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查出有孕当日,研究员丈夫偷偷把待产的小青梅领回家好生伺候。
当我在烟熏火燎的灶台边,忙活着给他们弄饭时。
他却在屋中,满脸宠溺地给小青梅洗脚。
谁料火灾突至,丈夫瞬间抱起衣衫不整、娇喘连连的小青梅紧紧地护在怀里。
我却被大火烧的惨不忍睹,下身血止不住,送去卫生所后,大夫说我恐难再生育。
丈夫转头看我,满脸嫌恶,不耐烦地哼道:
“你生不出,就把宁宁的娃当亲生的养。但你得装着十月怀胎,不让别人发现,我就不和你离婚。”
我气得浑身发抖,强忍着一言不发。
七日后,毅然消失,南下去读大学。
1.
我提交强制离婚报告那日。
整个医院都跟炸了窝似的,到处都在传扬着陆泽川对他那小青梅宋柚宁的百般宠溺。
“你瞧见没,陆同志对他那媳妇儿可上心呐!人就有点小头疼,他就火急火燎地找了全院最好的大夫,又是安排特护病房,又是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就是说呀,平日里拿笔杆子搞科研的手,如今为了那宋同志又是杀鸡炖汤,又是给人搓背擦身的,啧啧啧,这情意可真不一般呐!”
自我被烧伤住进这医院,好些个护士在我跟前念叨着,陆泽川为宋柚宁忙前忙后的事儿。
我躺在病床上,望着那白色的天花板,思绪飘回到那天。
我双臂烧伤严重,那火舌舔过皮肤的剧痛仿佛还在,陆泽川却没有第一时间带我去医院。
我在卫生所里,伤口疼得我直冒冷汗。
卫生所的大夫无奈地摇头,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这烧伤得去大医院。
可陆泽川只顾着宋柚宁那点小擦伤。
直到他为了掩人耳目,才顺便将我送到县医院。
到了医院,他面不改色地撒谎说自己是宋柚宁的爱人,而我,成了他的妹妹。
他对宋柚宁呵护备至,当着众人的面,紧紧握着她的手,那眼神里满是深情。
末了,几个护士大姐看着我这惨样,忍不住带着几分轻蔑数落起我家那口子。
“你那口子莫不是嗝屁了?咋能把你个烧伤的撂在这儿不管不顾!
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保不准以后还有好日子过,能有个娃傍身。”
闻言,我只觉心似被撕裂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正说着,陆泽川在门外假意咳嗽了两声,黑着个脸就进来了。
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不耐烦地嚷嚷道。
“这是苏瑶自己作孽,能有今天这结果,那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他这话,分明是刻意说给我听的。
我望着他,眼眶里蓄满了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咬着牙说。
“陆泽川,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陆泽川猛地掐住我的下颌,他的手劲极大,疼得我直皱眉。
他冷冽的眸子嫌恶地一瞥,那眼神仿佛我是这世上最脏的东西。
“你想纵火烧死宁宁不成,自己搞成这鬼样,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他脸色冷若寒蝉,舌尖吐出的字眼更显绝情。
“娶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你怎么不烧死在里面!”
说罢,他将一个保温盒摔到我面前,里面的残渣剩饭,飞溅出了些许。
我清楚地看到,那米饭上还沾着几根吃剩的青菜梗,汤也只剩下个底儿。
一看,就是有人已经吃过,他才会拿来赏赐给我。
“不是这样的......”我心又一疼,正要解释清楚。
突然,病房外响起宋柚宁的惊呼声,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跑了出去。
握紧手心的拳头,我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却感觉不到疼。
我艰难地起身,拖着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出病房。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我强忍着双臂的疼痛,打算去找书记叔叔。
路过那飘散着馥郁花香的单人病房,门半敞着,屋内景象撞入眼帘。
2.
陆泽川身姿挺拔地立在病床一侧。
他那只厚实的大手,稳稳地贴在宋柚宁微微隆起的腰腹上,眼神里满是柔情。
宋柚宁半倚在床头,双颊晕红如霞。
她歪着头,含情脉脉地仰视着陆泽川,娇嗔地说道。
“泽川,这小家伙可顽皮了,老是踢我。”
陆泽川嘴角上扬,轻声哄道。
“臭宝宝,要乖乖的,莫要让妈妈难受,不然爸爸可就不喜欢你喽。”
看着他们,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扁平的腹部。
曾经,我的肚子里也孕育过我和陆泽川的爱情结晶。
我心中苦笑。
才两三个月未成形的胎儿怎会折腾,定是宋柚宁随意言语,陆泽川却深信不疑。
到了书记办公室,我推门进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刘叔叔,我要提交强制离婚报告。”
顿时,跟我爸是战友的刘书记脸上满是惊诧与疑惑。
“小苏同志,这是咋回事?
你以前可是铁了心说宁死也不跟陆同志离婚啊!
虽说陆同志现在和别的女人走得近,这事儿影响是不好。
可你们才新婚一年,这就要闹到离婚?”
我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内心挣扎一番后,还是决定隐瞒自己流产的惨痛经历。
半晌,我态度坚定,启唇道。
“刘叔叔,您也知道我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
如今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求您看在我爸的情分上,一定要帮帮我。”
刘叔叔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走出房间时,刘书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着说。
“好孩子,听说你考上大学了。
这在咱这地儿可是稀罕事,以后肯定有好前程。”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却像被扎了一下。
为了跟上陆泽川的步子,我在厂子里边干活边学习。
陆泽川可没少给我泼冷水,说我不是读书的料。
可我就想证明给他看。
查出怀孕的时候,我收到了南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本来,我怕陆泽川忙研究顾不上自己,打算不去念大学了。
现在这样也好,我能去念书,成全他和宋柚宁。
想着过几天就要南下上学,我强打起精神,先去医院拿药。
身体还是虚得很,每走一步,伤口就像被刀割一样,疼得我直冒冷汗。
可我身上就那么点钱,只够抓药,要不我也不用靠两条腿走来走去。
不像宋柚宁,人家有陆泽川的专车接送。
拿了药,我往家属院走。
还没到家,就在院外的街巷里,听到那些让我心里难受的闲言碎语。
陆同志咋就娶了这么个毒妇哟,宋同志多可怜呐,怀着孩子还被她欺负,说不定那场火就是她蓄意放的,想烧死人家娘俩!
就是说呀,陆同志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到这种女人,以前看着老老实实,谁能想到心这么狠,杀人跟杀鸡似的,眼都不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要我说,陆同志和宋同志才是天生一对,要不是当初苏瑶救了陆同志他娘,陆同志哪能娶她,她就是个鸠占鹊巢的!
以前,我肯定会气得脸通红,跳起来跟他们吵。
可现在,我就默默地低下头,加快脚步走过人群。
那些难听的话像刺一样扎在背上,我却没力气反驳。
3.
到了家中不久,便听到外面传来吉普车的引擎声。
只见陆泽川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抱着宋柚宁下车。
宋柚宁的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脸上带着一丝怯意,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见到我也在院子里,宋柚宁像是受惊的小鹿,忙不迭地往陆泽川的怀里缩了缩。
她双手惶恐地护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带着哭腔说。
“苏姐,你可别......别伤害我宝宝,我这就走,绝不给你添乱。”
陆泽川一听,心疼得不行,把她抱得更紧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愤怒,大声吼道。
“宁宁你不用走!要走也是她走!
苏瑶,你别在这儿装无辜,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清楚?”
说着,他冷眼扫向我,眉头皱得紧紧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可怕。
“苏瑶你个毒妇,你怎么就那么见不得别人好?
宁宁哪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老针对她?”
陆泽川为了宋柚宁颠倒黑白的事,我见得多了。
我心里明白,这都是宋柚宁的鬼主意,可我不想在走之前惹事。
于是,我沉默着转身,走向屋里收拾自己那寥寥无几的东西。
他一看,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包袱扔在地上,恶狠狠地说。
“你搬到西屋里去,别在这儿碍眼,省得看着心烦。”
我抬眼望向那西屋,西屋那扇被火烧过的门还残留着大片焦黑的痕迹。
浑身像再次感受到那浓烈滚烫的热意,我却装作不在乎,慢慢往屋里走去。
声音平淡得如同死水,我启唇道:“好。”
陆泽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像是对我的反应感到意外。
但很快,那丝情绪就被他对宋柚宁的宠溺所掩盖。
他转身把宋柚宁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搬进东屋。
我跟着走进那曾经属于我们的屋子,如今却早已不见我和他共同生活的丝毫痕迹。
到处都被宋柚宁的各种待产物品给塞得满满当当,五颜六色的婴儿衣物像彩旗般招摇。
精致的摇篮摆在屋子正中央,还有各种滋补品的盒子堆在墙角。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眼,刺得我的心一阵阵地疼。
我心里清楚,这屋里的好东西,都是陆泽川满心欢喜给宋柚宁准备的。
我以前怀孕的时候,满心盼着他能关心我,可他就给我买了件新衣裳。
那衣裳就是普通蓝布的,样式老土,就像为了应付差事。
这时,我往后撤退的一侧衣袖不小心碰倒桌角的一罐奶粉。
那白色的粉末瞬间洒了一地。
宋柚宁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尖叫起来。
她双手捂住脸,开始心疼地哭诉。
“苏姐,你这是干嘛啊!
这奶粉可贵了,是泽川专门给我和宝宝买的。
就算你心里苦,也不能拿这撒气呀!”
可刚说完,她好像意识到什么,赶紧闭嘴。
眼神里闪过一丝坏光,接着唯唯诺诺道。
“哎呀,苏姐,我这嘴笨,说错话了。
你才是泽川的正牌媳妇,我一个外人,哪有资格说三道四,你可别往心里去。”
4.
就这几句话,像点着了火药桶,陆泽川立马就火了。
他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眼神里满是愤怒,大声骂道。
“苏瑶,你个恶妇!你就这么容不下宁宁?
不就一罐奶粉,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吃穿了?”
我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脑袋嗡嗡响,眼泪止不住地流。
陆泽川好像被我的眼泪吓了一跳,可他眼神里还是嫌弃。
他抖着手指,在我脸上狠狠地擦了擦,好像我的眼泪是脏东西。
他嘴里嘟囔着:“哭啥哭,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别在这儿装可怜。
你哪有宁宁娇弱,你向来皮实,这点东西你犯得着和她抢?”
说着,他不耐烦地从怀里掏出五块钱,那钱皱巴巴的。
他随手扔到我跟前,那动作就像打发要饭的。
还冷冷地说:“别装了,拿这钱买点吃的,别闹事。”
我心里满是悲凉,没有接过那五块钱,擦干眼泪就去了西屋。
西屋里面一片狼藉,墙壁被熏得漆黑,桌椅都被烧焦变形。
那股刺鼻的焦味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可我没别的办法,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躺下休息了。
天刚蒙蒙亮,我在西屋的硬板床上就被一股浓浓的饭香给勾醒了。
我起身走到门口,轻轻推开条门缝一瞧。
只见地上放着个破碗,里面盛着的长寿面都坨了。
上头零零星星搁着几条青菜,看着就没胃口。
再看看碗底下,压着张纸条,歪歪扭扭写着“生日快乐”。
顿时,我心里堵得慌,就跟吃了只苍蝇似的。
这时候,宋柚宁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扭着小腰就过来了。
她手里捧着个蛋糕,那股子甜腻味直往我的鼻子里钻。
她站到我跟前,挑着眉,似笑非笑地说。
“苏姐,你瞧瞧泽川,对我这肚子里的宝宝可上心啦。
我就随口提了句想吃甜的,他天还没亮就开着车跑了十几公里到县里给我买。
这男人啊,当爹就是不一样!”
我听着她这话,心里直冒火,可又不想跟她起争执。
忽然,屋里陆泽川那温柔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宁宁,蛋糕可别吃太多。
我专门问过医生了,你得控制点糖分。
要不然宝宝在肚子里该闹腾了。”
突然,宋柚宁那脸一下子就变得阴狠起来。
她手一扬,“啪”地一下就把那珍贵的蛋糕摔在地上。
那蛋糕摔得稀碎,奶油溅得到处都是。
陆泽川闻声急匆匆地走出来。
宋柚宁见状,立马哭哭啼啼地扑进他怀里。
“我只是好心祝苏姐生日快乐,她怎么能摔了你买的蛋糕!
我这好心都被当成驴肝肺了,呜呜呜......
泽川,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这心里怕得不行,她会不会还对宝宝不利呀!”
宋柚宁一边哭诉,一边还不忘偷偷观察陆泽川的表情。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陆泽川已经冲到我跟前了,一脚就把那碗长寿面给踹飞了。
那面汤洒了一地,破裂的瓷片割伤了我的脚腕,留下长长的血痕。
陆泽川满脸怒容,一把将我推搡到墙边,怒吼道。
“亏我还想着你生日给你做碗面。
你倒好,整天就想着使坏,你怎么这么狠毒!
就你这种毒妇,根本不配待在这儿!”
说完,他揪着我的胳膊就把我连拖带拽地推出家门。
5.
我那伤口被他这么一折腾,顿时痛不欲生。
我刚想辩解,邻里们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一个大妈咂咂嘴说道:“这苏瑶也太不像话了!
人家怀着孕还欺负人!心肠咋这么狠呐!”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指责声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可陆泽川,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就把门给关上了。
我身上没带钱,又没地方去,只好灰溜溜跑到河边。
等到陆泽川过了上班时分,我才敢往家里走去。
谁料,刚走到门口,便撞见陆泽川开着车,正载着宋柚宁驶离军属院。
他一见到我,猛地踩了一脚刹车,眼睛随意地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
“苏瑶,过几天我妈就要过来了,你给我老实点。
要是让我知道你在我妈那搬弄是非,有你好看的。”
说罢,他从车窗里随手朝我扔过来几张大团结。
顿时,我明白他此举,是为了堵我口。
毕竟我与陆母向来情同母女,他应当是怕我在陆母面前说宋柚宁的坏话。
此时,坐在副驾驶位的宋柚宁见缝插针,开口道。
“泽川要临时出差公干,他担心我在家被你伺候不好,我也只好跟着他一起去了。
苏姐你就自己乖乖在家好好待着吧,可别给我们添乱。”
她故意把“伺候”两个字说得很重,还挺了挺微微隆起的肚子。
我什么也没说,就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陆泽川没有立即离开。
反倒是深深地凝视了我几眼,那眼眸之中隐隐泛起丝丝怪异的光芒。
似有一丝犹豫,又似有一丝不忍,可稍瞬即逝,快的我无法捕捉。
最终,他才在宋柚宁那催促声中,猛踩油门,驾车飞快离去。
望着烟尘滚滚的车影,我只是平静地轻声说了句再见。
陆泽川,你这一走,我们就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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