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雪覆旧梦梧桐枝桠在寒风中簌簌作响，苏晚踮着脚尖擦拭咖啡馆的玻璃橱窗。
呵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成细密水珠，又被她冻得发红的指尖抹开。
后厨飘来伯爵红茶的香气，混着老式留声机沙哑的《夜来香》，在她褪色的牛仔布围裙上洇出深色水痕。
第三十六次抬手时，腕骨传来针刺般的疼——这是今早在菜场卸冻货时扭伤的，五十斤重的带鱼箱砸在脚背上，冰碴子到现在还黏在球鞋缝里。
"36号桌要续杯。
"同事小夏递来银质托盘，忽然用胳膊肘撞她："靠窗那个西装男盯你半小时了，该不会是变态吧？
"转身时正撞进一双深潭般的眼睛。
男人陷在暗红色丝绒沙发里，黑色大衣随意搭在椅背，露出剪裁精良的灰格纹马甲。
他指节有节奏地叩击鎏金杯沿，腕表折射的冷光晃过她胸牌上"苏晚"二字，像道锋利的刀痕。
苏晚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戴着枚素银尾戒，戒面刻着繁复的藤蔓纹——与她母亲失踪前留下的那枚惊人相似。
"苏小姐。
"他的声音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河，"我的美式凉了。
"托盘突然倾斜，深褐液体泼溅在雪白衬衫上。
苏晚慌忙抽出纸巾，指尖触到胸膛的瞬间被攥住手腕。
男人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发颤，蓝宝石袖扣映出她煞白的脸——那是颗比她小拇指甲还大的矢车菊蓝宝石，在暖光下流转着深海般的波纹。
她突然发现他无名指有道浅白戒痕，像是常年佩戴婚戒留下的印记。
"江先生！
"店长冲来九十度鞠躬，额头几乎碰到吧台边缘，"这是新来的兼职生...""我需要件干净衬衫。
"他松开手，目光扫过她颤抖的睫毛，"现在。
"更衣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
苏晚抱着从隔壁男装店赊来的衬衫，盯着价签上多出的两个零发呆。
这件杰尼亚衬衫的价格，足够支付奶奶三天的ICU费用。
门锁咔嗒响起的瞬间，她本能地后退，后腰撞上铁质衣架，金属挂钩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江临单手解着领带走进来，松石领带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怕我索赔？
"他扯下浸透咖啡的衬衫，肌肉线条在阴影中起伏，左胸有道淡粉色的陈旧疤痕，形状像枚子弹贯穿的痕迹。
"还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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