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一掀,冷风灌进来。
丫鬟春卷的声音扎耳朵:“娘娘!
快醒醒!
侧妃带着小王爷们来请安了,都在正厅候着呢!”
我把脸往锦被深处埋,声音闷得像隔了层棉花:“就说我昨夜侍奉王爷辛苦,起不来。”
侍奉个鬼,昨晚王爷歇在书房,我抱着新得的暖玉睡得像头猪。
春卷急得跺脚:“娘娘!
王爷昨日才从边关回来,今日府里多少双眼睛盯着您这正院呢!
您再不起,侧妃指不定又要在王爷跟前编排您怠慢子嗣,不慈不贤!”
“不慈不贤”四个字像针,轻轻扎了我一下。
我懒,但我不蠢。
这顶帽子扣下来,王爷再念着点旧情,也架不住枕边风天天吹。
我认命地睁开眼,顶着鸡窝头坐起来:“更衣。”
春卷如蒙大赦,手脚麻利地给我套上一身繁复的正妃常服,金线绣的牡丹花,沉得要命。
看着镜子里被珠翠压得脖子都短了一截的自己,我叹了口气。
“摆烂啊摆烂,”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嘀咕,“你说你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接了这王妃的烂摊子?”
没错,我就叫摆烂,我爹希望我能悠闲度日,给我取了个动词名,倒是歪打正着。
正厅里,乌泱泱一片。
侧妃扶摇穿一身水红色襦裙,弱柳扶风地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手里捏着帕子,眼角眉梢都带着精心计算过的恭顺。
她旁边站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大的七岁,叫赵瑞,小的五岁,叫赵瑜,都是她生的。
名义上,都得叫我一声“母亲”。
“给母妃请安。”
两个孩子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拘谨。
“嗯,起来吧。”
我努力挤出点慈祥的笑容,摆摆手。
说实话,我对这俩便宜儿子没啥感情,也懒得装。
只要他们别来烦我,别给我惹事,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扶摇站起身,袅袅娜娜地福了一礼,声音柔得像能掐出水:“姐姐昨夜辛苦,妹妹本不该来打扰姐姐清静。
只是瑞儿、瑜儿思念父王,又听闻父王昨日回府,今日一早便闹着要来给姐姐请安,顺道……看看父王是否得空。”
她抬起眼,目光盈盈地望向我身后的方向,带着恰到好处的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意思很明显:孩子想爹了,你这当嫡母的,该去把王爷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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