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拉书院 > > 你是救赎我的药阮盛沈厉小说推荐完本_热门小说大全你是救赎我的药(阮盛沈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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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你是救赎我的药》本书主角有阮盛沈厉,作品情感生动,剧情紧凑,出自作者“喜欢木子树的阮盛”之手,本书精彩章节:沈厉是作者喜欢木子树的阮盛小说《你是救赎我的药》里面的主人公,这部作品共计15364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5 13:32:33。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应,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氛。内容主要讲述:你是救赎我的药..
主角:陆景琛,苏悦 更新:2025-07-05 16:4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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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妹妹生来就是药罐子,爸爸的工资勉强维系着两个病人的生命。考上岚风贵族学院那天,
我攥着奖学金通知书在病房外站了很久——妹妹正隔着玻璃对我笑。围棋社里我杀遍全校时,
学生会主席沈厉坐到了我对面:“我和你试试。”他输棋后常来找我下棋,我们却鲜少交谈。
直到我在棋盘下捡到他母亲的照片,那是张和我相似的苍白面容。“想要什么报答?”他问。
“健康的身体,你能给吗?”第二天他带着中医世家传人闯进我家时,
药香弥漫了十多年的小屋第一次有了希望的味道。
多年后他吻着我掌心的针痕:“你是我的命。”我低头喝光他熬的药:“你才是我的药。
”1消毒水的气味,冰冷,刺鼻,顽固地钻进鼻腔深处,混着一点若有若无的中药苦涩,
构成了我记忆里最顽固的背景。家里永远弥漫着这种复杂而沉重的味道,
像是某种挥之不去的烙印。我坐在硬邦邦的木凳上,膝盖上摊开的书页边角微微卷起,
目光却落在对面。妹妹张颖蜷在褪色的旧沙发里,小口小口喝着碗里棕黑的药汁,
瘦削的肩膀在宽大的旧衣服下显得伶仃可怜。她每咽一口,细细的眉毛就下意识地皱一下,
但很快又松开,努力对我挤出一个笑容。“姐,这次的药……好像没那么苦了。
”她的声音细细弱弱,像一阵随时会散的风。我喉咙里哽了一下,扯动嘴角,
算是回应她的安慰。苦不苦,我们心里都清楚。爸坐在旁边的小矮凳上,埋着头,
手里攥着一叠薄薄的缴费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花白稀疏的头顶,
映出深深的疲惫纹路。空气里只剩下妹妹小口喝药的窸窣声,和爸沉重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
这间狭窄、被药味浸透的小屋,是我们全部的世界,也是沉重的枷锁。窗外的蝉鸣撕心裂肺,
搅动着夏日的闷热。我坐在窗边,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印着烫金校徽的通知书,
薄薄的纸张边缘被汗水濡湿了一点。指尖下的触感异常清晰——岚风贵族学院录取通知书,
还有旁边附带的奖学金细则说明。一笔足以覆盖我高中学费、甚至能稍有盈余的数字。
心在胸腔里擂鼓,撞得肋骨生疼,不是因为喜悦,而是一种近乎窒息的酸楚和尖锐的愧疚。
我抬头,目光穿过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里面,妹妹张颖躺在靠窗的病床上,
正侧着脸望向门口。她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看到我,立刻弯起眼睛,
努力地、用力地对我笑,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看口型是“姐姐,真棒”。
玻璃窗映出我模糊的影子,和妹妹虚弱却灿烂的笑容叠在一起。我猛地低下头,
把脸埋在攥着通知书的手背上。通知书被揉皱了,冰凉的纸张贴着滚烫的皮肤。通知书很轻,
此刻却重得让我几乎抬不起手。窗内是妹妹苍白却努力的笑容,
窗外是蝉鸣喧嚣的、我即将踏入的另一个世界。岚风贵族学院的光滑大理石地面能映出人影,
宽敞明亮的走廊里飘着淡淡的香氛,与我家终年不散的消毒水和中药味截然不同。
我背着洗得发白的旧书包走在其中,像个突兀闯入的异类。周围的同学衣着光鲜,步履轻盈,
谈笑风生。那些压低却依旧清晰飘入耳中的议论,像细密的针。“看,就是她,
高一那个病秧子……”“嘘,小声点。不过听说她家……啧,穷得叮当响,全靠奖学金撑着。
”“看她那脸色,白的吓人,风一吹就倒吧?”我垂下眼睫,
只盯着自己磨得有些起毛的鞋尖,一步一步往前走。那些声音,那些目光,
像水一样流过身体表面,却浸不透里面。一个随时可能被无常生死造访的人,
哪里还有多余的心力去在意这些水面上的浮沫?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在身体彻底垮掉之前,用笔尖杀出一条通往未来的血路。只是身体太不争气,
在图书馆坐了不到一小时,眼前便开始阵阵发黑,细密的冷汗从额角渗出,
连握笔的手指都开始发颤。我咬紧下唇,逼自己又看完一段笔记,才不得不合上书,
慢慢伏在冰凉的桌面上,大口喘息,等待那阵熟悉的眩晕和心悸过去。
每一次强行透支后席卷而来的虚脱,都像在无声地提醒我生命的脆弱和昂贵。
围棋社的活动室很安静,只有棋子落在木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嗒,嗒,嗒,
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我坐在棋枰一端,对面的社员眉头紧锁,盯着棋盘,额角渗出汗珠。
他犹豫了许久,手指捻着黑子悬在半空,最终颓然地叹了口气,将棋子轻轻放回棋盒。
“我输了,张心。”他摇摇头,语气里没有不服,只有深深的无奈。“你这算路……太深了。
”周围响起低低的赞叹和议论。这已经是今天下午被我挑落的第三个人。
高中部这边的骨干社员,几乎全被我轮了一遍。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在棋盘上,
黑白棋子错落,光影分明,如同我此刻清晰得近乎冷酷的思路。只有在棋枰的方寸之间,
这副残破的身体才仿佛被暂时遗忘,所有被病痛压抑的力气和意志,都灌注在指尖的棋子里。
“高中部的实力,看来有点青黄不接啊。”一个略显慵懒的声音从活动室门口传来,
带着点居高临下的评判意味。我抬起头。门口不知何时站了几个人,
穿着大学部的深蓝色制服。为首的青年身量很高,肩线挺括,面容清俊得有些锐利,
鼻梁很高,唇线抿得很直。他双手随意插在制服裤袋里,目光扫过室内,最后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像深潭的水,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旁边立刻有人低声介绍:“大学部的沈厉学长,学生会主席。
”沈厉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落在我面前的棋盘上。他没理会那些议论,
径直走到我对面的空位坐下,动作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他抬眼,
看向我:“我和你试试?”活动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们两人身上。
我沉默地点点头,将盛着白子的棋盒推到他面前。猜先,他执黑先行。棋局甫一展开,
便显露出截然不同的气象。他落子很快,没有丝毫犹豫,开局便占据高位,棋风大开大阖,
带着一种凌厉的攻击性,如同他这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锋芒毕露。我则像一块沉默的礁石,
白子落处,看似被动防御,实则步步为营,构筑起细密而坚韧的网络,
不断试探他看似无懈可击阵型的缝隙。棋枰之上,无形的硝烟弥漫。
他的攻势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涌来,试图以力破巧,碾碎我的防线。
我的白子则在看似狭小的空间里辗转腾挪,每一次看似退让,都暗藏反击的契机。
汗水顺着我的鬓角悄悄滑落,胸口传来熟悉的闷窒感,心跳得又重又快,撞击着耳膜。
我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发颤,才将一枚白子稳稳地落在三三位上——这一步,
是我精心布置的陷阱,也是我几乎耗尽所有心力计算出的胜负手。
沈厉捻着黑棋的手指顿住了。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棋枰,从边角到中腹,
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活动室里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最终,
他捏着的那枚黑子没有落下,而是轻轻放回了棋盒。他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看向我,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有审视,有惊讶,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赏?“好棋。”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我输了。
”活动室里响起一片难以置信的抽气声。沈厉站起身,没有再看任何人,径直离开了活动室。
我靠在椅背上,浑身虚脱,指尖冰凉,胸腔里火烧火燎。这一局,赢得太艰难,
几乎榨干了我最后一丝力气。但棋枰上,我的白子已如细密的锁链,
最终牢牢缚住了那条张扬凶猛的黑龙。那盘棋之后,沈厉偶尔会出现在围棋社活动室。
他话极少,来了便径直坐到我对面,将棋盒一推。不需要多余的言语,棋局便开始了。
我们下棋时几乎从不交谈,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他下棋依旧带着压迫感,但不再是最初那种咄咄逼人的凌厉,而是多了几分沉稳和绵密。
我则依旧以守为攻,在方寸之间寻找生机。每一次对弈都是无声的较量,也是无声的交流。
棋局终了,他有时会微微蹙眉盯着残局思索片刻,有时则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我们之间唯一的交集,似乎就只有这纵横十九道上的黑白世界。活动室窗外的梧桐树,
叶子绿了又黄,彼此的身份依旧清晰而遥远。他是光芒万丈的大学部学生会主席沈厉,
我是高中部那个沉默寡言、苍白羸弱的“病秧子”张心。高二那年的秋季,
空气里弥漫着躁动的因子。
窗外远远传来运动场方向震耳欲聋的呐喊、发令枪的脆响和此起彼伏的欢呼浪潮。
整个校园仿佛都在沸腾,
为一年一度岚风大学与附属中学联合举办的盛大运动会燃烧着过剩的精力。
活动室里却异常安静,隔绝了那份喧嚣。只有窗外偶尔飘来的声浪,提醒着外面世界的热闹。
我独自坐在棋枰前,面前摊开一本泛黄发脆的古棋谱,
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用蝇头小楷记录的棋局变化,心思却难以完全沉入那玄妙的黑白之道。
身体深处熟悉的倦怠感如潮水般阵阵上涌,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我放下棋谱,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门被轻轻推开,几乎没有声音。我下意识地抬眼,
沈厉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挡住了走廊透进来的光线。他穿着深蓝色的大学部制服,
肩线笔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沉静地落在我身上,又扫了一眼空旷的活动室。
我们谁都没有开口。外面运动场的喧嚣透过窗户缝隙钻进来,衬得这方寸之地更加寂静。
我默默将盛着白子的棋盒推向他惯常坐的位置。他走过来,坐下,拈起一枚白子。嗒。
棋子落在棋盘星位,声音清脆。像过去每一次无声的对局一样。
只有棋子起落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清脆,单调,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窗外的欢呼声浪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过滤,变得遥远而模糊。我竭力集中精神,
试图跟上他逐渐加快的节奏,但身体的疲惫感像沉重的铅块拖拽着思绪,
几次落子都显得有些迟滞。沈厉的目光偶尔会从棋局上抬起,
短暂地扫过我苍白的脸和微微蹙起的眉头。但他什么也没问,
只是落子的节奏似乎不着痕迹地缓了半分。棋局终了,胜负已分。他赢得很稳,
没有给我太多机会。他默默收着自己的棋子,
我则俯身去拾捡散落在棋盘边缘和地上的几颗棋子。指尖触到冰凉的地板,摸索着。忽然,
指尖碰到一张质地稍硬的纸片。我捡起来。是一张边缘有些磨损的彩色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士,穿着样式简洁却质感很好的米白色毛衣,坐在一张藤椅上,
背景是爬满绿植的庭院。她眉眼温婉,笑容柔和,带着一种沉静的、知性的美。
最令我心头微震的是她的脸色,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眼睑下带着淡淡的倦色—。
那是一种我无比熟悉的、久病之人特有的脆弱感,被镜头捕捉了下来。照片背面,
用钢笔写着一个娟秀的名字和一个日期,字迹有些褪色。是沈厉掉的?我立刻抬头,
活动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门还在轻微晃动。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运动会结束的喧嚣余韵还在校园里飘荡,我攥着那张照片,
快步穿过连接高中部和大学部主楼的长廊。照片上的女士面容沉静,
那份病态的苍白却莫名牵动着我的心。刚走到大学部学生会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拐角,
就听到一阵略显急促的对话声。“……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再仔细想想!”是沈厉的声音,
低沉,带着一丝罕见的紧绷。“厉哥,活动室、大礼堂、你待过的休息室,
还有刚才走过的路,都找遍了,真没有!”另一个男生的声音透着无奈。“那张照片很重要,
是我妈……”沈厉的话音戛然而止,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焦灼。我深吸一口气,
从拐角处转出来。沈厉正背对着我,和几个大学部的学生说着什么,背影显得有些僵硬。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转过身。看到是我,他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目光锐利地落在我身上,
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他身边那几个男生也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投向我。
“沈学长”我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摊开手心,那张小小的照片安静地躺在我的掌纹里。
“这个……是在活动室捡到的。应该是你的。”沈厉的视线瞬间凝固在照片上。
他几乎是立刻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从我掌心轻轻捻起了那张照片。
他低头凝视着照片上的女子,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过那温婉的眉眼。
紧绷的下颌线缓缓松弛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再抬眼看向我时,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
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失而复得的庆幸,有深沉的痛楚,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切的感激。“谢谢。”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低沉,仿佛这两个字承载着难以想象的重量。“张心,真的……谢谢你。
”他郑重地收起照片,小心地放进制服内侧贴近胸口的口袋里。然后,他看着我,
眼神异常专注。“帮了我一个大忙。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
”走廊明亮的灯光落在他认真的脸上。那“都可以”三个字,带着一种近乎绝对的承诺感。
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几个男生好奇地打量着我,
似乎在猜测这个瘦弱的高中女生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看着沈厉。他挺拔地站在光里,
健康,有力,仿佛拥有着无限可能。而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负担,
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借来的。一个近乎荒诞、却又无比真实的念头,
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和一丝渺茫的希冀,冲口而出:“什么都可以?”我的声音很轻,
轻得像一片羽毛,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走廊里。“那……我想要健康的活着,你能给我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看到沈厉眼中清晰地闪过一丝错愕。旁边几个男生更是直接愣住了,
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空气死寂。几秒钟后,沈厉眼中的错愕沉淀下去,
化为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光芒。他没有笑,没有觉得荒谬,只是极其认真地看着我,
仿佛要将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刻进眼底。然后,他缓慢而清晰地点了点头。“说到做到。
”他说。第二天清晨,老旧的门板被叩响的声音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爸疑惑地打开门。门外站着沈厉。他高大的身形几乎挡住了整个楼道的光线。在他身后半步,
是一位穿着素雅棉麻长衫的老者,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眼神却温和而明亮,
像沉淀了岁月的古玉。老者身边还跟着一个提着古朴药箱的年轻人。
一股清冽悠远的药草气息,瞬间盖过了屋内终年弥漫的沉闷药味,扑面而来。“张叔叔您好,
冒昧打扰。”沈厉的声音沉稳有礼,目光越过爸的肩膀,准确地落在站在屋内的我身上。
“这位是周老先生。”他侧身介绍身旁的老者。“国内杏林圣手周济生老先生的后人,
家学渊源,尤其擅长调理弱症。”爸完全愣住了,嘴巴张着,看看沈厉,
又看看那位气度不凡的周老先生。浑浊的眼睛里全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手在洗得发白的旧裤子上局促地蹭着。“这……这……心儿?这……”周老先生微微一笑,
目光温和地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最后落在我身上:“小姑娘,不介意让老朽看看脉象吧?
”接下来的时间,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周老先生的指尖搭在我的腕脉上,
带着令人心安的微温。他问诊极细,从幼时病症到日常饮食起居,不厌其烦。
沈厉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一张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目光沉静地看着。偶尔在老先生询问时,
简洁地补充一两句他从围棋社或别处观察到的我容易疲倦、气色不佳的情况。
“此乃先天禀赋不足,后天失养,元气大亏,五脏皆弱,尤以心脾为甚。”周老先生收回手,
缓缓道。“西药急攻,于你此等沉疴弱体,如同涸泽而渔,非长久之计。
当以培元固本、调和五脏为要,徐徐图之。”他沉吟片刻,便口述方子,
旁边的年轻人飞快地记录。那些药名,有些爸常年抓药也耳熟能详,但更多的,
是极其罕见、名字都透着古意的珍贵药材。爸听着那些药名,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哆嗦着,
几次想开口。却被沈厉平静地打断。“张叔叔,药材方面您不必费心,我会安排好。
”他的语气平淡自然,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药,很快送来了。
不是医院里那种塑封的西药片,也不是药房抓回需要自己熬煮的散乱草药。
而是已经精心炮制好的药粉和药丸,装在特制的密封瓷罐里,
上面贴着周老先生手写的服用说明。第一次喝下那深褐色的药汤时,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
比以往喝过的任何药都要霸道浓烈,一路灼烧到胃里。但奇异地,那霸道的苦味之后,
竟隐隐回旋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静的草木甘香。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
大概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像往常一样醒来,习惯性地等待那阵席卷而来的沉重倦怠感。
然而,它迟迟未来。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来,带着暖意。我试着坐起身,
动作竟比往日轻快了许多。一种久违的、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气感,在四肢百骸里悄然流动。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晨风。空气涌入肺腑,
不再带来熟悉的闷痛和滞涩,反而有种豁然开朗的清新感。胸口那块压了十几年的无形巨石,
似乎被撬开了一条缝隙。我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依旧瘦削的手掌,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一丝极淡的、近乎虚幻的暖意,正从指尖开始,缓慢地向身体深处渗透。
那是一种近乎奢侈的、名为“轻松”的体验。一个念头如同破土的春芽,
带着怯生生的、不顾一切的渴望,瞬间攫住了我。我猛地转身,几乎是冲出了自己的小房间,
心跳得又急又快,撞得肋骨生疼。客厅里,沈厉正坐在那张旧椅子上,
和周老先生低声交谈着什么。爸局促地陪着。妹妹张颖蜷在沙发角落,捧着一本旧书,
听到动静抬起头,大眼睛里带着惯常的温顺和一丝好奇。我停在沈厉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因为刚才的疾走而微微喘息。脸颊有些发烫,手指紧紧揪着洗得发白的衣角,
指尖用力到泛白。勇气在喉咙口冲撞,却卡在那里,羞耻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开口求他救我是一回事,再开口为妹妹求医……这贪婪,让我自己都无地自容。
沈厉和周老先生停止了交谈,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周老先生的眼神依旧温和包容。
沈厉看着我,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深邃的眼眸像一片沉静的湖。
“沈……沈学长”我的声音干涩发紧,几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来。
“周爷爷……能不能……能不能……”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沙发上的妹妹张颖。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抱着书的手指微微收紧,瘦小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和无措。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沉重的羞耻感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任何人。短暂的沉默。然后,我听到沈厉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
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沉稳:“周老,麻烦您,也给妹妹看看。
”窗外的阳光似乎更明亮了一些,暖融融地落在地板上。我依旧低着头,
泪水却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大颗大颗砸在揪着衣角的手背上,洇开深色的圆点。不是悲伤,
而是一种汹涌的、几乎将我冲垮的暖流。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轻轻落在我的头顶,
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道,很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别哭。”沈厉的声音低沉,就在我上方响起。
2多年后。窗外是深秋的晴空,澄澈高远,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房间,暖意融融。
空气里弥漫的不再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而是清冽悠远的药香,
混合着一点新煮咖啡的醇厚气息。我窝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里,腿上盖着薄薄的羊绒毯,
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处理着几封工作邮件。
身为一个专注于罕见病康复支持的小型公益基金负责人,这已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
身体里不再有沉重的铅块拖拽,呼吸是顺畅的,心脏在胸腔里平稳有力地跳动。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是瓷勺碰着砂锅内壁的清脆声音。很快,沉稳的脚步声靠近。
沈厉端着一个白瓷小碗走过来,碗里是深褐色、冒着袅袅热气的药汁。
他身上还带着一点刚从外面回来的清冽气息,
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下颌线条更加清晰利落。他在我身边坐下,沙发微微陷下去一点。
他仔细地吹了吹碗里升腾的热气,然后递到我唇边。药汁依旧苦涩,但早已习惯。
我顺从地低头,就着他的手小口喝着。“今天感觉怎么样?”他低声问,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带着永不厌倦的审视。“很好。”我咽下最后一口药,抬起头对他笑。
“感觉能绕着岚风湖跑三圈。”他哼笑一声,显然不信我的夸张,但眼底却漾开真实的笑意。
他放下空碗,动作自然地执起我的右手。我的掌心向上摊开在他的掌心。
曾经布满针孔和青紫色淤痕的手背和手腕,如今皮肤虽依旧比常人薄些,透着淡淡的血色,
却已光滑平整。只有掌心靠近生命线的位置,还残留着几个极淡极小的白色针痕,
像几粒被遗忘的星点。他的拇指指腹极其温柔、极其缓慢地摩挲过那几处微不可察的凸起,
如同抚摸稀世珍宝最细微的瑕疵。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带着虔诚的力度,
轻轻印在那片残留着岁月痕迹的皮肤上。一个轻如羽毛、却重若千钧的吻。“你是我的命,
张心。”他的声音贴着我掌心的肌肤传来,低沉,沙哑,
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无需任何修饰的确认感。掌心被他吻过的地方,滚烫一片,
那热度顺着血脉一直蔓延到心底最深处。我看着他低垂的、专注的眉眼,看着这个将我,
连同我整个破碎的世界,一起从泥泞深渊里稳稳托起的男人。窗外的阳光落在他乌黑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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