴夫人这个位置不放。”
“斯言哥哥宁愿被人非议也要和我这个养妹生宝宝,他多嫌弃你还不懂?”
“别以为裴家二老护着你就了不起,难道你能用死鬼爸妈那点友情绑架哥哥一辈子么?”
面对她侮辱父母,我再也不想忍了。
伸手就要去撕挠她。
裴舒宛早有预料,直接尖叫喊救命。
趁我不留神,她用力一推,我摔向海面:
“去死吧!”
海水涌入口鼻,咸腥呛得我喘不过气。
浮沉之中,看见裴斯言似乎要跳下来:
“沐瑶!”
裴舒宛死死拉住他:
“沐瑶姐姐想打我肚子,自己脚滑翻下去了......”
裴斯言眼神瞬间冰冷,任由裴舒宛只扔给我一个救生圈:
“敢动宛宛和孩子,那就自己游回来。”
手里的救生圈早被扎穿,迅速变瘪。
我扬手呼叫,一下被浪头扑灭。
再浮起来时,游艇已经远去。
一小时后。
岸边,裴斯言看着没有人迹的海面,呼吸越发沉重。
他怒喝出动所有船只,搜寻一整夜,只捞到干瘪的救生圈。
另一头,我被快艇载往私人机场。
登机前,我掏出被泡坏了的手机。
毫不留恋地扔进垃圾桶。
看,裴斯言,我彻底放手了。
从此,天涯陌路,后会无期。
5
裴斯言发着呆,没发现裴舒宛醒了许久一直喊他。
“斯言哥哥!你在想什么?”
裴斯言猛然回神,将裴舒宛扶起来抱着,柔声道:
“没什么......还有没有不舒服?医生检查了,你和宝宝都很好。”
裴舒宛抓紧衣领,深嗅他身上的气味:
“可是一想到昨天甲板上,许沐瑶恨不得把宝宝打死的样子,我就好害怕......还好她自作孽,摔到海里去了。”
随着她的话,裴斯言脑海再次浮现了我在海浪中挣扎的苍白面孔。
手机震动,他迅速划开。
搜救队发来的还是那句话:
没有夫人的任何踪迹。
他烦躁地抿唇,将手机甩到一边。
许沐瑶曾经是国家二级游泳运动员,就算没有救生圈,游几公里回岸边完全不在话下。
找不到人,只能是她又作妖想引起自己注意。
但她又能去哪里?今天之内,肯定自己乖乖滚回来了。
思及此,裴斯言冷下眼,让助理停止搜救。
哄着受惊的裴舒宛吃完午睡,他回书房处理公务。
秘书告知他,裴老爷和太太明天就从欧洲回来。
他即刻想起,后天就是父母的结婚纪念日,每年裴家都会举办隆重的宴席。
这样的场合,身为儿媳妇的许沐瑶自然是必须出席。
想到没有音讯的许沐瑶,裴斯言拧紧眉头,最后还是微微叹气:
“让礼服店准备几条最新款的裙子,按夫人的尺码。”
秘书有些愕然:
“那礼服是要送到......?”
裴斯言顿了下,这女人离家出走还能去哪?
沈家父母曾给女儿买下一套公寓,但嫁给他之后,许沐瑶从来没有去住过。
现在怕是也只能去那里了。
直到宴会前夕,我依然没有任何现身的动静。
下班回到家中,裴斯言忽然觉得家里死气沉沉。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
走进主卧,看到被子隆起的身影,他才松了一口气。
拽开领带不耐烦地说道:
“终于舍得滚回来了?这次倒是有骨气,三天......”
话还没说完,大床上的人掀开被单,扑入他怀中。
鼻端是浓郁的香气。
我从来不用这么浓的香。
裴舒宛抬眼对上裴斯言晦暗不明的眼睛:
“哥哥你在说什么?该不会以为我是沐瑶姐姐吧......”
“她这小性子也耍得太过分了,我打电话要道歉她都不接,是拉黑我了吗?真小气......”
裴斯言这才想起来,自己早就让我滚到佣人房去睡了。
看到裴舒宛躺在我们的婚床上,他蓦地觉得有些碍眼。
但还是紧了紧怀里的人儿,安慰她不用管我,明天爸妈的宴会她不敢不现身。
可直到宴会正式开幕,我毫无踪影。
裴家夫妇挽手出现,裴舒宛连忙挽着裴斯言的手臂迎上去。
她摸着下腹,泪眼朦胧:
“爸,妈......你们马上就要有孙子了。”
裴母眼神冷硬,语带警告:
“别喊爸妈,我们从未认过你是裴家人。”
“斯言意气用事我们管不住,但不代表你可以在我们面前耀武扬武。”
裴父不满地看着裴斯言:
“瑶瑶呢?这样正式的场合,应该和妻子携手出席,你不懂吗?”
6
人人都以为裴舒宛被裴斯言如此娇宠,定是裴家的掌上明珠。
只有极少人知道,裴家夫妇从来不承认这个裴斯言强加入的所谓养女。
她以为自己熬了十年,熬到怀孕,熬走了我,终于可以登堂入室了。
没想到还是得不到裴家长辈的一个点头。
裴舒宛下意识靠入裴斯言怀里,想寻求抚慰。
蓦地,倚靠的臂弯一空。
裴斯言与她隔开距离,收敛神色回答父亲: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沐瑶要花时间准备,助理已经去接她了。”
宴会步入高潮,裴家所有人都要上台祝酒。
可裴斯言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空的,他嘴角紧绷着,一直盯着门口。
心中全是酒精浇灌不下去的烦闷。
忍不住拿出手机,将我从黑名单中放出来,咬牙拨通我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机械女音重复着,一字字捶打他的神经。
就在裴斯言耐心耗尽之时,大门终于被推开。
他正要吐出一口闷气,在看见来人只有助理时,又哽住了。
助理脸色苍白,喘气小跑上台。
颤抖着手将两份文件分别递给裴父和裴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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