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般的记忆涌入脑海。

周云天记起来了，就是年年都会给他写信的那个女孩。

他记得，离开海城之前，他把那些信都送回了父母家，让他们好好收着。

“原来是你。”

周云天笑着开口：“你居然长这么大了。”

“嗯。”

卓玛有些失落。

“可你你都认不出我了，真让人伤心。”

“我怎么可能还能认出你来！”周云天大呼喊冤。

当年他第一次见卓玛的时候，她还是个又黑又瘦的小豆丁，没想到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肤白貌美，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卓玛叹气，有些失落道：“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周云天摇头否认：“我没忘。”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了？”

周云天想起他收到卓玛最后一封信的时候，刚刚得知了苏沐颜和陈一辰的事情，那时候的他，根本没有心思给他回信。

“对不起。”

周云天叹了口气真诚道歉。

“没有回你的信是我的错，因为我当时要处理别的事情。但是我真的没有把你忘了。”

周云天说着，大步走到屋外自己的行李箱旁，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条被保存在箱子里的哈达。

“你看，我还把你送我的礼物带在身边了。”

哈达上的玛瑙和玉石在门口的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看到那条哈达，卓玛愣了下，随后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闪躲，耳尖微微红了。

她这才信了周云天的话，让他赶紧收好。

周云天笑着把哈达整理好放回箱子里，从卓玛手里再拿了一个烤包子。

他确实是饿了。

“都是你的。”

卓玛忍不住笑道：“你要是还想吃，我让阿妈再给你做。”

周云天急忙摇头：“够了，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的呢。”

“你不是在信里说过吗？还说想去若尔盖草原去看草地......”

这些事情，其实周云天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眼前的女孩却记得清清楚楚。

他又想起自己和苏沐颜在一起十多年，苏沐颜甚至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云天哥，你怎么了？不好吃吗？”卓玛察觉到他的失神，有些关切地询问。

周云天摇头：“没有，很好吃。”

吃过晚饭之后，卓玛又亲自带他去住处。

依旧是她拿着背包走在前面，周云天紧紧跟在后面。

到了地方之后，卓玛把背包放下来，颇有些严肃地开口问：“云天哥，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你不是都要结婚了吗？为什么还要来援藏？”

“不结了。”周云天故作轻松道。

卓玛很敏锐地察觉到周云天的情绪跌了下来，立刻有些气鼓鼓地开口问：“是不是那个女的欺负你了？”

周云天摇头，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跟卓玛说那些事。

可注意到卓玛气鼓鼓的样子，又忍不住好笑。

“为什么会觉得是她欺负我了？而不是我欺负他了？或者是两个人都有问题？”

卓玛摇头，很确定地说：“你不会有问题，我认识你很久，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的话很直白，没有华丽的修辞，却透露着一种无条件的绝对信任，让长久遭受欺骗的周云天心里一暖。

他笑了，由衷感谢：“谢谢你，卓玛。”

面前女孩的耳尖悄悄染上了红晕。

她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纸箱，说：“知道你到得晚，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就当是欢迎你来到藏区的第一份礼物。”

“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卓玛就快速离开了。

周云天打开纸箱，里面是一些日用品，有一些品类都是按照他的喜好选的。

卓玛似乎总是这样，直白又真诚。

周云天想，他这回应该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第二天一早，周云天和整个团队投入了工作之中。

前期的项目是保密的，海城那边暂时也不会透露他们的行踪。

投入工作之后，周云天就切断了跟外界所有人的联系。

等他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看见卓玛坐在医院门前，衣服也没换。

整个人垂头丧气的。

周云天默默走到她身边。

察觉到周云天的靠近，卓玛抬起头，勉强扯了扯嘴角，想扯出一个笑。

可没成功。

她瘪了瘪嘴，带着哭腔开口：“云天哥，我，我好像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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