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是午夜开始下的。
起初只是细碎的盐粒,敲在窗上沙沙作响。
到了凌晨两点,已变成铺天盖地的鹅毛,无声地吞噬着城市。
当第一缕灰白的天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和依旧狂舞的雪片时,市局刑侦支队长高远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松林街17号那个被警戒线围起来的小院。
积雪已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小院不大,被积雪覆盖得像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
一栋两层高的旧式联排别墅沉默地矗立着,红砖墙在雪幕中显得格外孤寂。
报案的是对街早起扫雪的邻居王大爷,他哆嗦着指向别墅二楼一扇黑洞洞的窗户:“高…高队长,就是那间!
窗帘拉着,灯也没开…我叫了半天门,一点动静没有!
老叶他…他从来不这样的!
他作息准得像钟!”
高远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二楼左侧的房间,深蓝色的厚重窗帘严丝合缝,透不出半点光亮。
与隔壁几家窗户上凝结的冰花和屋内隐约透出的暖黄灯光相比,这扇窗死寂得如同墓穴。
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蛇,缠绕上高远的心头。
叶文山。
市环境监测中心首席毒理分析师。
一个低调、严谨到近乎刻板的老知识分子。
高远和他打过几次交道,都是协助侦办涉及环境污染或投毒的重案。
老叶那双手,能在最复杂的样本里分离出致命的蛛丝马迹,他的报告就是法庭上的铁证。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卷入这种清晨的寂静恐慌?
“钥匙!”
高远朝后面吼了一声。
技术开锁的队员立刻上前。
冰冷的金属工具插入锁孔,细微的“咔哒”声在寂静的雪院里格外刺耳。
沉重的实木门被缓缓推开。
一股混合着陈旧书籍、尘埃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苦杏仁的微弱气味扑面而来。
屋内暖气似乎开得很足,与门外的酷寒形成强烈反差。
玄关处的地板光洁如新,没有多余的鞋印。
高远的目光扫过客厅:陈设简单,一尘不染。
沙发靠垫摆放得棱角分明,茶几上连一丝水渍都没有。
报案的王大爷被拦在警戒线外,高远只带了痕检老刘和法医秦岚上楼。
楼梯是木质的,铺着深色地毯。
高远走得很慢,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级台阶、每一寸扶手。
地毯很干净,只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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