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的日影斜斜掠过汉白玉栏杆,小燕子转身时发间的银铃叮咚作响。
她朝着廊下静静等候的福康安跑去,裙摆扬起的弧度像振翅的蝶,眉眼弯弯盛满期待:“福大将军!
皇阿玛准我出宫啦!
你这个将军,能否带我游历大好河山?
顺便嘛……吃点美食嘿嘿!”
福康安垂眸轻笑,伸手稳稳接住她因急刹而前倾的身子。
指尖触到她腰间细软的绦带,他不着痕迹地松开,却将披风轻轻罩在她肩头:“自然。
只是燕姑娘可想好从何处启程?
江南烟雨、塞北霜雪,或是……都要去!”
小燕子踮着脚打断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温热的气息扫过他耳畔,“我还听说,扬州有位厨娘做的翡翠烧麦,咬一口汤汁能鲜掉舌头;杭州楼外楼的西湖醋鱼,连皇阿玛都赞不绝口!”
她掰着手指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福康安耳尖泛起的红晕。
三日后,城门开启的晨雾中,两匹骏马踏碎满地清霜。
小燕子骑在雪色的汗血宝马上,望着渐渐远去的宫墙,忽然勒住缰绳回头。
城楼上,乾隆的身影模糊成一点金黄,永琪的面容隐在阴影里,唯有紫薇挥动的红绸鲜艳如霞。
她笑着扬起手,清脆的声音穿透薄雾:“等我带故事回来!”
福康安策马并行,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尝尝?
御膳房新制的桂花酥。”
小燕子眼睛一亮,伸手去抢时却被他举高。
晨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镀着层温柔的光晕:“慢些,当心呛着。”
第一站是金陵。
秦淮河上画舫摇曳,小燕子趴在栏杆上,看水面倒映的灯火如繁星坠落。
福康安站在她身后半步,看似漫不经心地挡住拥挤的人流。
“听说夫子庙的鸭血粉丝汤最地道。”
他话音未落,小燕子己拽着他钻进街巷。
夜市的热气蒸腾中,小燕子捧着粗瓷碗大快朵颐,汤汁溅到嘴角也浑然不觉。
福康安默默抽出帕子,却在触及她脸颊时手一顿。
小燕子歪头看他:“干嘛发呆?
你也吃呀!”
说着舀起一勺粉丝,不由分说塞进他嘴里。
辛辣的味道在舌尖炸开,福康安呛得咳嗽,却又被她鼓着腮帮子的模样逗笑。
行至徽州时,正逢梅雨绵绵。
小燕子撑着油纸伞在青石板路上蹦跳,忽然停在一家糕饼铺前。
橱窗里,绿豆糕整齐码放,泛着诱人的光泽。
“我要十块!”
她摸向荷包,笑容却僵在脸上——盘缠不知何时掉了。
福康安早己掏出碎银付账,将温热的纸包塞进她手里:“省着些,明日还要去吃黄山的臭鳜鱼。”
小燕子咬着糕点含糊道:“等我以后……挣大钱还你!”
话未说完,水珠顺着伞骨滑落,滴在她颈间。
她打了个激灵,却见福康安己脱下外袍罩住两人头顶。
狭窄的衣料下,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混着雨水气息,让她莫名心跳加快。
半年后的草原上,晚霞将天际染成蜜色。
小燕子躺在毡包外的草地上,望着盘旋的雄鹰:“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有趣!
比皇宫好玩一百倍!”
她转头看向身侧的福康安,他正专注地擦拭佩剑,锋利的剑身映出她的倒影。
“福康安,你说……”她突然凑近,“你为什么愿意陪我胡闹?”
剑入鞘的声音清越如鸣。
福康安垂眸看她,目光炽热却克制:“因为值得。”
他顿了顿,伸手替她拂去发间草屑,“就像你说的,人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小燕子望着他,忽然想起前世独守空闺的孤寂,又看看眼前这片辽阔天地。
晚风拂过耳畔,带着青草的香气。
她笑着滚到一旁,抓起把草叶抛向空中:“那说好了!
等吃完天山的雪莲羹,我们再去看大漠的胡杨林!”
福康安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伸手接住落在肩头的草叶。
远处,归鸟成群掠过,为这对身影镀上金边。
他知道,这场旅程或许没有终点,但能陪她看遍山河,便是此生最珍贵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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