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宁婉婉眉心坠着的沧海月明珠失了神，那分明是从我镇压的东海深渊里挖出来的。重生第二天沈清澜率师门来退婚时，就是用这珠子砸碎了我的本命剑，那是我娘走前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我抱着断剑哭了一天一夜。

“嘶，这不是蓬莱阁拍卖会上压轴的珍品吗？居然归沈师兄所有了。”四周响起窃窃私语，看向我的目光愈发怜悯。

我回过神，缓了几秒，盯着戒面镶嵌的玄冰魄暗自摇头——这般强行将水灵晶与火精石熔炼，不出三月必生裂纹。

“多谢江师姐美意。”我径自走向角落的玉案，“只是这玄冰戒与我的火灵根相冲，怕是无福消受。”

“噗，她倒是知道自己没有福气。不过这个玄冰戒不仅可做储物戒，还能抵三次元婴境的攻击，灵石拍卖500万起步，这够她拿着保命了。”

我没有理会那些目光短浅虚与委蛇之人，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炼的剑够买下这个大殿，恐怕不会是现在这般。

沈清澜眼里的诧异也同众人一般，他轻抬下颚，语气像在施舍：“凌雪怡，多年不见，你怎么过得越来越落魄？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这件云岭羽衣赠你一用。”

“不用，我的衣服比绫罗绸缎舒服得多。托你们二人的福，我不仅活着，还得了件好东西。”我轻笑，抛出一枚留影石。光影中，宁婉婉正与魔族密使交易：“只要药王谷肯替魔尊遮掩魔气，来日魔尊破封，必许你谷中长老之位——”

“胡说！这是幻术！”宁婉婉脸色惨白。沈青澜被我拒绝，捏碎手中茶盏，白玉碎片化作流光袭向我面门，却在触及发丝的刹那碾成齑粉。“凌雪怡，你非要离间我们才甘心？当初逼不得已同你联姻，如今我选了婉婉，你便用这种下作手段报复？”

我勾唇一笑，眼底泛起冷意:“沈清澜，你明明知道留影石做不得假，还这般自欺欺人。我来此也是念你曾真诚待我几年，特地提醒你的。”

“谢谢你的好意。没想到你见不得我现在佳人在伴，琴瑟和鸣。”

我突然发觉沈清澜重生一世依然识人不清。

宁婉婉见状，放心不少，轻启朱唇：“听闻姐姐曾为沈清澜舞剑，可否为我们舞一场助兴？”她腕间缠着的锁魂绫突然暴起，将我残破的裙裾撕下半幅。人群里有人吹了声口哨，我裸露的小腿上还留着魔渊烈焰灼烧的纹路——那是为救沈清澜嫡系弟子烙下的功勋。

沈清澜默许了宁婉婉的作为，眸光扫了过来，却像在看一块脏了的抹布：“用这个吧。”他弹指将通体漆黑的噬魂剑插在我脚边，剑柄上缠绕的赫然是我当年割给他的半缕青丝。

罡风掠过眼角，我握住剑柄的刹那，噬魂剑上的诅咒符咒骤然发亮。这是魔界用来驯服凶兽的禁器，沈清澜竟当众给我戴上与牲畜无异的项圈。

百年前我们被魔军围困在无妄海，他浑身是血地将我护在身后：“阿雪若伤分毫，我便屠杀魔族，与你们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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