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药室的消毒水气味混着淡淡的茉莉香,林小满攥着素描本的手指沁出薄汗。
沈砚之推门而入时白大褂带起一阵风,他将金属托盘轻轻搁在桌上,镊子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闭眼。”
他的声音像往常一样简洁,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林小满听话地合上双眼,却能清晰感受到那双戴着无菌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揭开她额前的纱布。
冰凉的碘伏棉签轻轻擦拭伤口,沈砚之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额头:“恢复得不错。”
林小满突然睁开眼,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凝结的细小水珠。
“沈医生总是这么严肃吗?”
她仰头望着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素描本边缘,“上次送你的画...你挂在哪里了?”
沈砚之的动作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睛里泛起涟漪:“办公室抽屉。”
他摘下手套扔进医疗废物桶,转身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个密封袋,里面是几块包装整齐的饼干,“不过下次烘焙,建议减少20%的糖分。”
林小满“噗嗤”笑出声,却在瞥见他眼下青黑时敛了笑意。
窗外暮色渐浓,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隐约传来,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刚结束一场漫长的手术。
“沈医生,你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
沈砚之转身整理医疗器械,背对着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神经外科没有‘休息’这个选项。”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重石压在林小满心口。
她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点开音乐播放器:“那...听首歌吧?”
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在狭小的换药室,林小满看见沈砚之握着病历本的手指渐渐放松,“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叫《未完成的叙事曲》。”
沈砚之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银色手链——那是用医用回形针改造的饰品,“很特别。”
他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抬手轻轻碰了碰回形针的尾端,“像你的画一样,总有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沈砚之办公室的内线号码。
他接起电话的瞬间,周身气场骤然冷硬:“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时,他己经重新戴上手套,“有台急诊手术。”
林小满慌忙收拾东西,却在起身时被沈砚之按住肩膀:“等我。”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结束后一起吃宵夜?
医院后门有家粥店,老板熬的山药排骨粥,能治百病。”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小满望着沈砚之匆匆离去的背影,耳边还回荡着未尽的钢琴曲。
她低头看着素描本上新添的简笔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画架前调色,嘴角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柔和弧度。
凌晨两点,手术指示灯终于熄灭。
林小满抱着保温桶从长椅上惊醒,看见沈砚之揉着眉心走出来,白大褂上还沾着血渍。
“吵醒你了?”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目光扫过她怀里的保温桶,“这是?”
“我照着网上教程熬的小米粥。”
林小满有些局促地递过去,“虽然比不上老板的手艺...但加了安神的百合。”
沈砚之接过保温桶的手微微颤抖,他转身打开值班室的窗户,夜风卷着月光涌进来。
林小满看着他就着保温桶小口喝粥的模样,突然想起他说过“人脑不会说谎”——此刻他耳尖泛起的红晕,分明在诉说着某种隐秘的情愫。
“明天周末。”
沈砚之放下空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要不要参观我的秘密基地?”
他从抽屉里抽出素描本,最新一页画着穿着病号服的女孩,正趴在窗台数星星,“不过作为模特,你得请我喝焦糖玛奇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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