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小王爷谢沧溟好不容易有了出来放风的机会。
他拐个弯去看人放河灯的那一会,随身的侍卫就眨了一下眼,小王爷就不见了。
一群人急得像无头苍蝇西处乱飞,恨不得把整个市集抖搂两下。
要在今晚王爷得知此事之前,把小王爷找出来,不然这一群人怕都是人头不保。
可偏偏,就是怎么也找不到,真是见鬼了。
还真是见鬼了,今天也是酆都鬼怪来人间和世间舍不得得诸位亲友相聚的日子,江浸月作为这冥界唯一生在阴阳交接处的妖,也只有这一天能和诸鬼怪一起玩。
可别的鬼怪都是有人要见的,她只是纯粹出来凑热闹的。
本来是为了她在人界出入方便,给她选了身一看就是王亲贵胄的衣服,这下却弄巧成拙。
两个小鬼西处找人的时候,被街角的道士吓得魂都差点散了,拉着原本在河边看灯的江浸月就跑,不料拉错了人。
谢沧溟虽说己是少年,但几个人不怕鬼啊,吓得瞬间晕倒;两只小鬼也是心大,拉着他就飞速往回飘。
等到到了酆都,两只鬼看到拉回来的不是江浸月,甚至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也快吓晕了。
稍小一点的小鬼:“我说今天飘的那么累,以为江浸月使袢子捉弄我们呢。”
另一个小鬼:“你还有心思说这个,要是被鬼吏知道我们勾回来个人,我们不知道到要挨多少顿打。”
小小鬼:“那怎么办呀?
我们又不是故意的。”
“谁信呢?
年年都有鬼这么玩,亏得他没吓死。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反正这边那么多鬼,还能认出我们来吗?
就把他扔这!”
话刚落音,大鬼使个眼色,两个鬼就鬼鬼祟祟消失了,剩下谢沧溟一个人倒在这阴阳交界处。
早些回来的鬼怪不止他们两,看到阴阳交汇处躺个人,好几个鬼吓一跳。
早回来的也几乎都是胆小的,看到谢沧溟,个个一下子飘两丈高。
生怕沾了他身上的阳气,惹上是非。
江浸月被河灯吸引了,看了半天。
等回过神里来,两个玩伴不见了。
一群带着武器的人神情紧张得朝她冲过来,她寻思着:“我这就被发现了?
我哪里不像人了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瞬间就跳下了河,谁让她长在忘川,一辈子呆河里都行。
等她也回了酆都,看到入口处躺个人,穿的衣服还跟她一样,江浸月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她虽不归酆都管,但是要出了什么事情,来个什么仙人鬼吏说要收了她,也未可知;毕竟修行不易,她可不想遭这无妄之灾。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准备用妖火把自己这身衣服烧个干净回去,谢沧溟就醒了。
他看她眉宇间似乎有股奇怪的气,不知使妖气还是鬼气,又身着和自己一样的衣服。
想起自己母上大人跟自己说过:“世间诸多妖魔鬼怪,还与贼人勾结作恶,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
,估摸着这是个跟贼人勾结的小妖。
不过话又说回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谢沧溟装作一副吓傻了的样子:“妖怪大人别吃我,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江浸月生在这忘川,平时与诸多鬼怪来往也不多,就跟着一些小鬼玩。
虽说都是她欺负别人,但对着她这么怂的,这还是头一个。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全然忘了此时她该解释她无害人之心,也跟这个人被勾到这里全无关系。
谢沧溟见江浸月笑的像个傻姑,估摸着她是个没心机的妖怪。
也不知道是哪个个没脑子的龟孙子,找个傻子妖怪来绑架自己。
想着自己被个傻子绑架了,还不敢有什么别的举动作为,谢沧溟暗自气得要死。
江浸月却爽了,还故作一副长者的势头:“小公子你莫要慌,等我查出你的来处,必将你送回原处。”
谢沧溟一寻思,这妖怪不知我的身份,那她抓我干什么呢?
就趁机套话:“不知妖怪大人何方神圣,找小人何事。”
这可问住江浸月了,她哪知道谁找他有什么事呢?
八成是勾魂的小鬼勾他玩罢了。
可这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不得好好报一下自己的家门嘛。
于是她贡献了有生以来最精彩的文采:“冥府第九弯,忘川水色最浓处,有赭色雾霭终年不散,遍生赤红之花,瓣若血色绸缎,根茎苍白若阴森尸骨——三千年花开、三千年花落,花叶世代不相逢,只以魂魄执念为养料,开时灼穿阴阳,谢时焚尽记忆,故称’彼岸‘。
我江浸月,便诞生于这阴阳交汇之处,是这世间唯一在冥界诞生的的彼岸花妖。”
谢沧溟听完寻思着,好像还有点来头的样子,就是没什么脑子的样子。
这种有来头的妖,也会和人间的那些心怀不轨的贼人勾结吗?
江浸月见他听完半晌不说话,觉得这人被自己吓傻了,得好好安抚下:“你放心,虽说你我萍水相逢,我既承诺了帮你,一定帮到底。”
“帮我?”
谢沧溟听得一头雾水,心里默默质疑,这妖怪还挺会睁眼说瞎话,不害死我就行了,给拖到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来。
“你家在哪?”
江浸月问到。
“王府”这下换江浸月一头雾水了,王府是个什么玩意呢?
但她还是一脸了然一切的神情:“说地名。”
“地名就是王府,或者京都王府。”
谢沧溟算是确信了,是个傻妖怪。
但对于一个热心的要帮助人而不是害人的妖怪来说,傻又是不利因素了。
江浸月想着时辰不早了,跟这小子再问她也问不清楚,得趁天亮之前送他回去。
不然他在这边阳气耗尽,送回去死人一个不说,自己还要受牵连。
不过越靠近晨夜轮转的时候,回来的稀奇古怪胆大妄为的鬼怪越多,路上碰到了随意吓死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也未可知。
江浸月手一挥,谢沧溟再次晕过去了。
等他再醒来时,他躺在自己的寝殿里,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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