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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烬劫(冰冷云岫)完结版小说_最新全本小说青烬劫冰冷云岫

磊落星月高 著

言情小说连载

古代言情《青烬劫》,讲述主角冰冷云岫的爱恨纠葛,作者“磊落星月高”倾心编著中,本站纯净无广告,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青烬劫》的男女主角是云岫,冰冷,火焰,这是一本古代言情小说,由新锐作家“磊落星月高”创作,情节精彩绝伦。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3902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5 14:27:15。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青烬劫

主角:冰冷,云岫   更新:2025-07-05 15:5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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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祭品浓稠的血腥味像一层看不见的油膜,

死死糊在玄渊国都每一个人的口鼻之上。

黑曜石铺就的“登神阶”从巍峨的苍玄神殿脚下延伸出来,一级级向上攀升,

直插阴云低垂的天穹。石阶两侧每隔十步,便矗立着一根狰狞的石柱,

顶端凹槽里凝固着深褐色的陈年血迹。此刻,这些凹槽正被身着猩红祭袍的神官们,

用骨刃划开奴隶的喉咙,新鲜滚烫的血液汩汩注入,沿着石柱上阴刻的沟壑蜿蜒流下,

在冰冷黑石上汇成一道道刺目的暗红溪流,最终汇聚到石阶中央那条最宽的血槽里。

十万玄渊子民匍匐在石阶下方广场的冰冷地面上,额头紧贴尘土,

身体因恐惧和一种病态的狂热而微微颤抖。他们口中反复诵念着冗长晦涩的祷词,

汇成一片低沉压抑的嗡鸣,如同无数毒蜂在暗处鼓噪。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压得人喘不过气。唯有高台之上,身披玄色羽氅、头戴狰狞青铜面具的大祭司,张开双臂,

向着阴沉的天穹发出尖利悠长的呼唤:“苍玄至圣!玄渊献祭!血肉为引,神魂为飨!

佑我国祚,永世不堕!”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与狂热的缝隙里,云岫出现了。她赤着双足,

一步步踏上了那被鲜血浸透的“登神阶”。冰冷的黑石硌着脚心,

粘腻的血浆包裹着她的脚踝,每一次抬脚,都发出轻微而令人牙酸的“噗嗤”声,

留下一个转瞬又被鲜血覆盖的淡红印记。身上只裹着一件粗糙的、未经染色的白麻布衣,

宽大得像是裹尸布,勾勒出她过分纤细的身形。乌黑的长发被粗暴地剪短,

参差不齐地贴在苍白的脸颊边,更衬得那双眼睛大得惊人,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

映不出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也映不出任何属于活人的光彩。锁链沉重。

一副粗粝的青铜镣铐扣在她纤细的手腕和脚踝上,随着行走发出单调而冰冷的撞击声,

每一次声响,都像是在她早已麻木的心上又敲下一记重锤。只有左手中紧紧攥着的东西,

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暖意——那是一枚小小的、边缘磨损的木质护身符,

上面刻着一道早已模糊不清的火焰纹路。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也是此刻支撑她走向深渊的最后一点念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只有这微弱的痛楚,才能让她确认自己还活着。登神阶漫长,

仿佛永无尽头。两旁神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下方广场上,

无数双眼睛投射过来,那目光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混合着恐惧、敬畏和……期待的狂热。

她成了这场血腥盛宴的中心,一个注定要被拆吃入腹的祭品。

恐惧早已在无数次辗转难眠的深夜里被榨干,此刻盘踞在她胸腔里的,只有一片死寂的绝望,

沉甸甸的,压得她只想就此倒下,化作石阶上又一抹无人记得的污迹。终于,

她踏上了登神阶的尽头,站在了神殿巨大而狰狞的青铜大门前。门扉无声地向内滑开,

一股更阴冷、更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混杂着尘土、血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威压。门内并非金碧辉煌的圣所,

而是一条幽深、向下倾斜的甬道。黑暗如同有生命的粘稠墨汁,在前方翻涌。“进去,祭品!

”一名神官粗暴地推了她一把。云岫踉跄着跌入那片黑暗,沉重的殿门在她身后轰然闭合,

隔绝了外面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震耳欲聋的祷词。最后一丝天光消失,

绝对的黑暗和死寂瞬间将她吞噬。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隐透出一点幽绿的光。光点渐大,

甬道豁然开朗,一个巨大得令人心悸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

这里就是烬宫——传说中神明化身“烬君”的居所。空间呈巨大的圆形穹顶结构,穹顶极高,

隐没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支撑穹顶的,是无数根粗壮得需十人合抱的黑色石柱,

石柱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刻满了扭曲痛苦的人形浮雕,密密麻麻,无声地嘶吼着,

仿佛整座宫殿是由无数凝固的亡魂堆砌而成。空气冰冷刺骨,

带着地下深处特有的潮湿土腥气。

唯一的光源来自地面——巨大的、深不见底的环形深渊围绕着中央区域,

墨绿色的、仿佛来自九幽的火焰在深渊底部无声地燃烧着,跳跃着,

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惨绿,光影在那些痛苦的人形浮雕上诡异地流动,如同活物。

深渊中央,是一座孤岛般的黑色石台。石台之上,矗立着一张庞大得如同王座般的座椅,

椅背高耸,雕刻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纹路,火焰之中似乎也包裹着无数挣扎的人影。王座之上,

一个身影隐在浓重的阴影里。只能看清一个轮廓,高大、挺拔,

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冰冷与沉重。他身上披着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纯黑长袍,

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青铜面具,面具的眼孔处是两点深不见底的幽暗。

一只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搭在王座的扶手上,

那扶手……赫然是一段焦黑扭曲、辨不出原貌的巨大骨骼。指尖正以一种恒定而缓慢的节奏,

轻轻敲击着那焦骨,发出空洞、单调、仿佛能直接敲在人心上的“笃、笃”声。

整个烬宫死寂一片,唯有那指尖敲击焦骨的声响,如同死亡的鼓点,一下,又一下。

云岫被无形的恐惧攫住了喉咙,几乎无法呼吸。她僵硬地站在石台边缘,

脚下就是翻滚着墨绿火焰的无底深渊。冰冷的寒意顺着赤足爬上脊椎,

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手腕脚踝的镣铐因这颤抖发出细碎的声响,

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那敲击声停了。阴影中的目光似乎落在了她身上。

那目光如有实质,冰冷、沉重、带着审视死物般的漠然,穿透空气,牢牢钉在她身上。

云岫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所有遮蔽,赤裸裸地暴露在某种非人的注视之下。“爬过来。

”一个声音响起。低沉、冰冷,没有丝毫起伏,如同两块生铁在摩擦。它并非来自王座方向,

更像是从四面八方冰冷的石壁中渗透出来,直接钻进云岫的脑海。云岫的血液几乎冻结。

她僵硬地低下头,看向脚下。连接中央石台与入口甬道的,

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黑石悬桥,桥下便是翻滚的墨绿火海。桥面上,

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粘腻的暗红色污垢,那是无数前任圣女留下的……痕迹。没有选择。

她只能跪伏下去,冰冷的石面瞬间刺痛了膝盖。她伸出同样冰冷颤抖的手,

试图支撑身体向前挪动。就在她俯身的瞬间,怀中那枚紧攥着的、刻着火焰纹的护身符,

因动作滑落,“啪嗒”一声,掉落在粘稠污秽的桥面上。云岫的心猛地一沉,

下意识地想去捡。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然而,一只冰冷的、穿着黑色皮靴的脚,

毫无预兆地踩了下来,精准地踏在了那枚小小的护身符上,也踏在了云岫伸出的指尖旁。

靴底带着地下深处的阴寒,仿佛能冻结血液。云岫猛地抬头。不知何时,

那王座上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高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青铜面具俯视着她,眼孔后的黑暗深不可测,不带一丝属于活物的情绪。他脚下微微用力,

那枚陈旧的木质护身符在污血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舔干净。”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同寒铁摩擦,“从这里,到王座之下。”云岫的瞳孔骤然收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刺鼻的血腥和腐败气味冲入鼻腔。她看着那只踩在护身符上的脚,

看着近在咫尺、污秽不堪的地面,巨大的屈辱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深渊下墨绿的火焰无声跳跃,

映照着这绝望的一幕。最终,在面具后那两道冰冷目光的注视下,云岫闭上眼,

用尽全身力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呕吐的欲望,颤抖着低下头,向着那布满污秽的桥面,

伸出了舌尖……冰冷的、带着浓重血腥和尘土气息的粘腻感瞬间充斥了口腔。

屈辱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污血,无声地滴落在漆黑的石面上。

她像一条濒死的虫豸,在绝望的泥泞中,一寸寸,向着那象征着毁灭的王座爬去。身后,

只留下一条蜿蜒的、被泪水稀释的淡红痕迹。不知爬了多久,

当云岫感觉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灵魂似乎也要从这屈辱的躯壳中飘散时,

她终于爬到了王座之下。额头抵着冰冷的石面,连抬头的力气都已耗尽。

冰冷的镣铐紧贴肌肤,寒意刺骨。头顶传来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如同冰屑洒落。接着,

是脚步声离去的声音。她被粗暴地拖起,带离了这恐怖的大殿,推进甬道旁一间狭小的石室。

石门在她身后沉重关闭,发出闷响,

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令人窒息的惨绿光芒和若有若无的威压。石室无窗,

四壁皆是冰冷粗糙的黑石,只在角落里铺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干草。

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她。云岫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在地,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颤抖。

口腔里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屈辱感挥之不去,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

越收越紧。她摸索着,想找到那枚护身符,却只摸到空空如也的胸口和冰冷的锁链。

它被遗弃在那污秽的桥面上了。最后一点念想,也被碾碎了。黑暗中,

她下意识地将颤抖的掌心贴在冰冷的石壁上,仿佛想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支撑。

就在她的掌心与石壁接触的刹那——一点极其微弱、极其黯淡的莹白光芒,

竟从她掌心贴合的石壁处悄然浮现!如同黑暗中一粒微小的星火,虽然微弱得转瞬即逝,

却在这绝对的黑暗与绝望中,撕开了一道不可思议的缝隙!云岫猛地缩回手,

惊愕地看着自己微微发烫的掌心。记忆的碎片毫无预兆地刺入脑海:幼时重病垂危,

躺在冰冷的柴房里,无人问津。一只瘦弱的手无意中拂过旁边早已枯死、布满灰尘的盆栽。

枯槁的枝干上,竟在她指尖触碰的瞬间,奇迹般地抽出了一点嫩芽,

开出了一朵小小的、颤巍巍的白色小花!然而,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伯父看见。

他惊恐地瞪大眼,像是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妖邪,厉声斥责,命人将她锁进更深的黑屋,

这早已被刻意遗忘的能力……这被视为不祥的“净灵”体质……为何在这烬宫的黑暗石壁上,

会再次显现?黑暗中,云岫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残留的微弱热意。

烬宫的寒意深入骨髓,唯有刚才那一点转瞬即逝的微光,和记忆中那朵脆弱的小白花,

像一枚冰冷的针,刺破了绝望的黑暗,留下一个微小却无法忽视的疑问。这疑问,

如同深渊中悄然升起的一缕微光,不知是通往救赎的蛛丝,还是引向更恐怖毁灭的鬼火。

## 第二章:火痕烬宫的黑暗是活的。它蛰伏在石缝里,攀附在冰冷的墙壁上,

随着墨绿深渊之火无声的跃动而扭曲、伸展,伺机吞噬一切微弱的生气。

云岫蜷缩在净室角落那层薄薄的霉草上,寒意如同跗骨之蛆,穿透粗麻布衣,

啃噬着她的骨髓。口腔里那令人作呕的血腥与污秽感并未散去,

反而在死寂中变得更加清晰、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淤泥。

掌心的微光没有再出现。仿佛昨夜石壁上的那点莹白,

只是绝望深渊里一个短暂而恶意的幻觉。伯父当年惊恐扭曲的面容和“妖异”的斥责,

在黑暗中反复闪现,如同冰冷的锁链,将她刚刚萌生的一丝探究本能死死捆住。

她将脸深深埋进膝盖,试图隔绝这无孔不入的冰冷与窒息。不知过了多久,

沉重的石门被粗暴地拉开一条缝隙,刺眼的惨绿幽光泄入,

勾勒出一个粗壮的人影轮廓——是看守她的宫奴监工,一个脸膛黝黑、眼神浑浊麻木的壮汉。

“起来,祭品!”粗嘎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君上有令,清洗‘灵骸殿’!

”云岫被拖拽起来,踉跄着跟在监工身后。穿过幽暗冰冷的甬道,

再次踏入那座由亡魂石柱支撑的恐怖大殿。空气里弥漫着尘埃和陈年腐朽的气息,

比之前更甚。监工将她带到环形深渊边缘一处凹陷的石窟前。石窟内,森森白骨堆积如山!

那是历任圣女的遗骸,被随意丢弃在此,如同处理垃圾。白骨大多残缺不全,

扭曲着各种临死前的痛苦姿态,空洞的眼窝无声地凝望着闯入者。“天黑之前,全部搬出来,

擦洗干净,码放整齐!”监工丢下两样东西——一个粗糙的木盆,一块散发着馊味的破布。

他浑浊的眼睛扫过云岫苍白的面容,带着一种看死物的漠然,转身离开,

留下她独自面对这座骸骨之山。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云岫的胃剧烈抽搐,几欲呕吐。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一根冰冷滑腻的臂骨。死寂中,

细微的“咔哒”声都显得格外惊心。她咬紧下唇,

将腐臭的破布浸入旁边一洼不知积攒了多久的、浑浊不堪的雨水里,开始机械地擦拭。

时间在骸骨的冰冷触感和浓烈的腐朽气息中缓慢流逝。云岫的指尖被粗糙的骨刺划破,

渗出血珠,混入污水中,晕开淡淡的红。汗水浸透了她的额发,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滴落在白骨上,留下微小的水痕。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骨头曾经是谁,

不去想自己不久后的归宿。麻木,只有麻木才能支撑她完成这令人作呕的任务。

就在她费力地拖拽一具相对完整的骸骨时,

石窟入口处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和重物落地的闷响。云岫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跌倒在骸骨堆旁,打翻了木盆,浑浊的污水泼了一地。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宫婢,穿着破旧的灰布衣,脸色惨白如纸,

惊恐地看着满地狼藉和散落的白骨,身体筛糠般抖动着。是昨天在登神阶上,

偷偷给她塞过一小块硬饼的阿箬。云岫记得那双怯生生又带着一丝同情的眼睛。“小贱蹄子!

找死吗?!”监工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咆哮着冲了过来,

手中的皮鞭高高扬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抽向地上那瘦小的身体!鞭影即将落下!

“住手!”云岫几乎想都没想,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猛地扑了过去,

用自己的后背挡在了阿箬身前!“啪——!”皮鞭撕裂空气的爆响在石窟内炸开,

紧接着是皮开肉绽的闷响。火辣辣的剧痛瞬间从后背蔓延开来,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

云岫眼前一黑,闷哼一声,身体向前踉跄,几乎扑倒在地。粗麻布衣被撕裂,

温热的液体迅速濡湿了后背的布料。阿箬吓得连哭喊都忘了,

只是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着挡在身前的背影。监工显然没料到这祭品竟敢阻拦,愣了一下,

随即是更盛的怒火:“反了你了!区区祭品也敢……”他再次扬起鞭子,

这次是直接朝着云岫的头脸抽来!鞭影如毒蛇噬来!云岫下意识地闭上眼,

等待着更剧烈的疼痛降临。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石窟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连深渊下墨绿的火焰都似乎停滞了一瞬。一股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威压,

如同无形的冰山轰然降临,冻结了所有人的动作,甚至冻结了思维。

监工扬起的鞭子僵在半空,脸上的怒容瞬间化为极致的恐惧,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云岫艰难地睁开眼。

阴影笼罩了她。那个高大、冰冷、如同深渊本身化身的黑色身影,

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她面前。纯黑的袍角垂落,几乎触碰到她沾满污水的赤足。

青铜面具低垂,两点深不见底的幽暗,正死死地、牢牢地钉在她身上。

那目光不再仅仅是漠然,而是翻涌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近乎狂暴的黑暗情绪,

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被强行封冻在冰冷的青铜之后。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

比烬宫最深处的石头还要冰冷刺骨。云岫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剧痛的后背在这恐怖的注视下似乎都麻木了。她下意识地想后退,身体却僵硬得如同石雕。

下一瞬,一只冰冷得如同万年玄冰的手,猛地扼住了她的脖颈!力量之大,

瞬间剥夺了她所有的呼吸!那只手修长、苍白、骨节分明,

却蕴含着足以捏碎石头的恐怖力量。云岫双脚离地,

整个人被这冰冷的手掌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淹没而来,眼前阵阵发黑,

肺部火烧火燎地渴求着空气。“卑贱的东西……”低沉冰冷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气和压抑不住的狂暴怒意,“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妄动?!

”他的手指在收紧,青铜面具几乎贴到了云岫因窒息而痛苦扭曲的脸上。

面具眼孔后的黑暗剧烈地翻涌着,云岫甚至能感受到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

在她脸上寸寸刮过,带着一种审视,一种……刻骨铭心的、被触动了逆鳞般的狂怒!

就在云岫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前一秒,扼住她脖颈的手猛地向旁边一甩!

动作粗暴而充满了厌恶。“嗤啦——!”本就因鞭打而撕裂的粗麻布衣,在这股力量下,

左肩处的布料被彻底撕裂开来!大片苍白的肌肤暴露在惨绿幽光下,

也暴露在那双燃烧着暴怒的幽暗目光之中。云岫重重摔倒在冰冷的骸骨堆旁,呛咳着,

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后背的鞭伤火辣辣地疼。然而,扼住她脖颈的手虽然松开,

那道冰冷狂暴的视线却并未移开。相反,它死死地钉在了她暴露的左肩后侧,

靠近脖颈的地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石窟内死寂得只剩下深渊火焰无声的跳动,

以及云岫自己急促而痛苦的喘息。那青铜面具后的目光,死死地、死死地锁定了她左肩后侧,

靠近耳根下方的一小块肌肤。那里,有一个印记。一个极其独特的印记。并非后天刺青,

而是与生俱来的胎记。它的形状……如同一簇小小的、跳动的火焰!颜色是极淡的粉色,

在苍白的肌肤上并不十分显眼,如同一个沉睡的印记。此刻,这枚小小的火焰胎记,

却像是投入滚油的火星!

“嗬……”一声极其压抑、极其扭曲、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挤出来的、破碎的嘶鸣,

从青铜面具后响起。那不再是冰冷无波的命令,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漠视。

置信、滔天狂怒、以及某种被彻底引爆的、沉积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刻骨铭心的恨意的声音!

“竟……是……你……!”三个字,如同三把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

裹挟着足以冻结灵魂的狂怒与恨意,狠狠刺穿了石窟的死寂,

也刺穿了云岫刚刚恢复一丝清明的意识!云岫茫然地抬起头,

撞进那双面具眼孔后翻涌着惊涛骇浪的黑暗深渊。

她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指向性如此明确的、几乎要将她撕碎的恨意从何而来。

她只是一个祭品,一个被命运推上死路的孤女……“带走!”冰冷狂暴的命令再次响起,

打断了她的思绪,也打断了石窟内死一般的沉寂。

声音里带着一种强压下去的、令人心悸的颤抖。两名如幽灵般出现的黑甲卫士,

面无表情地将瘫软在地的云岫粗暴架起。她甚至来不及再看一眼吓傻了的阿箬,

便被拖离了这骸骨累累的石窟。这一次,她没有再被带回净室。她被拖拽着,

穿过一道道更加幽深、更加压抑的甬道,最终被推入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这是一处突出于烬宫主体建筑之外的巨大平台。平台边缘没有护栏,

下方就是翻滚着墨绿火焰的无底深渊,热浪夹杂着刺鼻的硫磺气息扑面而来。

平台的地面并非黑石,而是铺着一层厚厚的、焦黑如炭的砂砾,

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平台的尽头,正对着深渊对面的巨大石壁。

石壁上并非天然岩层,

而是被人工开凿、塑造出了一幅巨大而恐怖的景象——一片连绵的、被焚烧殆尽的焦黑废墟!

倒塌的城墙,扭曲断裂的梁柱,

无数姿态痛苦、被定格在烈焰焚身瞬间的人形焦炭……栩栩如生,触目惊心。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仿佛永远也散不去的焦糊味,即使知道这是假的,

那景象带来的冲击也足以让人肝胆俱裂。“跪下!”冰冷的命令在身后响起。

云岫被强行按倒在焦黑的砂砾上。膝盖瞬间被粗糙滚烫的砂砾磨破,渗出血珠。“看着它!

”萧烬的声音如同寒铁刮骨,他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平台边缘,黑袍在热风中猎猎作响,

青铜面具对着那片巨大的焦土废墟,“看着烬城!看着你当年……冷眼旁观的地方!

”云岫被迫抬起头,看向那片由石头和焦土构成的、无声诉说着毁灭与痛苦的巨大画卷。

巨大的废墟景象如同冰冷的巨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烬城……这个名字在玄渊国如同禁忌,

她隐约听过只言片语,似乎是很多年前一场可怕的灾难,

一座城池被彻底焚毁……但这与她何干?她当年不过是个懵懂孩童!

“我……”她艰难地开口,喉咙因之前的窒息和此刻的灼热空气而干涩嘶哑,

“我不知道……”“闭嘴!”一声暴喝打断了她。萧烬猛地转身,

青铜面具下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她。他几步走到她面前,

高大的阴影再次将她完全笼罩。他俯下身,冰冷的手指带着铁钳般的力量,

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扬起头,直面那幽深面具后的黑暗。“不知道?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蕴含着更加狂暴的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探究,“那你告诉我……烬城美吗?嗯?

看着这片你父辈亲手缔造的……杰作!告诉我,它美不美?!

”下巴传来的剧痛让云岫几乎无法思考,迎上那扭曲狂暴的目光,

她只感到彻骨的寒意和茫然。父辈?什么父辈?

她只是个被伯父收养、如同影子般活着的孤女!

“它……像地狱……”云岫在剧痛和窒息般的威压下,凭着本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地狱?”萧烬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话,发出一声扭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

“好一个地狱!看来你倒是看得分明!”他攫住她下巴的手指骤然加力,

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那你就好好在这‘地狱’面前忏悔!跪到明日此时!

把《烬城忏言》给我背上一千遍!少一遍,我就从这里扔一根骨头下去,

直到……把你那点可怜的骨头扔干净为止!”他猛地甩开手,

云岫如同破布般摔回滚烫的焦黑砂砾上。一份粗糙的兽皮卷轴被丢在她面前,

上面用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颜料,写满了扭曲的文字。萧烬不再看她,黑袍翻涌,

大步离去。沉重的脚步声如同丧钟,敲在云岫的心上。平台只剩下她一人。

脚下是滚烫的焦土,面前是无声燃烧的焦城废墟,背后是吞噬一切的墨绿火渊。

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硫磺气息令人作呕。后背鞭伤的疼痛,膝盖的刺痛,下巴的麻木,

还有那枚小小的火焰胎记,此刻都在灼热的空气中隐隐发烫。

她颤抖着拾起那份沉重的《烬城忏言》。暗红的字迹如同凝固的血泪,

开篇便是:“罪人伏惟,承负深重。昔年烬城,

罹此大劫……”巨大的恐惧、无法理解的冤屈、以及那枚胎记带来的未知灾祸,

如同冰冷的藤蔓,死死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跪在这象征毁灭的祭坛之上,

面对着无声的焦城,如同被钉在命运十字架上的囚徒。绝望的阴影,在这片焦土与火焰之上,

无声地蔓延开来。## 第三章:碎镜焦土平台上的酷刑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膝盖早已失去知觉,仿佛被生生钉进了滚烫的焦黑砂砾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的鞭伤,

火辣辣的痛楚如同跗骨之蛆。喉咙干渴得像要裂开,每一次吞咽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滚烫的热浪从脚下的深渊和对面那片巨大的焦城石雕中蒸腾出来,舔舐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汗水刚渗出便被烤干,留下盐粒般的结晶,刺得伤口更加疼痛难忍。

云岫的意识在极度的痛苦、干渴和灼热中浮沉。

她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复述着兽皮卷轴上那些浸满血泪的忏言文字,

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暗红色的字迹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扭曲、跳动,

仿佛要从兽皮上挣脱出来,化作无数冤魂扑向她。

负深重……昔年烬城……罹此大劫……烈焰焚天……哀嚎盈野……”这些文字像冰冷的毒蛇,

钻进她的脑海,缠绕着她的神经。它们描述着一场人间炼狱,

一场由贪婪和背叛点燃的滔天大火,一座名为烬城的城池在火海中化为灰烬,无数生灵涂炭。

卷轴末尾,是无数个扭曲的名字,

如同诅咒的烙印——那是被指认为罪魁祸首的烬城守卫者家族名录。其中,

一个姓氏被反复提及,如同淬毒的针,狠狠刺入云岫混乱的意识——**“云氏”**!

云氏?!像是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混沌的脑海!

伯父……那个收养她又将她视作不祥、最终把她推上祭台的伯父……他姓云!

玄渊国的当权者,云氏!一个模糊而恐怖的轮廓在绝望的深渊中浮现。

那个踩在她护身符上的冰冷身影,那声充满滔天恨意的“竟是你!”,

还有他逼视着这片焦城废墟时那刻骨的痛苦……难道,这烬城……这云氏……与她有关?

那个所谓的“背叛者家族”,是她的……血亲?不!不可能!她是孤女!

她只是被云氏收养的弃儿!她对此一无所知!然而,左肩后侧那枚小小的火焰胎记,

却在灼热和惊惧中隐隐发烫,如同一个沉默的烙印,一个无法辩驳的证据。

巨大的冤屈和更深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身体的痛苦。她想嘶喊,想辩解,

喉咙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响。绝望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心脏。

就在她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之际,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一个小小的身影,

如同受惊的兔子,趁着监工换岗的短暂间隙,飞快地窜到她身边。是阿箬。小丫头脸色惨白,

眼中噙着泪,嘴唇干裂。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破布包着的东西塞进云岫手中——是半块粗糙得硌手的硬饼,

还有一个小小的、用树叶卷成的水囊,里面是浑浊但珍贵的雨水。塞完东西,

阿箬惊恐地看了一眼平台入口方向,又担忧地看了一眼云岫,然后像来时一样,

飞快地消失在了阴影里。云岫握着那带着体温的半块硬饼和微凉的水囊,

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冰冷绝望的心底,被这微小的、冒着巨大风险传递的善意,

撕开了一道细微的暖流。她几乎是贪婪地吮吸着树叶卷中那点浑浊的雨水,

又费力地啃咬着坚硬的饼块。粗糙的食物刮过干裂的喉咙,带来一丝活着的实感,

也暂时压下了那灭顶的绝望。当黎明的第一缕惨绿幽光艰难地穿透烬宫上方永恒的阴霾,

投射在焦土平台上时,云岫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旁边倒去,

彻底失去了意识。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发现自己并未回到净室,

而是被丢在了一处陌生的地方。这里似乎是烬宫深处的一处藏书之所。空间比净室大了许多,

但同样阴冷潮湿。巨大的、布满灰尘的木架如同沉默的巨人,一排排矗立在幽暗中。

木架上堆叠着无数卷轴、兽皮、竹简,大多蒙着厚厚的尘埃,

散发着陈腐的霉味和纸张朽坏的气息。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死寂的知识沉淀的味道,

混杂着墨水和灰尘的气息。惨绿的深渊之光透过高处狭窄的石窗缝隙渗入,

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几道扭曲的光斑。后背的鞭伤和膝盖的伤口被草草处理过,

敷着一种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药膏,疼痛依旧,但不再灼热难忍。干渴感也缓解了许多。

是阿箬?还是……那个恨她入骨的人?云岫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冰冷的书架上。环顾四周,

死寂一片。只有尘埃在幽绿的光束中无声飞舞。任务是什么?新的折磨?

她茫然地看着这堆积如山的古老典籍。就在这时,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从书架深处传来。

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幽光下。那是一个极其苍老的宫奴,须发皆白,

满脸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浑浊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

他手中拿着一块抹布和一个木桶,显然是在打扫此地。是忠伯。

云岫记得昨天在净室门口见过他一次,当时他浑浊的眼睛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忠伯看到云岫醒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沉默地走到云岫附近的一个书架旁,开始用抹布擦拭书架上的灰尘,动作缓慢而吃力,

带着一种行将就木的迟暮感。灰尘被搅动起来,在幽光下飞舞,呛得云岫忍不住低咳了两声。

忠伯似乎没听见,依旧专注地擦拭着。云岫垂下眼,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自己依旧沾着焦黑砂砾的手。掌心那道之前被骸骨划破的伤口已经结痂,

但在她无意识的摩挲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莹白光芒,竟然再次从掌心渗出,

如同呼吸般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又迅速熄灭。云岫猛地攥紧拳头,心脏狂跳。又是它!

这被视为“妖异”的力量!她下意识地看向忠伯,老人依旧背对着她,

慢吞吞地擦拭着书架高处。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忠伯似乎脚下不稳,一个趔趄,

身体撞向了他正在擦拭的那个巨大木匣!木匣本就放置不稳,被这一撞,

轰然从书架上翻落下来!“小心!”云岫惊呼出声,下意识想躲,

但她虚弱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哐当——!”木匣重重砸落在积满灰尘的石地上,

盖子摔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除了几卷普通的兽皮卷轴,

还有一个用黑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滚了出来,黑布散开——那是一个木质的画轴框架。

框架本身已经烧得焦黑变形,上面镶嵌的画卷更是惨不忍睹,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边缘呈现撕裂和严重炭化的痕迹。然而,就是这残存的画卷一角,像一道惊雷,

狠狠劈中了云岫的视线!画面描绘的似乎是一个花园的角落。焦糊断裂的边缘处,

还能看到几片烧焦的芭蕉叶。而画面的中心,那个尚未被火焰完全吞噬的部分,

清晰地描绘着一个小女孩的背影。女孩穿着精致却样式古老的锦缎衣裙,

乌黑柔软的发丝用红色丝带松松地系着。她正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倾听什么,

露出小半张粉雕玉琢的侧脸。最让云岫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是——女孩左耳下方,

靠近脖颈的地方,清晰地画着一枚小小的、形状独特的胎记!一枚火焰形状的胎记!

和她左肩后侧那枚,一模一样!云岫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了原地,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她死死地盯着那画中女孩耳后的火焰印记,

又猛地抬手去摸自己相同的位置,指尖触及肌肤,那里仿佛被画中的火焰灼伤般滚烫!是她!

画中的小女孩……是她?!这画卷……这残存的烬城遗物……画的是她?!

忠伯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他慌忙俯身去捡拾散落的东西,

动作带着老年人的笨拙和慌乱。就在他颤抖的手即将碰到那残破画卷时,

他浑浊的眼睛飞快地、极其隐晦地扫了一眼僵立当场的云岫,扫过她脸上那惊骇欲绝的表情,

也扫过她下意识捂住耳后胎记的手。老人浑浊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快得难以捕捉。他低下头,用嘶哑如同破锣的声音,

君上的痛……都是从十年前那场大火开始的……”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画卷焦黑的边缘,

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微不可闻,“……画上这小人儿……当年多金贵,

烬城的小明珠啊……可惜了……像,

真像……”他的手指最终停留在画中女孩那小小的火焰胎记上,指尖沾满了画卷上的黑灰。

“明珠……烬城……大火……”这几个破碎的词,如同带着倒刺的钩子,

狠狠扎进云岫混乱的脑海,与她被迫背诵的《烬城忏言》里那些血泪控诉瞬间交织在一起!

烬城!云氏!背叛!大火!胎记!画中的“明珠”!碎片!

无数尖锐的碎片在她脑中疯狂冲撞、旋转!“轰——!

”仿佛一道无形的闸门被这强烈的刺激和忠伯那意有所指的破碎低语强行撞开!

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猛地从云岫的颅骨深处炸开!远比身体的伤痛更加猛烈,更加难以忍受!

她痛苦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眼前瞬间被刺目的白光和混乱的碎片画面所充斥!

**闪回:**灼热!无边的灼热!空气扭曲着,视野里一片血红与橙黄交织的狂舞!

巨大的爆裂声、木材燃烧的噼啪声、还有……无数重叠在一起、凄厉到非人的尖叫和哀嚎!

震耳欲聋,撕心裂肺!她在一个剧烈颠簸的、滚烫的怀抱里!视线很低,

只能看到奔跑的腿和被火焰吞噬的断壁残垣向后飞掠。浓烟呛得她无法呼吸,眼泪不停地流。

抱着她的人在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

她小小的手紧紧抓着那人被汗水、血水和烟灰浸透的衣襟。“别怕……别回头……抱紧我!

”一个嘶哑的、属于少年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恐惧和无比的坚定。

这声音……这声音……视野猛地向上抬起了一瞬!透过抱着她的人的肩膀,她看到了前方!

那是一片燃烧的城门!而在城门上方,一处尚未完全被火焰吞噬的箭楼高台上,

影影绰绰站着几个人!为首一人,身形高大,穿着华丽的甲胄,

火光映照着他脸上扭曲的、快意的狞笑!那张脸……那张脸……是伯父!是玄渊国如今的王,

她的伯父云崇!他正俯视着下方炼狱般的火海,看着城中无数在烈焰中挣扎哀嚎的身影,

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只有一种掌控生杀、毁灭一切的残酷满足!

他旁边一个副官模样的人谄媚地说着什么,手指似乎指向了她们这个方向。伯父的目光,

那如同看待蝼蚁般冰冷、残忍、带着一丝戏谑的目光,穿透浓烟和火焰,

似乎……落在了抱着她的少年身上,也落在了她身上!就在这一刻,

抱着她的少年猛地将她的小脑袋按回怀里,声音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意和决绝:“别看!

脏了你的眼!记住这张脸!记住这火!我会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紧接着,

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猛烈冲击!一根燃烧的巨大横梁从上方砸落!

抱着她的少年猛地将她护在身下!“噗嗤!”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似乎是利物刺入血肉的声音!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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