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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说尘劫》是知名作者“如箴”的作品之一,内容围绕主角曾芸曾布展开。全文精彩片段:主要角色是曾布,曾芸,葛昀的悬疑灵异小说《说尘劫》,由网络红人“如箴”创作,故事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2868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4 17:42:47。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说尘劫
主角:曾芸,曾布 更新:2025-07-04 19:5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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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画缘·暖玉汴京冬晨,寒气如刀。朱雀大街西隅,曾布守着吱呀作响的破木桌。
桌上素宣铺展:一幅枯枝伶仃栖寒雀,一幅野渡孤舟横寂江。木牌上书换米半斗,
纸墨自足,字迹端正,透着清贫的骨气。行人裹厚袄步履匆匆,寒风刮过曾布单薄的旧衫。
他搓了搓冻红的手,呵出一团白雾。一片影子悄然笼住木案,挡住了稀薄的阳光。曾布抬头,
逆光中,一人静立案前。头戴奇异的二方尖顶帷帽,薄纱遮面,只透不凡轮廓。
洗得发白的灰布道袍打着补丁,足下却是一双纤尘不染、绣满玄奥符文的十方朝圣靴。
几缕花白发丝逸出帽檐。薄纱下,肤色隐透银泽,阔面上点点形似桃花的印记流转生灭,
似蕴星光。那道人目光沉静,正凝睇着曾布摊开的《寒潭老树图》。
画中老树虬枝盘曲如苍龙倔犟探爪,深潭倒影幽邃似墨玉凝渊,拙朴笔触勾出孤寂苍劲魂魄。
此画,可换几日温饱?声音平和温润,如空谷回响。曾布心头微悸,
拱手道:道长见笑。小子曾布,胡乱涂抹,聊以自遣罢了。道长若看得入眼,愿相赠,
不敢言换。他抬起头,双眸清亮如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遇见知音的悸动。
古道人帷帽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自袖中取出一块温润青玉,轻轻置于木案。那玉色泽内敛,
入手微温。此玉名『养心』,有温养心神、澄澈思虑之效。这幅画,贫道便收下了。
他缓缓卷起画轴,收入宽大袍袖。字是心迹,守拙莫失本真。话音未落,
灰色身影已如一滴水融入人潮,只有一点微弱星芒在曾布眼前闪了一下,旋即隐没。
曾布怔怔看着案上青玉,下意识握住。一股温润暖流,自掌心悄然透入,直抵心窝深处。
如同寒夜里纯净的星尘无声落入心田,带来一丝奇异安宁,
仿佛瞬间抚平了幼年深潭寒水留下的、深藏的不安与惊悸。这暖意,
竟让他恍惚忆起幼年落水被救起后,
那位鹤发童颜的老神仙抚过他额头时说的话:小子命硬,水里泡了那么久,心火倒旺得很。
家·阿姊与城隍棋语城南陋巷深处,一方小小院落,寒素却整洁。院中一株老桃树,
虬枝盘空,在凛冬里更显萧索。家姊曾芸,荆钗布裙,正躬身清扫庭阶落尘薄霜。
她容颜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坚韧温润气质,如深谷幽兰。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
脸上瞬间绽开暖阳般的笑容:阿布归矣。市集风寒刺骨否?灶上煨着热粥,快去暖暖身子。
曾布忙将道人赠玉之事细细道来,取出养心玉递上。曾芸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郑重接过。温润玉光映着她略显粗糙却洁净的手指。她指尖轻触玉璧,
医者的敏锐感知让她瞬间捕捉到玉中蕴含的磅礴温润生机与清圣道韵,远超寻常灵物。
一丝复杂的光芒在她眼中闪过,有对授业恩师的追忆,
也有对弟弟平静生活或将起波澜的隐忧。这玉……她端详片刻,语气郑重而深沉,
温润内蕴,光华不彰,道长定是世外高人。她将玉小心交还曾布,阿布,
道长惜你守拙才情。切记,守住本心,莫生虚妄之念。步履沉稳走向厨间。
回溯:城隍庙·棋语丹青数日前,汴京城隍庙幽静后园。石桌旁,古道人正与城隍爷对弈。
城隍爷拈着一枚白玉棋子,对着棋盘西北角一处空白愁眉不展。城隍爷叹气,
白胡子一翘一翘:唉,老道,你说奇不奇?西隅朱雀街尾,有个教书先生叫曾布的,
他那破画摊子,倒成了我阴司夜巡吏的『歇脚亭』了!尤其那幅《寒潭老树图》,
几个积年的老鬼赖在那儿不走,说看着那枯树杈子,比喝孟婆汤还解乏!古道人帷帽微动,
指尖一枚黑子轻轻落在空白处,恰好堵住白龙气眼:哦?画能安魂,倒是有趣。
莫非此子笔下有灵,暗合幽冥?城隍爷猛拍大腿,棋子差点震飞:灵不灵老夫不知!
只知昨晚牛头那憨货,非说画里寒潭水清冽,想舀一瓢尝尝!被马面死死拉住,
俩货差点在街角打起来!此子心性纯澈如水晶,笔下自有乾坤流转,可惜啊可惜……
可惜明珠蒙尘于市井烟火?古道人的声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正是!咦?
城隍爷这才看清棋盘,捋须长叹,道长这手『星移斗转』何时布的局?老夫又输了!
罢了罢了,这曾布之事,道长若有兴趣,不妨亲自去瞧瞧?兴许能解了牛头马面的『画渴』!
书斋内,曾布将《寒潭老树图》悬于心念最正之处。握着养心玉,
玉中温润气息仿佛有了生命,丝丝缕缕牵引心神。他提笔蘸墨,落笔竟比往日沉静百倍,
墨迹在素白宣纸上缓缓洇开:天地为枰,落子无悔,守拙本心即道场。十四字悬于素壁,
墨华内敛。檐角虚空之处,点点星尘悄然汇聚。古道人无声凝立,
帷帽下目光静静注视曾布走笔。指尖轻弹,一道温润纯净、饱含道韵的气息如无形春风,
悄然化入书斋气机。曾布忽觉笔尖一顿,心头一片澄明,不由自主抬眼望向窗外。流云舒卷,
新月如钩,心湖仿佛被星尘道韵涤荡过,愈显澄澈空阔。更深露重,寒气渗入书斋。
曾布伏案睡去。清冷月华穿过窗棂,如银瀑泻地。虚空中,莲阶悄生,古道人凝形立于案前。
他负手静观壁上墨字——守拙本心即道场。月光流淌墨痕之上,墨韵流转隐隐生辉。
目光移至少年安然睡颜,那份毫无防备的宁静让周遭寒气柔和几分。道人帷帽下银质肌肤上,
点点桃花印记在月华映照下缓缓流转。心田蕴璞玉,拙笔藏道真。此子,诚红尘明镜也。
一声低语,轻若微尘,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怜惜与一丝对另一种纯粹道途的期待。
道人抬起右手,食指凝起一点纯粹如星芒的清辉,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世间最珍贵的露珠,
无声注入曾布眉心深处。睡梦中少年眉头舒展,气息绵长均匀,
心湖仿佛映出一轮圆满皎洁明月。隔壁房门传来轻微响动。曾芸披旧袄悄立门边,隔帘凝望。
她自幼得老神仙传授,灵觉远胜常人,更兼医术通玄,对气息变化极为敏感。此刻,
她清晰地感知到书斋内弥漫的清圣安详气息,远非凡俗所有,纯净浩瀚,
带着抚慰神魂的力量。月光勾勒出道人清癯静立的剪影,周身似有微弱星尘光点萦绕。
曾芸心头猛跳,灵魂深处敬畏油然而生,瞬间明白了这定是弟弟的非凡机缘。她不敢惊扰,
双手合十默默祷祝:望此缘护佑吾弟平安,莫引灾劫。动作轻缓如拂柳,悄然后退掩门,
唯恐惊扰了这份神圣的安宁。斋内,古道人帷帽微侧,几不可察颔首。身影随即淡去,
如月影西移。只余下书斋内愈发清灵气机,和少年眉宇间那点温润如春的余韵。
卷二:劫起·鸩果晨光熹微。曾芸挎篮出门采药。檐角,一道微不可察星痕残留,
对着书斋遥遥稽首,随即足踏虚空莲阶,身影如烟绕梁逸出。掠城西而过,苍穹深处,
几团幽蓝光球悠然浮游,枝桠般星点明灭闪烁——天地自然生发玄机灵枢。
道长月下探友,雅兴不浅呐。柔媚入骨的声音突兀响起,馥郁奇香漫溢。虚空光影荡漾,
一道红影显现。丽桑一身红裳艳烈如焚天火,绝世容光笼罩朦胧光晕,含光妙目似笑非笑。
惑人心神的袅袅心音缭绕而至。古道人帷帽微动:丽桑道友,何缘劳你挂念?丽桑轻笑,
朱唇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偶得小小异闻。听闻城西寒潭畔虬枝古树,
形貌竟似令友画境所出。今岁寒冬,此树结出一枚『红参果』,赤红如烈焰,
异香凝而不散三日。有樵夫尝之,言其鲜甜冠绝尘世,通体如卸千斤枷锁,
灵台清明如洗……她故意停顿,此物是天道垂怜道缘?
抑或……是助那璞玉书生一朝开悟通途?红参果?三字入耳,如石投古井,
却在道人千年沉寂心湖激起波澜。曾布清澈的眼眸、曾芸郑重的守拙莫生虚妄
叮嘱清晰浮现。卸枷、开悟、冠世味如同无形的手指,
撩拨着他点化璞玉的执念与好奇。一股冰冷的警兆骤然划过心台。缘起性空,万法皆妄。
道人之声竭力维持平淡。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清冷流光向西疾射而去。丽桑凝立,
唇畔弯起冰冷彻骨弧度:清静?守拙?呵呵……且看你心镜蒙尘,道基崩毁!笑声未散,
红影溃散,嘲弄如毒蛇吐信。遥远的赤色业火山巅,丽桑虚立峰顶,红裳猎猎。
指尖缠绕一缕混沌驳杂烟气,其中点点星芒明灭,一道虚幻桃花印记沉浮。一念迷悟,
清静难守。古道人,你道基尽毁,可知此劫源于何处?她眸中跳动业火焰光,
深处藏一丝悲凉。那寒潭水魄『芷蘅』……她非他物,正是我当年亲手剥离的善念本源!
寒潭·鸩毒寒潭如鉴,冰面映铅灰天空。潭边虬枝古树,枝头一点赤红刺目!其神韵风骨,
竟与曾布《寒潭老树图》意境相通!古道人悬停半空,推演果中气息:磅礴生机沛然,
隐一丝燥烈凶戾。树下,樵夫抓耳挠腮。樵夫仰头,嗓门洪亮:哎!天上那位道长!
这果子邪乎!前日俺家二狗子舔了口皮儿!浑身冒红光,炕上蹦跶半宿嚎着要成仙,
一头撞房梁肿了大包!天亮才消停!古道人帷帽微侧:多谢老丈提醒。
贫道观此果惑神,恐非祥瑞,正欲取走,以免遗祸。
樵夫做了个爆炸手势:您可得当心!二狗子舔一口就上天,您要是整个吞了…啧啧…
执念、诱惑、叮嘱、好奇……交织成无形的网!千年清静的拙字真意在点化璞玉
的妄念冲击下摇摇欲坠。劫缘自照!若真道缘,点化璞玉;若为虚妄,以身破妄!
一念及此,千年清静终被撬动!袍袖轻拂,赤红异果离枝飞入掌心!触手温润,
内里灼热隐现!道人张口,毫不犹豫吞下红参果!初时,极致鲜甜在神魂深处轰然炸开!
洪流般快意席卷神魂!意志瓦解!然而,极致愉悦仅一瞬!无上甜味骤然坍缩!
寂灭万法、侵蚀大道的恐怖力量如同凶兽爆裂!焚道鸩毒!呃啊——!
一声沉闷惨哼撕碎寒潭死寂!古道人周身璀璨星辉骤然熄灭!肌肤枯槁灰败,布满蛛网裂痕!
桃花印记焦黑剥落化为飞灰!莲阶寸寸崩解!直坠而下!道境溃塌!明镜蒙尘!
紫府劫火焚天!道种在绝望碎裂声中迸裂!千年道行,尽付劫灰!神魂撕裂,
信念倒塌的绝望感淹没了他。卷三:道陨·心恸二哥——!!凄绝悲鸣撕裂苍穹!
四道仙光如陨星坠地!木德翁面容痛苦扭曲,蟠龙古杖泣血顿冰!二弟!心镜何在?!
道果何辜?!何以至此!!声如失侣老猿。金戈浑身金芒暴射,双目赤红:丽桑!贱婢!
吾定碎你形神焚你洞府!!吼声震天,金戈化芒斩碎赤云!杀意却被残息轻柔拂散!
水月泪凝冰晶簌簌坠地。二哥…她…怎忍心…呜咽泣血,寒气冰封十里寒潭!
厚土紧握双拳,指甲陷入掌心,流淌混泥浊泪。啊——!大地悲鸣低吼,浊泪渗冰,
地颤冰裂!冰面上,古道人残存道韵凝聚虚影。
大哥…三妹…四弟…非她之过…贫道心镜蒙尘…贪痴自招…蚀道鸩毒…千年功行尽化劫灰…
气息微弱,济世妄念…守拙方是真…最后残存道念,声如晨钟暮鼓:>道途本无径,
切戒贪嗔痴!>无念生般若,有求堕轮回!>性空即菩提,何必觅灵台!>形骸归尘土,
万法本一如!>守得心田拙,处处是蓬莱!最后二字蓬…莱…化作悠长叹息。
虚影溃散,化亿万晶莹星尘,裹挟桃花余烬,如星河倒卷旋舞。
在木德翁佝偻、金戈裂天悲鸣、水月冰晶崩散、厚土撼地恸哭中,星尘桃烬,
杳然沉入轮回苦海。消散前,目光穿透虚空,最后望向汴京陋巷方向,
蕴含无尽遗憾、释然与守护。书斋·新芽书斋内。曾布心尖如遭重锤猛击!
灵魂被生生剜去一块的骤空剧痛席卷全身!毛笔啪嗒跌落,污了半幅字稿。脸色惨白,
捂心撑案,冷汗涔涔。古道人的初遇、安宁、温暖……与剜心刺骨的痛楚形成强烈对比。
失神望向西边寒潭方向。窗外流云寂寂。颤抖着拾起污损稿纸,用尽力气,
以拙重笔力写下:>云过无痕,心海余温。守拙安贫,道在寻常。窗外老桃树沉默矗立。
曾芸捧粥碗走进,一眼看见弟弟惨白脸色和污损字稿。眼中涌起心疼与了然。放下粥碗,
拿起污稿,指尖拂过墨渍,望向窗外老树:阿布,瞧这墨迹晕开,
倒像老树皮上新裂的伤口。曾布声音发颤:阿姊…我…心口疼…像有什么碎了…
曾芸走到窗边,指着虬枝深处:你细看那伤口里,藏着什么?曾布茫然望去,
深褐皲裂树皮缝隙里,一点怯生生的嫩绿正倔强地顶破束缚,在寒风中微颤。曾芸回身,
将温热粥碗塞进曾布冰凉的手里:树伤了,是劫数,可里头藏的却是春天。心乱了,
笔污了,可你方才写的『守拙安贫,道在寻常』这八个字,可曾写错?天大的事,
先喝口热粥垫垫。这老桃树年年挨冻,也没见它耽误开花结果。粗陶碗壁传递的暖意,
阿姊温厚的声音,还有那点寒风中倔强的新绿,汇入曾布撕裂的胸口。他望着阿姊坚毅侧脸,
再望向院中老树——嫩绿新芽正颤巍巍承接天光微暖!接过碗,温热透入冰凉手心,
再透入心底。是,阿姊。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清晰,春在枝头,道在粥温。
心湖风暴,缓缓平息。城隍庙·阴司告急城隍庙内,香火黯淡,
连神像的金漆都似乎蒙上了一层灰败。城隍爷端坐殿上,面色凝重如铁。下首,
牛头马面及一众夜巡吏气息萎靡,魂体不稳,甚至有些透明。牛头嗡声瓮气,
带着虚浮:爷…不对劲啊!这几夜巡城,脚底下像踩着棉花,浑身使不上劲!
往日吸一口人间阳气就能精神抖擞,如今…吸了也跟没吸似的,魂儿都轻飘飘的!
马面声音发飘,透着焦急:何止是没劲!属下等清晰察觉,城中生气流失速度极快!
阴晦之气随之滋长,好些新亡的魂灵怨气冲天,戾气深重,比往常难引渡十倍不止!城隍爷,
这绝非寻常,怕是…维系此城的地脉灵枢出了大问题!
城隍爷猛拍惊堂木声音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与虚弱:肃静!
老夫亦感神力运转不畅,与此方地脉的联系正被一股污秽阴寒的恶念侵蚀阻隔!源头…
他目光如电,穿透庙宇望向城西,定是那日与古道人弈棋时提及的寒潭异变!
速查全城地气流失汇聚之点!此乃动摇阴阳根基之祸!
真相·水魄与灵枯之始古道人陨落旬月。汴京城悄然异变。*曾家院中老桃树新芽,
一夜萎黄脱落,枝干枯槁。*井水浑浊带腥,汴河缓流,浮死鱼油污。
*体弱老人孩童莫名发热咳喘。曾芸药铺忙碌,发现寻常草药药效大减。
王婆老寒腿疼得下不了炕,哀叹地气儿漏光了!*市场萧条,米价飞涨。人心惶惶,
流言四起。曾布强抑悲怀,背画具至城西寒潭。潭水冰融澄碧,古树虬枝新绿亦显萎靡。
曾布坐青石调墨,心绪沉重。清越环佩叮咚。素衣女子静立潭边,空灵若水。
公子笔下老树风骨嶙峋,竟似故园旧景。曾布惊疑:姑娘是……?吾名『芷蘅』,
此潭千年水魄所凝。女子转身,清丽绝俗,眉带悲悯,
亦是…丽桑当年亲手剥离的善念本源。她摊掌,清光如镜映记忆:千年前,
赤红火灵芝生于寒潭畔,灵智渐生。本源炽烈,恶念难驯。万般挣扎下,
她以大毅力剥离纯净善念本源,封入寒潭至阴水眼滋养镇压。
剥离善念后的恶念之身自号丽桑。古道人感其向善之心,常点化芷蘅,
更以自身星尘道力加固水眼封印。然入世丽桑渐忘初衷,恶念滋长,反视善举为囚禁仇雠,
恨意日深,终以千年积郁恶念戾火炼成蚀道鸩毒红参果设局报复。那红参果,
芷蘅收掌,叹息无尽,非仅蚀人道基,更饱含千年积郁恶念戾火…她所求,
何止古道人性命?她要焚尽古道人世间守护的一切痕迹泄恨!地脉灵枢,
维系汴京万物生机,亦是古道人守护的『常』道根基。抽取灵脉,便是釜底抽薪,
扼杀这红尘烟火!如今地脉异变,芷蘅望向枯败的草木,正是她所为!
她在抽取汴京地脉灵枢!以全城生机与众生绝望滋养恶念,更欲借此动摇寒潭水眼封印,
逼我现身!古道人陨落前,以最后星尘道力解开水眼禁制,为我留下一线生机,
也为汴京留下一线希望…然她恨意滔天,抽取之力日盛,汴京…恐成死域!
卷四:灵枯·守常汴京上空,赤云呈诡异灰败之色,如巨大疮疤。丽桑真身隐匿云层深处,
红裳若隐若现。双手结邪异法印,周身延伸无数道贪婪赤红丝线,
深深刺入地底——汴京命脉地脉灵枢!古道人!你死了也要守着这『常』?
我便抽干它的根!让这凡俗乐土化死寂荒冢!让那书生,在绝望中看一切枯萎!
怨毒之声冰冷蚀骨。众生恐慌绝望…滋养恶念的无上美味…芷蘅,地脉枯竭,水眼必崩!
出来吧!四仙兄妹赶到,察觉危机。*木德翁主生机:古杖顿地沟通地脉,
遭恶念反噬,脸色一白。妖孽!竟行此绝户之计!她在抽地脉灵枢!一城生机根本!
*金戈主杀伐:金戈指云:丽桑!滚出来受死!锐金之气斩丝线,却斩之不尽,
地脉动荡反伤根基。*水月主调和:引月华暗河之力滋养地脉。地脉被恶念污染,
生机断绝…需先净化!寒气净化之力涌向地底对抗。*厚土主孕育:双拳砸地稳地脉。
地脉不稳,城基动摇!必须稳住!土黄光芒艰难对抗抽取。
城隍率阴兵助阵*就在四仙与丽桑僵持,地脉根基摇摇欲坠之际,城南靠近曾家陋巷的地面,
阴风骤然大作!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城隍爷身着金冠红袍虽神光略显黯淡,
却威严依旧,率领牛头马面及一众阴司精锐鬼吏,结阵现身!*城隍爷面色肃穆,
声如洪钟大吕,敕令响彻阴阳两界:幽冥听令!结『九幽固元镇魂大阵』!
以吾阴司魂力为引,固守汴京地脉根基!牛头马面咬牙嘶吼,
双目赤红魂体因消耗而波动,率众多鬼吏脚踏玄奥方位,魂力毫无保留地汹涌而出,
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覆盖极广、符文密布的半透明巨网!巨网并非攻击,
而是如同最坚韧的根系藤蔓,层层叠叠地缠绕向那些刺入地脉的赤红丝线,并深深渗入大地!
无数闪烁着幽蓝光泽的符文锁链自阵中升起,紧紧束缚丝线,虽不能彻底斩断,
却极大延缓、阻滞了抽取速度,为地脉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城隍爷额角见汗魂力消耗巨大,仰头对空中四仙传音,
声音带着疲惫却无比坚定:诸位上仙!此獠恶念已深入侵蚀地脉,阴司愿倾尽所能,
固守此城根基命脉!阳间净化恶念、斩断源头,就仰仗诸位神通了!
城南危局·心灯照常曾家小院是核心目标!养心玉气息是道标,也是恨意焦点。
*老桃树彻底枯死,枝干一触即碎。*水缸水恶臭,曾芸药圃枯黄。*曾布胸闷气短,
精神萎靡,养心玉光芒黯淡。*曾芸强撑熬粥,柴火湿冷难燃,米粒失香。
看着弟弟苍白脸和窗外死寂,眼中忧虑守护。曾布看着枯死桃树,浑浊井水,阿姊熏红的眼,
听着王婆呻吟和街坊绝望议论……古道人之痛、真相、阿姊叮嘱、眼前日常
被抽离走向死亡的恐怖……所有感悟汇聚碰撞升华!他明白了丽桑的恶毒——扼杀生活
本身!抽走汴京的呼吸、脉搏和希望!守拙本心…守的是这人间烟火的『常』啊!
心中豁然开朗!眼神沉静决然。他猛地站起,抓起蕴含道韵的画笔,
饱蘸浓墨墨中融入养心玉光华与全部心神意志。对着脚下大地,对着濒死城市,
对着绝望生灵,凌空奋力挥毫!一道更加凝实磅礴的精神烙印破空而出!
拙朴厚重的——常字!此常字,蕴含对日常存在意义的呼唤与守护!
是对柴米油盐、生老病死、邻里笑语、市井喧嚣这些平凡生命律动的礼赞与捍卫!
意念沟通地脉残存的常之真意,穿透绝望阴云!本源归位·灵脉复苏常
字烙印融入大地、空气、人心!*丽桑浑身剧震!抽取丝线剧烈波动!平凡生活
真意如甘泉冲刷恶念灵台!赤焰瞬间黯淡,被巨大茫然和灵魂刺痛取代!抽取停滞!
*芷蘅身影在曾家小院上空显现,清光大盛!姊姊!这便是你舍弃的『本真』!回头是岸!
化作纯净清光本源,决然扑向赤云深处丽桑核心!*赤红恶念与素白清光激烈碰撞交融!
无法形容强光爆开!赤云溃散,丽桑与芷蘅消失。
唯有一株奇异的并蒂火灵芝悬浮空中赤红温顺,素白清光,枝干相依,根须相连,
散发和谐共生本源气息。并蒂灵芝现,被抽取污染的地脉灵枢得到净化反哺。
*枯死草木根部,微弱绿意艰难萌发。*浑浊井水开始沉淀,泛起清甜。
*病榻上人觉身体轻松一丝。*曾芸药圃,顽强草药叶片重新挺立。*曾布手中养心玉,
温润光华微弱却稳定。余烬·春晖木德翁收起并蒂灵芝。金戈瞪着丽桑消失处,愤懑难平。
金戈低吼:大哥!就这么算了?她害死二哥,又差点抽干一城生机!
木德翁目光扫过下方缓慢恢复生机的汴京,
落在曾家枯树根旁艰难萌发、几乎看不见的绿意上,声音沧桑通透:四弟,你看。
劫灰之下,一点新绿已生。二哥守护的『常』道,并未断绝。这株并蒂灵芝,是善恶归源,
亦是新生的契机。这劫后余生的脆弱生机,这重新流淌的『常』之韵律,
比任何报复都更能告慰二哥的『守拙』之心。守护好这点『余温』中的春晖,
便是对二哥最好的祭奠。走吧,送她们回昆仑仙泉。他对着下方,对着曾布方向,
深深一揖。烟火新生几日后,冬阳带着一丝虚弱暖意。*曾家小院,枯死老桃树根旁,
几株野草顽强钻出地面,绿得心头发颤。*王婆勉强下炕,扶门框感激:曾神医,
地气儿…回来点儿了!您那膏药,又管用啦!*巷口炊烟重新袅袅虽稀疏,
饼铛滋滋声和米粥香气再次飘散。*曾芸整理药圃,呵护劫后余生草药。*曾布站书斋窗前,
看根旁新绿,听巷口市声。摊开新纸,提笔蘸墨。笔尖沉稳,
落下的是一幅画:一株从焦黑枯根旁倔强生长的小草,
背景是陋巷一角升起的、带着人间烟火气息的炊烟。
铁蛋赵屠夫家胖小子指曾家院墙根:娘!快看!曾先生家死树根下长草啦!绿油油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买饼街坊咬一口炊饼,满足哈气:呼…是那个理儿!地气儿回来了,
人就有活头儿!这饼,吃着又香了!小心包好另一个饼,给曾先生和曾神医捎个去,
补补元气!微风穿巷,带新草微涩和炊饼暖香,拂过曾布案头画纸。城南城隍庙方向,
一缕温和气息掠过,带着欣慰。案头桃木令牌泛起微光。曾布放下笔,
深吸一口劫后重生的、带着烟火与生机的空气,转身走向厨间,声音平静温暖:阿姊,
粥可温了?烟火与暗涌灶膛里的火苗舔着粗陶锅底,发出细碎的噼啪声。曾芸掀开锅盖,
乳白的水汽裹着米香扑腾出来,瞬间盈满了狭小的厨间。她舀了一勺粥,稠度刚好,
米粒在汤水里温顺地舒展着。“温了,阿布。”她转身,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松弛。
曾布正立在窗边,目光越过低矮的院墙,落在巷口。赵屠夫家的胖小子铁蛋,正踮着脚,
努力把一张新出锅、油光锃亮的炊饼塞给一个提着药包、脸色蜡黄的老汉。老汉推拒不过,
小心地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混浊的眼睛里竟也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亮来。
巷子深处,王婆那扇紧闭了几日的破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她扶着门框,
颤巍巍地探出半个身子,贪婪地嗅着巷子里重新飘荡的烟火气——饼香、粥香,
还有不知谁家炖的萝卜汤那清苦又温厚的味道。这就是曾布刚刚落笔的“常”。劫灰之下,
这微弱却倔强的复苏,带着泥土的腥气和炉火的暖意。他深吸一口气,
那空气里还残存着一丝草木烧焦的苦涩,但更多的是食物熨帖的香气和冬日阳光稀薄的暖意。
“嗯,真香。”他应着阿姊,走到桌边坐下。粗陶碗里的热粥滑入喉咙,
暖意顺着食道蔓延开,一点点驱散着这些日子盘踞在四肢百骸里的寒意和心口的余悸。
那场几乎将汴京拖入死寂的劫难,在凡人眼中,或许只是几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怪病,
几口莫名浑浊又莫名复清的井水,以及米价虚惊一场的回落。只有曾布知道,
那根差点被彻底抽走的“弦”,如今只是极其勉强地续上了。它绷得极紧,
发出细微而危险的嗡鸣,仿佛随时会再次断裂。院中那株老桃树,
虬结的枯枝直指铅灰色的天空,是这场劫难最刺目的伤疤。然而,
就在那庞大枯槁的根系边缘,几簇不知名的野草,硬是从板结的冻土里钻了出来,
叶片细小单薄,绿意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倔强,在寒风里瑟瑟地抖动。
曾布的目光久久停驻其上,昨日对着此景画下的《余烬春晖》就放在书案一角。枯根狰狞,
新草微绿,炊烟淡薄。烟火邻里“曾神医!曾神医在家吗?”隔壁张嫂洪亮的嗓门穿透院墙,
“我家那口子昨儿劈柴闪了腰,哎哟喂,疼得龇牙咧嘴直不起身!劳您给瞧瞧去?
”曾芸放下手中活计,脸上带着温和笑意迎出去:“张嫂来了,快进屋说。
王大哥怎地如此不小心?”她利落地收拾起药箱,动作娴熟。张嫂风风火火地进来,
嗓门依旧敞亮:“可不是!逞能呗!非说那老榆木疙瘩不费劲,结果‘嘎嘣’一声,
人就歪那儿了!哎,曾神医,您家阿布脸色瞧着还是不大好?可得多歇着啊!
”她关切地看了一眼书斋方向。曾芸笑着应承:“劳张嫂挂心,阿布好多了。
咱们这就过去看看王大哥。”临走前不忘朝书斋叮嘱:“阿布,灶上温着水,记得喝。
画累了就歇歇。”曾布在书斋内应了一声。听着阿姊和张嫂远去的脚步声,
巷子里孩童追逐打闹的嬉笑隐约传来,这份市井的喧嚣嘈杂,此刻竟让他心头微微一松。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素宣,想继续昨日未完成的《寒雀图》。笔尖悬在枯枝上方,
心神却难以凝聚。衣袖下,右臂那深藏的印记,隐隐传来一丝冰凉的悸动。“先生!曾先生!
” 脆生生的童音伴着咚咚的脚步声在院门口响起。铁蛋的小胖脸从门缝里挤进来,
手里高高举着一个糊得歪歪扭扭、竹骨都露出来的纸鸢,小脸兴奋得通红,“先生您快看!
我娘给我糊的!下午私塾放学,我能放它吗?”孩童纯粹的喜悦如同暖流,
瞬间冲淡了曾布心头的阴翳。他放下笔,走到院中,笑道:“自然可以。不过铁蛋,
昨日教的《三字经》前两句,‘人之初,性本善’,可背熟了?”铁蛋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眼珠滴溜溜乱转,挠着头:“人之初…性…性本善!先生,我娘说了,
背好了有刚出锅的芝麻炊饼吃!” 他吸溜着鼻涕,好奇地凑到书斋门口,
踮脚看着案上那幅《余烬春晖》,“先生画的小草真精神!比我家门口冻蔫巴的那些强多啦!
”曾布被他的童言逗乐,摸摸他的头:“它们都一样,都在使劲儿活着呢。
下午先生教你写‘春’字,写得好,先生也给你在纸鸢上画一株这样的小草,好不好?
”“好耶!先生最好啦!”铁蛋欢呼雀跃,举着他的“杰作”风一般冲回巷子里,炫耀去了。
看着那充满活力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曾布胸中浊气仿佛被这朴实的生机驱散不少。
他回到案前,提笔蘸墨,笔尖在枯枝上稳稳落下,
一只瑟缩着、却努力蓬松羽毛试图保暖的寒雀渐渐成形。
水魄念影·糊涂鬼差夜色如墨汁般浓稠地晕染开来。寒风在枯枝间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哨音。
曾布在书斋整理着白日里孩童们的描红作业,铁蛋歪歪扭扭的“春”字夹杂其中,
让他嘴角不禁微扬。然而,这份暖意很快被寂静放大成一种空旷的不安。
他下意识地抚了抚右臂,那印记的冰冷似乎透过衣物渗入骨髓。
“笃、笃笃…” 极轻微、带着点顽皮的敲击声,从窗棂上传来,像是指尖在弹拨。
曾布一惊,抬头望去。窗外只有枯枝狂舞的乱影。
“嘻嘻…” 一声清脆如银铃落玉盘的笑声,毫无征兆地贴着耳朵响起,带着湿漉漉的凉意。
曾布猛地回头!只见书斋角落,靠近那盆半死不活、叶片蔫黄的兰草旁,
空气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漾开圈圈涟漪。
一个由朦胧水汽与淡蓝光晕凝聚的身影渐渐清晰——竟是芷蘅!
但绝非寒潭边那空灵悲悯的模样。此刻的她,身形娇小玲珑,约莫豆蔻年华,
穿着水蓝色的俏皮短襦裙,长发用一根翠绿水草随意束起,赤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玲珑脚丫,
悬空漂浮着。她歪着头,大眼睛扑闪扑闪,流转着狡黠灵动的光,正笑吟吟地看着曾布。
“呆书生!又对着你的枯树杈子发呆呢?”芷蘅的声音也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与跳跃,
飘忽不定,如同山涧溪流。“芷蘅…姑娘?”曾布又惊又喜,旋即被巨大的失落淹没,
“你…你不是已经…”“哎呀,笨死啦!”芷蘅的念影飘到他书案前,伸出半透明的手指,
作势要戳他脑门,指尖却调皮地穿了过去,“本姑娘的本体是跟丽桑那疯婆子一起变灵芝啦!
这点念影嘛,是古道人大叔陨落前,借寒潭水眼和我一点点‘善念’本源,
捏出来散心解闷的!就像…嗯…”她飘到《余烬春晖》旁,指着画中那几点嫩绿,
“就像你这画里的小草,是枯树根实在憋闷,硬钻出来透透气儿的!
”看着眼前这活泼跳脱、生机勃勃的“小芷蘅”,曾布心中五味杂陈。古道人的遗泽,
芷蘅本体的牺牲,都化作眼前这缕带来生趣与希望的念影。“那…你现在…”“我呀,
现在是汴京城地脉的‘开心果小巡游’!”芷蘅的念影叉着腰,一脸小得意,下巴翘得老高,
“那株并蒂灵芝在昆仑仙泉里泡澡呢,舒服着呢!
我这缕念影就附着在反哺回来的地脉生机里,到处溜达!哪里死气沉沉、蔫头耷脑了,
”她做了个浇花的动作,指尖洒落几点晶莹剔透的蓝色光点,精准地落在那盆蔫黄的兰草上,
“我就过去‘滋溜’一下,给点活水儿!”那兰草沾了光点,
萎靡的叶片竟肉眼可见地挺直了些,透出微弱的绿意。曾布看得瞠目结舌。“不过嘛,
”芷蘅的念影倏地飘到曾布身边,小巧的鼻子凑近他受伤的右臂,用力嗅了嗅,
随即夸张地皱起小脸,用手在鼻前扇风,“噫——!呆书生,你这里可真是…臭死啦!
一股子阴沟里泡了八百年的烂泥味儿,还掺着点…嗯…城隍庙那破令牌发霉的馊味!
谁给你弄的?太不讲究了!”曾布苦笑,
将昨夜令牌诡异“复活”、血线袭击、自己情急之下以朱砂点“定”封印怨咒的惊魂一幕,
简略道来。“哇哦!呆书生你可以啊!”芷蘅的念影飘到他眼前,大眼睛瞪得溜圆,
里面盛满了惊奇,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用画画的朱砂笔点‘定’?
还把你那‘守拙’的傻念头融进去了?
虽然笨手笨脚、莽莽撞撞…但…”她绕着曾布飘了一圈,上下“打量”,咯咯笑起来,
“歪打正着?有点意思嘛!嘻嘻!”她像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现在这怨咒被你封在胳膊里,就像关了个暴脾气的泼皮小鬼。暂时死不了,
但也够你喝一壶的。得想法子把这‘泼皮小鬼’揪出来,塞回它该待的阴沟老巢去!
”话音未落,窗外寒风骤然变得凄厉,枯枝疯狂抽打窗纸,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曾布手臂上的印记猛地一跳,一股阴寒怨毒的气息如同墨汁滴入清水,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
“糟了!”芷蘅的念影小脸瞬间绷紧,活泼之气尽敛,“有不开眼的被这臭味儿勾来了!
呆书生,快!把你那惹祸的破牌子藏好!”说时迟那时快!书斋内温度骤降,如同冰窖。
桌上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拉长、变绿,几近熄灭!
两个半透明的、穿着褪色破烂衙役服、脸色青白浮肿的身影,
如同从潮湿的墙壁里渗出的水渍,缓缓在书斋阴暗角落凝聚成形。
他们手里拖着锈迹斑斑、叮当作响的铁链,眼神空洞麻木,散发着令人骨髓发冷的阴气。
正是城隍爷麾下最底层的夜巡鬼吏!“生…生人…”一个鬼吏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铁链无意识地晃动着,空洞的眼神锁定了曾布的手臂,
“好重的…怨煞…扰…阴阳…”另一个鬼吏抽动着青灰色的鼻子,
浑浊的目光转向桌角那枚死寂的桃木令牌,
空洞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困惑:“城隍…信物?
气息…不对…污浊了…”芷蘅的念影立刻像护崽的小母鸡般飘到两个鬼吏面前,叉着腰,
小脸一板,娇声叱道:“喂!你们两个榆木脑袋的糊涂鬼!瞪大眼睛看清楚!
这位是城隍爷他老人家亲自打过招呼、要关照的曾先生!他胳膊里封着的,
正是从你们阴司地界儿漏出来的脏东西!你们不去抓那漏东西的贼,倒跑来吓唬受害者?
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她身上纯净的水魄气息和那点源自古道人的微末星尘道韵,
如同清凉的溪流冲刷过去。两个鬼吏被这气息一冲,
空洞的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清明,茫然地互相看了看。
“可…可是…规矩…”先前开口的鬼吏迟疑地晃着铁链,
“怨煞外泄…扰乱阴阳…当锁…”“乱什么乱!扰什么扰!”芷蘅的念影小嘴一撇,
毫不客气地打断,“没看见本姑娘正帮他‘净化’吗?城隍爷现在忙得脚打后脑勺,
焦头烂额,没空管你们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你们俩,赶紧的!去旧水门,
慈幼庄附近好好转转!那地方怨气淤积得跟化不开的墨汁似的,都快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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