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金属戒指的棱角硌得生疼。
父亲的面容明明近在咫尺,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冷得像淬了冰,完全没有记忆里的温度。
鹤形面具人甩出的银铃突然炸成碎片,无数细小镜面在空中飞旋,每一块都映出父亲脖颈处不断游走的鳞纹。
“快走!”
鹤形面具人拽着林夏退向暗室,身后传来鳞片摩擦地面的声响。
暗室门扉紧闭的刹那,林夏听见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声音,还有父亲沙哑的低吼:“把吊坠交出来。”
暗室里堆满了泛黄的古籍,烛火在青铜镜上摇曳,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咒。
鹤形面具人摘下银色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我是你父亲的师妹,鹤翎。”
她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药推到林夏面前,“喝了,能压制镜渊对你的侵蚀。”
林夏盯着药碗里沉浮的黑色颗粒:“我父亲......他到底怎么了?”
鹤翎的指尖划过墙上一幅画——画中父亲站在镜渊古城的祭坛前,身后是巨大的青铜镜,镜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三年前,你父亲为了封印镜渊,自愿被‘噬镜者’寄生。
那些鳞片是镜渊侵蚀的印记,一旦完全覆盖身体,就会彻底沦为镜渊的傀儡。”
她顿了顿,从木箱底层翻出一本烧焦的日记,边缘还沾着暗红血迹,“这是你父亲失踪前留下的,最后一页写着:‘若夏夏看到这本日记,说明镜渊之门己开,找到鹤翎,毁掉核心玉珏。
’”突然,地面传来剧烈震动,古籍纷纷从书架上坠落。
鹤翎脸色骤变:“他们突破了结界!
带着这个去镜渊博物馆,找《幽瞳残卷》!”
她塞给林夏一块刻着鹤纹的玉牌,暗室顶部的石板轰然炸裂,三只戴着便利店口罩的“父亲”倒挂在天花板上,鳞片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其中一只甩出锁链缠住鹤翎的脚踝,瞬间在她小腿上烙下鳞片状的灼伤。
林夏握着匕首冲出去的瞬间,听见鹤翎在身后大喊:“别相信你看到的!
镜渊会制造幻觉!”
走廊里的青铜镜同时亮起红光,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版本的“真相”——有的显示父亲正在杀害二叔,有的则是母亲躺在病床上变成鳞片怪物。
她咬着牙砸碎一面镜子,碎片却突然悬浮在空中,拼凑出父亲临终前的画面:他将青铜吊坠塞进林夏手心,身后的镜渊之门正在吞噬整个古城。
而在画面角落,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身影正冷笑注视着一切。
当林夏冲出寄物斋时,警车的红蓝灯光刺破夜色。
为首的警官摘下墨镜,露出与父亲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睛:“林小姐,你涉嫌多起命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他身后的警员举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镜湖祭坛崩塌时的监控录像,画面里林夏举着匕首,二叔的身影在光芒中消散。
雨幕突然倾盆而下,林夏瞥见警车后视镜里,自己的瞳孔正泛起淡淡的琥珀色。
她握紧鹤纹玉牌转身狂奔,身后传来鳞片摩擦警服的沙沙声。
转过街角时,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将纸条塞进她掌心,上面潦草写着:“博物馆三楼,小心守夜人——他们的眼睛是活的。”
街道两旁的橱窗镜面同时映出无数个林夏,每个倒影都做出不同的动作:有的在微笑,有的举着匕首,还有的脖颈处长出鳞片。
当她撞开博物馆生锈的铁门时,展柜里的青铜镜突然同时转向她,镜面深处传来婴儿啼哭与锁链断裂的混响。
而在《幽瞳残卷》的陈列柜前,站着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他们空洞的眼眶里,正缓缓长出琥珀色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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