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尿术考试口述

1 最后通牒六月的风，黏糊糊的，像化不开的糖稀，

把整个医学院都裹在一种焦躁的沉默里。毕业在即，我却像一只被判了死刑的鸡，

脖子伸得老长，就等着那把名为“毕业综合技能考核”的刀落下来。

辅导员老王把我叫到办公室，空调开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可我后背的汗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冒。他那张胖脸没什么表情，

手指在我的模拟成绩单上敲了敲，声音跟敲棺材板似的。“陈阳啊，你这情况，很危险。

”我能不知道吗？体格检查，我连叩诊音都分不清清音浊音；心肺复苏，

按压深度和频率次次不达标，模拟人被我按得跟跳霹雳舞似的；最要命的是导尿术，

那根硅胶管在我手里，比自己的命还难掌握。“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老王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中华，自己点上一根，烟雾缭绕里，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下周一，终极模拟考。再不过，你就等着延毕吧。”延毕。

这两个字像两颗生锈的钉子，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爸妈那两张布满皱纹的脸在我眼前一晃而过，他们要是知道我医学院读了五年，

最后连毕业证都拿不到，怕是能当场气昏过去。我走出办公室，魂不守舍。阳光刺眼，

把地面烤得发白，我的未来也跟着一片惨白。就在我准备回宿舍，

对着那堆模型自暴自弃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叫住了我。“陈阳。”那声音清清冷冷的，

像冰镇过的泉水，一下子就把我从绝望的油锅里捞了出来。我回头。是李紫涵。

她就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斑驳的树影落在她身上，白色的连衣裙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她没穿那件标志性的白大褂，少了几分学霸的疏离，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跳跃，那张脸，怎么说呢？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

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全院都知道，李紫涵是神。成绩永远第一，操作永远满分，

是所有导师眼里的掌上明珠，也是所有男生梦里不敢触碰的存在。她和我，

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的模拟考成绩，我听说了。”她走过来，

空气里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洗发水香味，很淡，但很勾人。我尴尬地挠挠头，

感觉自己像个被公开处刑的傻子，“嗯……有点……有点丢人。”“丢人不能解决问题。

”她的眼神很平静，像一汪深潭，看不出什么情绪，“问题是，你想不想过？”废话。

我当然想。做梦都想。我看着她，点了点头，像小鸡啄米。她没笑，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

那动作带着一种天生的骄傲。“学校南门对面的‘静雅’酒店，你知道吗？”我一愣。

静雅酒店？那不是情侣们最爱去的地方吗？

我甚至还听宿舍那帮禽兽绘声绘色地讨论过里面的圆床和镜子。她问这个干什么？“我知道。

”我老实回答。“明天下午两点，207房间。把你的操作模型都带上，心肺复苏的安妮，

还有导尿模型。”她说完，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了，

几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我会带一套真人练习用的无菌导尿包。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宕机了。真人……练习？我看着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可能比我想象的，要疯狂得多。“为什么……帮我？”我忍不住问。

这不合理。天上不会掉馅饼，尤其不会掉李紫涵这么大一个馅饼。她终于笑了，很浅，

像水面上漾开的一圈涟漪，但那笑意没抵达眼底。“就当是……日行一善吧。”她说完，

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脏跳得像被谁用除颤仪狠狠电了一下。日行一善？

谁信啊。我看着她的背影，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窈窕背影，

在我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问号。2 207号房间第二天，我像个做贼的，

抱着一个巨大的箱子，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静雅”酒店。

箱子里是我的全部家当：半身心肺复苏模型“安妮”，一个男性下半身导尿模型，

还有一堆听诊器、叩诊锤之类的破烂。前台小姐姐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估计在想，

这人癖好挺别致啊，开房还自带“玩具”。我没理会她的目光，红着脸报了房号，拿了房卡，

一口气冲上二楼。207房间的门虚掩着。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房间里的窗帘拉着，

只留下一条缝，光线很暗，有种暧昧不清的氛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酒店香氛混合的味道，闻起来很奇特。李紫涵已经到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昨天的白裙。一件很宽松的淡蓝色T恤，领口有点大，

隐约能看到精致的锁骨。下面是一条运动短裤，露出一双长得不像话的腿，光洁、笔直，

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牛奶似的光泽。她正蹲在地上，拆一个刚买来的无菌包，

动作熟练又优雅，像是在做什么精密的科学实验。“来了？”她头也没抬。“嗯。

”我把箱子放在地上，感觉手心都在冒汗。这场景太诡异了，酒店房间，孤男寡女，

还有一堆医学模型。任何一个元素单独拎出来都正常，组合在一起，就变得无比怪诞。

“先把安妮搬出来。”她命令道，语气不容置喙。我手忙脚乱地把那个半身模型拖出来，

放在地毯上。安妮的塑料脸蛋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看得我心里发毛。“开始吧，心肺复苏，

完整流程做一遍。”李紫涵站起来，抱臂看着我。我咽了口唾沫，跪在安妮旁边。

“叫……叫不应，无呼吸，无心跳……”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大点声！

你要想象这是真实场景！你的声音里要有急迫感！”她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我被她吼得一个激灵，赶紧提高音量，开始笨拙地解开安妮的衣服，定位，按压。

“一、二、三、四……”“停！”她突然喊道，“你的手肘弯了！垂直按压！

用你上半身的重量，不是用你胳膊的力量！你这是在给它挠痒痒吗？”她走过来，

毫不客气地蹲下，抓住我的手腕，调整我的姿势。她的手指很凉，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

我感觉像有一股电流窜了过去。“感受这个力道，”她的身体靠得很近，

我甚至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香气，“穿透胸骨，至少五厘米！想象一下，

你要把他的心脏重新激活！”我的脸瞬间就红了，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

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耳廓，痒痒的，麻麻的。在她的指导下，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按压和人工呼吸。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滴在安妮冰冷的脸上。

酒店的空调很足，但我全身都像是被点燃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紫涵终于点了头。

“频率和深度勉强及格了。休息五分钟，然后练体格检查。”我如蒙大赦，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口喘气。李紫涵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外面的阳光涌进来，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她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仰头喝了几口，喉咙的滚动清晰可见。我看着她的侧影，

心里充满了困惑。她到底图什么？她完全没必要在我这个学渣身上浪费时间。“别看了，

”她放下水瓶，声音恢复了清冷，“我帮你，是有条件的。”来了。我就知道。我坐直身体，

“什么条件？”她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很复杂，那里面有种我看不懂的东西，像是怜悯，

又像是……别的什么。“考试通过后，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根本不给我追问的机会，“现在，过来。

你趴在床上，我给你做背部叩诊和听诊，让你感受一下正确的手法和声音。”我愣住了。

趴在床上？让她给我做检查？这……这跟剧本不一样啊！不应该是我对着模型练习吗？

怎么变成真人实操了？“愣着干什么？快点！”她催促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看着那张铺着洁白床单的大床，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我这是……要跟校花“坦诚相见”了？虽然只是背部，但这也太刺激了。

我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迟疑地趴了上去。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

属于她的香气。“把上衣脱了。”身后传来她的声音。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3 禁忌的练习上衣脱了。这四个字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我趴在床上，

脸埋在枕头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酒店房间，孤男寡女，现在还要我脱衣服。

这剧情走向，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不……不用吧？

隔着衣服也……”我试图挣扎。“隔着衣服能听清呼吸音和啰音的区别吗？

能准确判断叩诊的清浊变化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陈阳，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

你要是想延毕，现在就可以穿上衣服滚蛋。”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

瞬间切断了我所有的犹豫。延毕，这个词的杀伤力太大了。我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不就是脱个上衣吗？反正我是男的，也不吃亏。再说，在医院里，医生眼里没有性别。对，

没有性别。我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边笨拙地把T恤从头上扒了下来，随手扔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