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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燕渡月心底莫名有些酸楚。

她逍遥惯了，从来不在乎被人对她如何。

但现下，她被风宿渊乱了心。

尤其是她突然想起曾经自己忽略的东西。

那就是每次和风宿渊相处时，他虽然表面或是谈笑风生，或是傲娇关心，甚至是发怒，但他的眼底，依旧是一片平寂。

所以说，风宿渊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模样，只是她没有发现罢了！

“风宿渊，若是没有命格之力，你是不是也会对我的生死，冷眼旁观？”

这一瞬，风宿渊沉默了。

燕渡月心底莫名一颤。

她知道了答案。

双拳缓缓紧握，抬步就要离开，却被风宿渊伸手抓住。

“世间生死都有定数，插手便是干涉因果，但你不同！”

一句你不同，让本来挣扎的燕渡月稍稍卸了力气。

风宿渊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燕渡月，“你在怪我？”

燕渡月从风宿渊手里将手抽出，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

“没有怪你，因为这本就是你的道。”

燕渡月没有说谎，也没有敷衍。

因为她的确没有办法去怪风宿渊，风宿渊本就无错。

世间万道，这便是无情道的道心。

她之所以如此激动，不过是她自己的道心乱了。

燕渡月深呼一口气，朝着风宿渊平和开口。

“风宿渊，你无错，只是我们，道不同罢了！”

说罢，燕渡月转身便出了石室的大门。

这一次，风宿渊没有拦住她。

她的话语回荡在他的耳边。

关于生死的质问，风宿渊皱起了眉。

刚刚的犹豫，是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在听见她生死的那一瞬，他下意识逃避。

如今重新思考，答案是肯定的。

他做不到。

做不到漠视她的生死。

但随后，燕渡月最后的话让他神色逐渐低沉。

转而阴鸷。

道不同…

燕渡月，你是要同我…不相为谋吗？

我不许！

风宿渊纠结渐深，而燕渡月亦是。

她两世都是逍遥道，主随心所欲。

而她的随心，更多被感性包裹。

这同无情道的风宿渊，背道相驰，是完全相反颠覆的。

风宿渊是理性的极致。

靠近她是因为他命格自身的因果，捉妖是玄师身份的因果，朝堂是国师责任的因果

风宿渊无错，她也无错。

但就是都无错里，却让她心底酸楚翻涌。

她不懂这其间缘由。

搞什么！

燕渡月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

修炼未果，道心却乱了！

管他什么道，走好自己的道不就好了吗？

本就是为保命互相利用，又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燕渡月逐渐平复自己的内心。

在走出地面的那一瞬，神色微沉。

因为分明是白昼，但四周却被浓雾占据。

浓雾弥漫，遮挡视线，一切都看不真切。

更重要的是，四下一片寂静。

寂静到，好似没有活物一般。

这朝阳到底要做什么？

“屏息！”

身后声音传来，下一瞬，熟悉的气息环绕，方巾便捂在了她的鼻前。

燕渡月自己将方巾接过，一手将风宿渊推开。

但风宿渊却又贴了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燕渡月皱眉，“你做什么？”

“别闹，浓雾不识，别走散了！”

语气温柔，还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燕渡月回头，虽然风宿渊近在咫尺，但却掩藏在雾中也看不真切。

他说得是对的。

按照朝阳的恨意，不仅是裴家人，怕是这城中所有百姓，都难逃一死。

这可不是她任性的时候。

但不任性，不代表就要任由他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