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佣人一直都听沈聿的。

我刚住进来的时候，有个年纪稍大的阿姨看我一个人待在房里，偷偷给我端了碗热汤，结果没两天就被调去了外地的别墅，说是“需要轮岗”。

我知道为什么。

沈聿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有人替我说话。

我曾经努力做过好未婚妻该做的事。

准备好他的早餐，洗好他的衬衫，连袜子颜色都分得清清楚楚。

可他从不看一眼，甚至还说我“做戏做得真像”。

“江念，我不需要你来演贤妻良母。”

他说这句话时，手机响了，是“阿禾”打来的。

我看着他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温和，语气轻得像另一副人格。

“我一会儿过去。”

他说完，拿起外套就要走。

“沈聿，爷爷那边，你总该做个样子。”

我终于鼓起勇气。

“你想怎么羞辱我，能不能等别人看不到的时候？”

他回头盯了我一眼，像在看什么多余的存在。

“别提我爷爷。”

他走近我，声音低沉冷硬。

“你以为你还靠得住他？他年纪一大把了，还能撑几年？撑不下去了，我自然会收拾你。”

我怔住，连呼吸都乱了。

那一刻我意识到，他连最后一丝伪装都不想保留了。

夜里我梦见小时候，父亲抱着我坐在办公室的窗边，他说：“江念啊，咱们家虽然是做生意的，但人不能太绝，一定要念旧。”

梦醒时，沈聿还没回来。手机上只有新闻热搜。

「沈氏少东家携神秘女子深夜聚会，两人举止亲密」

我点进去看，评论里全是艳羡。

“少爷果然只配那种艳丽的红玫瑰。”

“那个联姻对象不是早破产了吗？根本配不上沈聿吧？”

“听说是被迫订婚的，可怜沈少了。”

我滑到最底，突然看到一条评论。

“别傻了，沈聿哪天愿意娶她，才是真的疯了。”

我盯着那句话很久，然后点了删除键。

可惜那不是我发的，也删不了。

次日一早，我接到沈老爷子的电话。

“江念，过来陪我吃顿饭。”

他的声音慈祥又带点疲惫，我答应得很快。

沈老爷子是唯一还肯替我说话的人，他不止一次在饭桌上当着众人的面说。

“江家的闺女，沈家娶进来是福气。”

但沈聿从不在意这些。那顿饭他也没来，沈老爷子像早已习惯了，也没多问，只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你还年轻，撑一撑就过去了。”

我想说，我已经撑了快一年了，可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出口。

饭后回到沈宅，我走进房间，刚准备换衣服，忽然在衣柜底层看到一只香水瓶。

不是我的，也不是我曾见过的香型。

我拧开闻了一下，是浓烈的栀子香，刺得人脑仁发疼。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点想笑。

笑自己自以为是，笑自己还在为了这段婚约委屈求全，笑沈聿从不带女人回家的“体面”，原来只是懒得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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