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空荡的地下通道内,坐着一个卖唱的少年。
鉴于他们没疯狂刷男主女主之类的词,甚至连个男配都未提及。
我暂且把他归为路人甲。
路人甲男生抱着吉他盘坐在腿上,面前吉他盒里没多少钱。
我抱臂站在他面前,等他唱完那首歌,从钱包里取出所有现金,放进吉他盒中。
男生头发微长,呈黑棕色。
他抬头看向我。
模样硬帅。
“谢谢姐姐。”
少年含笑的目光清澈透亮,毫无杂质。
我忽然发觉,陆尽之已很久没对我笑过了。
我看着他:“见人就叫姐姐?”
他轻扫琴弦:“给钱的都是姐姐。”
“不给钱的呢?”
“不给钱的……是小姐姐。”
油嘴滑舌。
不过因他长得好看,即便职业假笑也能让人舒心愉悦。
女主怎么还跟他聊上了?
宁愿在这儿撩帅哥也不知哄哄受伤的男朋友,难怪后面男主会变心。
弹幕如此教唆着。
我觉得它们很奇怪。
为何要我去哄一个刚亲了别的女人的男人?
它们平时哄对象都这样吗?
我看向男生。
他身上的白T恤洗到泛皱。
牛仔裤看不出破绽。
帆布鞋破旧却干净。
一身装扮看似不过千,却掩不住清隽的气质。
多好的皮囊,比当年的陆尽之还更胜一筹。
我突然又心动了。
就像刚才陆尽之擦掉唇角口水时笑了一下的那种心动。
或许并非真心,但就是生理性地喜欢。
男生许是被我盯久了,害羞地移开目光,眼睛落在琴盒里的百元钞票上。
“姐姐,我再给你唱首歌吧?”
“不用了。”
我告别了男生。
无视眼前骂我轻浮的弹幕,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地下通道。
第二天,我又来到了地下通道。
点了首《空白格》,听完往琴盒里放了2000,便离去了。
接连一周,我每天都去听一首歌,每次都给2000。
第八天的时候,男生给我唱了首他自己写的歌。
歌词写的是第一次相遇。
除了那句“白色纱裙拂过血色”。
其他的明里暗里都在指他与我。
我听得满意,拿出手机,打开录音。
“我觉得这首歌很适合睡觉的时候听,你能再唱一遍吗?”
他沉默了一瞬,点点头答应。
可就在歌唱到一半儿时,有电话打了进来。
男生唱歌暂停:“姐姐,你手机响了。”
我看到了。
这一周,陆尽之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
我不接,他便不会再打第二个。
今天却破天荒地打了两次。
那我是不是要给他个奖励?
我接了电话。
“喂?”
“你知道我在住院吗?”
“知道啊。”
“那为什么不来看我?”
“不是有苏凛嘛。”
电话那头声音冷硬:“她是秘书,你是女朋友,这能一样吗?”
我轻笑一声:“那就让她做你女朋友好了。”
话音刚落,我便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尽之哥,内裤我帮你洗过了,那我就先走了。”
由于我开的是免提,这句话冒出来的时候,面前的男生害羞地别开了脸,将自己置身事外。
“你要听解释吗?”陆尽之一副不以为然的语气。
我保持平静。
“你是不是想说,你前几天失忆了,错把苏凛认成了我,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所以你才跟我闹别扭?”
“因为我生了一个你不喜欢的病,一时得罪了你,所以你连来医院看看我都不想?”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高高在上。”
陆尽之挂了电话。
弹幕疯狂刷起:
女主过于冷漠了,再怎么说,病人为大。
哎,男主虽然自身优秀,但家庭条件不好,现在又在女主爸爸手下工作,是我我也压抑。
女主有点不知好歹了,自家公司以后还得靠男主呢,撩个唱歌的有什么用,能替她打理公司吗?
可能不能……
可那又怎样?
他陆尽之又不是不可取代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话锋一转,看向男生。
他愣了愣,说:“谭淮。”
“嗯,谭淮,你多大?”
“18。”
“大学生?”
“高三。”
“……啊。”
“能考上大学吗?”
“我尽量。”他呆头呆脑地笑,模样可爱。
聊了几句后,我才知道,原来谭淮是音乐特长生,因为想考音乐学院,需要跟学校里的老师上大量专业课,一节高达3000元。
这不变相送钱吗?
他说艺考前都这样。
他一周上两节课,需要连着上三个月,家里条件根本支撑不起来。
所以他现在傍晚在这儿唱唱歌,晚上十点后再直播4个小时。
中午和下午起得来就去班里坐着。
我想了想,好奇问他:“那你为什么不白天直播?”
他腼腆地笑了笑:“我奶奶爱刷抖音,我怕她刷到,我不想让她看到我逃课直播……”
懂了。
谭淮又告诉我,为了直播,他没有住校,在外面租了间房,一个月300。
听完我愣住了。
“什么破房子一个月才300块?”
我要了他直播间的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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