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玻璃海棠与蝴蝶标本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淡淡的铁锈味，林晓将玻璃海棠插进输液架旁的陶瓷瓶时，听见走廊传来轮椅碾过地砖的辘辘声。
这是第七十九个星期三，苏然睫毛在呼吸面罩上结成的霜花依然保持着相同的弧度。
"今天有暴雪预警。
"她擦拭着心电监护仪的金属边沿，指尖划过苏然手背上青紫的针孔，"记得吗？
去年初雪那天，你在实验楼天台给我拼的雪花灯......"骤然响起的推车撞击声打断她的絮语。
透过病房玻璃，她看见转运床上的白床单被风掀起一角，年轻医生侧脸在冷光里泛着玉色光泽。
那人抬手扶正听诊器的瞬间，林晓撞翻了花瓶。
"苏然！
"水渍在瓷砖上蜿蜒成河，碎瓷片扎进掌心时，她看见那人白大褂下露出的浅灰卫衣——和苏然被推进手术室那天穿的，是同款限量版星空灰。
男人转身时胸牌闪过银光，沈逸两个字在她视网膜上灼出空洞。
他俯身捡拾碎片的动作与记忆重叠，三年前苏然也是这样跪在实验楼前，一片片拾起被她摔碎的试管。
"需要包扎吗？
"他托起她渗血的手掌，虎口处淡青色胎记像极了苏然锁骨下的蝴蝶痕迹。
林晓突然发狠攥住他的腕骨，指甲陷进皮肤时发现他右手小指有道月牙形疤痕——那是苏然十五岁替她挡下花盆留下的印记。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
沈逸抽手的瞬间，林晓看见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深蓝绸带——正是苏然用来绑情人节礼盒的那条。
林同学？
"沈逸的声音带着砂纸打磨过的哑，"你的血滴在我论文上了。
"他展开被染红的文献资料，扉页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情感代偿机制研究》的标题刺进林晓眼底。
她突然抓住他的袖扣，那是苏然最爱的陨石材质。
"每周三下午三点，"指甲掐进掌心结痂的伤口，"来这间病房陪我说话。
"支票簿摔在护理车上时，她看见沈逸白大褂内袋露出的校徽——那是苏然毕业那年停产的旧版。
暴雪扑在玻璃窗上，沈逸的影子与病床上的苏然在暮色中重叠。
当他终于点头时，林晓听见心电监护仪传来久违的波动，苏然无名指在她掌心跳动了三下——这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