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超醒来时,鼻腔里灌满了龙涎香的甜腻。
他猛地坐起身,明黄色的纱帐垂落如瀑,绣着金线的龙纹在烛火里蜿蜒游动,像极了活物。
“公公醒了?”
一个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
杨超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青色圆领袍,腰间悬着块双鱼纹的玉牌,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三天前他还在郑州的古玩市场跟摊主讨价还价,转眼就成了大明朝的 “杨公公”—— 一个连净身都没做全的假太监。
“陛下在暖阁等着呢。”
小太监弓着腰,鬓角的汗珠亮晶晶的。
杨超跟着穿过九曲回廊,汉白玉栏杆外的夜露打湿了芭蕉叶,滴滴答答像是倒计时。
他攥紧袖中的匕首,那是穿越时唯一跟着过来的东西,此刻却硌得掌心生疼。
暖阁里水汽氤氲,鎏金铜炉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
屏风后传来哗啦水声,杨超刚要低头行礼,就听见瓷器碎裂的脆响。
“都退下。”
女声清冷如碎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宫人瞬间散尽,杨超僵在原地,看着屏风上映出的窈窕身影。
乌黑长发垂落腰际,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地面晕开小小的水痕。
他忽然想起史书里关于景泰帝的记载,说这位少年天子体弱多病,常年戴着帷帽见人。
“抬起头。”
杨超依言抬头,正对上一双杏眼。
水汽模糊了她的面容,唯有下颌线绷得很紧,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身上只披着件半湿的月白寝衣,领口敞开处露出精致的锁骨,分明是女子的模样。
“你不是太监。”
她忽然笑了,指尖划过他的喉结,“这里有喉结。”
杨超浑身绷紧,匕首几乎要被捏断。
她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帮我个忙,保你富贵终身。”
那夜之后,杨超成了皇帝最信任的人。
他替她批阅奏折,模仿她的笔迹朱批,甚至在早朝时站在屏风后,低声提示她该说什么话。
朝臣们总疑心这位皇帝太过阴柔,每次有人上奏请立皇后,杨超都替她捏一把汗。
直到十五月圆那晚,皇帝喝醉了酒,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龙涎香混着酒气钻进鼻腔,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梅花香。
“他们都想扒掉我的龙袍,” 她忽然哭了,泪水砸在明黄的龙袍上,洇出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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