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倏地抬眸，眼里是痛苦和不可置信。
眼前的人，好像与我在凡间认识的夜离不是同一个了。
凡间的夜离看向我时满眼深情，可现在的他看我时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凡间的夜离哪怕身负重伤也要为我从玄天取来护体的灵珠，只为能将我留在九重天。
起初天宫内人人都说夜离为了我如何如何，就连我自己也对这份爱与恩深信不疑。
可现在想来，回到天宫后的夜离和我几乎没见过几面。
凡间恩爱的十年，似乎成了幻境。
后来，我就看见了夕瑶。
再后来，他亲手毁掉了我们的爱，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娘一定会救活你……”我奋不顾身地跳下了裂魂谷。
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吼叫声，我却没听清是不是夜离。
怎么会是他呢？
我和夕瑶此消彼长，我的死对夜离来说是好事。
不断下坠的过程中，脑子像是被风撕开般的疼。
有些陌生的记忆，闯入了我的脑海。
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女子，眉间一朵红莲妖冶而美丽。
她站在幻境中，朝着我伸手。
我伸出手的间隙，一阵强光闪过。
醒来时，我又回到了那座偏远的宫殿。
彼时原本苍凉的宫殿张灯结彩，流水一般的仙侍在殿内外走动。
“恭喜夫人要成为真正的天尊夫人，搬到天峰台了。”
全天宫都在庆贺我和夜离的大婚。
我没心思搭理。
赤脚找遍整座天宫也没有找到孩子的遗骨。
我怔愣了很久，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可唯有若水的灵根告诉我，我不是重生。
那些痛苦和失去，都是真实存在的。
“恭喜星儿妹妹了，得偿所愿嫁给夜离当天尊夫人了。”
我看着镜子中站在我身后的人，没有回头。
夕瑶踱步走到了若水的灵根前，我警铃大作起身就抱起了灵根的罐子。
只见她噗嗤一声笑了。
“我若是要这灵根，你一个凡人怎么护得住？”
下一秒，夕瑶抬手就将若水的灵根拿在了手上。
“这神树本是养在我院子里的，夜离虽给了你。”
“可我要回去，也算是天经地义。”
夕瑶微微扬唇轻笑，精致的五官变得扭曲，手心一用力就捏碎了若水的灵根。
眼前的场景如同一道雷，打碎了我。
等回过神来，我已经将剪刀插入了夕瑶的心口。
她抬着上半身凑近我的耳边，眸光里是挑衅：“凡人果然是蠢笨。”
我没听懂，身体却突然被凌空掀飞。
一身玄衫的夜离闯了进来，不由分说掐住了我的脖颈：“叶星儿！
你是真的想死吗？”
“答应给你的大婚和孩子，我都给了，你为何还要伤夕瑶？”
他猩红的眸子里满是怒火，恨不能将我挫骨扬灰。
嘴角的血流下，我没有一丝挣扎。
孩子没了，若水没了。
陪了我一百年的人都不在了，我留在这又有什么用呢？
“夜离，你杀了我吧。”
“我想回家了。”
夜离看着手里那纤弱到一捏就碎的女子，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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