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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土豆的过程

张飞大嗓门 著

都市小说连载

陈海林薇是《削土豆的过程》中的主要人在这个故事中“张飞大嗓门”充分发挥想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而且故事精彩有创以下是内容概括:深城市早己沉入梦唯有管理局大楼的后勤区深还亮着一盏孤那是食堂后空气里弥漫着散不掉的油烟、隔夜饭菜的微还有一股若有若无、却固执盘踞的消毒水气陈海就站在这片混合气息的中他的动作精准得近乎刻左手按住一颗表皮粗糙、沾着湿泥的土右手握着那把用了不知多少年的厚背厨刀锋落与老旧的木案板碰发出沉闷笃实的“笃、笃”土豆被切成均匀的片又变成细灯光那些...

主角:陈海,林薇   更新:2025-07-04 17: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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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城市早己沉入梦乡,唯有管理局大楼的后勤区深处,还亮着一盏孤灯。

那是食堂后厨。

空气里弥漫着散不掉的油烟、隔夜饭菜的微酸,还有一股若有若无、却固执盘踞的消毒水气味。

陈海就站在这片混合气息的中心。

他的动作精准得近乎刻板。

左手按住一颗表皮粗糙、沾着湿泥的土豆,右手握着那把用了不知多少年的厚背厨刀。

刀锋落下,与老旧的木案板碰撞,发出沉闷笃实的“笃、笃”声。

土豆被切成均匀的片,片又变成细丝。

灯光下,那些细丝散落在案板边缘,像一堆被遗弃的、灰黄色的断发。

汗水沿着他额角深刻的纹路滑下来,滴在油腻的工作服前襟,洇开一小片更深的痕迹。

工作服洗得发白,袖口和领口磨出了毛边,顽固地记录着经年累月的摩擦。

他抬手用手臂蹭了蹭额头,留下一点湿润的油光。

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在动作间隐约可见,是长年累月体力劳动留下的印记,带着一种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僵硬和疲惫。

案板旁边,放着一台屏幕裂了几道细纹的老旧收音机。

刺啦作响的电流噪音中,一个过于亢奋的男声正在播报:“……今晚‘火流星’王烈再次刷新地下格斗‘熔炉’的连胜纪录!

其S级火系异能‘焚城之怒’威力惊人!

专家分析,王烈的战斗风格……”陈海切土豆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足以让普通人热血沸腾的异能战斗新闻,不过是背景里又一阵毫无意义的噪音。

他的眼神有些空茫,越过堆满待处理蔬菜的金属台面,落在冰冷墙壁上挂着的、唯一一张全家福上。

照片有些年头了,边角微微卷起泛黄。

那时的他,穿着崭新笔挺的预备役学员制服,胸前别着象征A级潜力的银色徽章,意气风发。

手臂紧紧搂着笑容甜蜜的妻子林薇,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小雨。

背景是管理局训练场外那片开得正盛的樱花林。

照片上的阳光,灿烂得刺眼,带着一种遥远而不真实的暖意。

一阵尖锐的、仿佛能刺穿耳膜的铃声猛地撕裂了厨房的沉闷。

笃!

笃!

笃!

陈海的手一抖,刀锋险险擦过指关节。

他条件反射般丢下厨刀,一把抓起放在水槽边、屏幕同样布满裂痕的旧手机。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市第三医院,血液科。

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沉甸甸地往下坠。

他喉咙发干,手指有些僵硬地划过屏幕。

“喂?

张医生?”

他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冰冷、公式化,每一个字都像冰锥:“陈先生,陈小雨的病情再次恶化。

急性髓系白血病,发展非常快。

保守治疗己经无法控制。

必须立即进行‘基因嵌合定向清除’手术,配合最新的‘源质稳定剂’疗程,这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后面是一串天文数字。

陈海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飞。

那串数字的每一个零,都像沉重的铅块,狠狠砸在他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他下意识地摸向工作服口袋,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和一张几乎透明的薄卡片——工资卡。

卡里那点可怜的余额,连这串数字的零头都够不上。

“……如果放弃,保守估计,生存期不会超过……两个月。”

张医生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近乎残忍的平静,“陈先生,尽快做决定。

孩子的状况……拖不起。”

电话挂断了。

忙音单调地重复着,嘟嘟……嘟嘟……在寂静的后厨里显得格外刺耳。

陈海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僵在原地。

手机屏幕的光暗了下去,映出他毫无血色的脸。

那双曾经在训练场上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厚厚的灰翳,只剩下被生活碾压到极致的茫然和一种深不见底的、几乎令人窒息的空洞。

照片上小雨天真烂漫的笑容,和医生那句冰冷的“两个月”,在脑海中疯狂撕扯。

“两个月……”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如同呓语。

目光扫过墙角那个巨大的商用冰柜。

冰冷的金属表面反射着顶灯惨白的光。

他猛地转身,几步冲到冰柜前,用力拉开沉重的柜门。

一股白茫茫的刺骨寒气汹涌而出,扑打在他脸上。

冰柜深处,角落里,堆着十几颗冻得硬邦邦的土豆,表皮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霜,像一个个微缩的雪球。

这是他偷偷藏起来的“训练器材”。

陈海抓起两颗冻土豆,冰冷坚硬的触感瞬间刺痛掌心。

他反手关上冰柜门,回到案板前,将两颗冻土豆狠狠砸在木板上。

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重新握起那把厚背厨刀。

这一次,他的动作变了。

不再是切菜时的均匀、稳定。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专注,仿佛沉睡的野兽在绝境中睁开了眼。

身体微微下沉,重心前压,左脚猛地踏前半步,牢牢钉在地面。

握刀的右手小臂肌肉贲张,青筋在皮肤下虬结突起。

“喝!”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喉咙深处迸发。

刀锋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带着破开空气的锐啸,狠狠斩下!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火星在冻土豆坚硬的表面和厨刀锋刃之间猛然迸溅!

土豆被巨大的力量劈得剧烈震动,一道清晰的白色斩痕深深刻在冰霜覆盖的表皮上,细碎的冰晶簌簌掉落。

陈海的动作毫不停歇。

斩、劈、撩、削、抹……基础刀术的招式被他一遍遍使出,每一次都倾尽全力,每一次都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刀刃与冻土豆不断碰撞,发出连绵不绝的“铛!

铛!

铛!”

声,在这死寂的深夜里,如同困兽绝望的嘶吼,又像某种诡异而悲怆的鼓点。

汗水如同溪流,从他额角、鬓边、脖颈疯狂涌出,浸透了油腻的工作服,紧紧贴在脊背上。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粗重灼热,在寒冷的空气中喷出大团白气。

他的手臂早己酸痛得麻木,虎口被反震力撕裂,渗出暗红的血丝,粘在冰冷的刀柄上。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土豆上不断叠加的刀痕,瞳孔深处燃烧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火焰。

二十年了。

从万众瞩目的A级潜力种子,坠落到这弥漫着油烟和消毒水味的厨房角落。

从挥斥方遒的异能训练场,到终日与土豆萝卜为伍的砧板。

只因为那一次该死的意外!

那场失控的、几乎撕裂了整个模拟训练场的能量暴走!

导师秦山……那个像父亲一样严厉又慈祥的老人,为了推开他,被失控的能量风暴正面击中……从此只能与冰冷的轮椅相伴。

而他陈海,那个曾经前途无量的名字,一夜之间变成了“危险源”、“废物”、“恩将仇报的混账”。

前途尽毁。

林薇,那个曾经发誓同甘共苦的女人,在现实的冰水浇灌下,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她带走了家里仅存的一点值钱东西,甚至没有再看一眼病床上高烧不退的小雨。

只留下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我受够了!

跟着你,我看不到任何光亮!”

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也熄灭了。

只剩下这日复一日的土豆,这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案板,这永远洗不掉的油烟味,还有小雨那双越来越黯淡的眼睛……铛!

又是一刀狠狠劈下!

冻土豆终于承受不住这连续不断的狂暴斩击,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裂成了两半,滚落在案板上。

断口处布满冰晶,在灯光下闪着细碎、冰冷的光。

陈海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像破旧的风箱般起伏。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布满刀痕的案板上砸出小小的水渍。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和血痕的手,看着那把卷了刃、沾着血污和土豆泥的厚背厨刀。

这刀……太钝,也太软了!

它砍不开命运的铁壁,它斩不断压在小雨身上的病魔枷锁。

它甚至……买不起一把真正的、能握在手里的刀!

他只能偷用这些冻得硬邦邦的土豆,像个可悲的窃贼,在这无人问津的深夜厨房里,一遍遍重复着早己被遗忘的、徒劳无功的挥砍。

十万次?

二十万次?

他记不清了。

案板边缘堆积的土豆碎屑,早己在时光里腐烂、干枯、化为尘土。

留下的,只有这双布满伤痕的手,和胸腔里那颗被无奈和绝望反复碾压、早己千疮百孔的心。

“爸爸……”脑海里响起小雨虚弱的声音,带着高烧时的呓语。

那双因为化疗而失去光泽的大眼睛,像蒙尘的玻璃珠,渴望地看着他,又带着孩童特有的、令人心碎的懂事。

“爸爸,疼……我不怕疼……就是……就是好想你……”啪嗒。

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冰冷的案板上。

不是汗。

陈海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张压在案板下、早己被油污浸透的食堂劳务合同。

纸张的边缘己经卷曲发黑,上面“陈海”两个字模糊不清。

合同上“十年不得离职”的条款,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吸食了他整整二十年的光阴和希望。

“呵……”一声沙哑的、仿佛从碎裂的胸腔里挤出来的笑声响起。

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彻底豁出去的疯狂。

他伸出那只沾满汗水、血污和土豆淀粉的手,一把抓住那张油腻的合同!

嗤啦——!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在寂静的厨房里炸开!

脆弱的纸张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中,如同朽烂的布帛,被狂暴地、毫不犹豫地撕成了两半!

再撕!

变成西片!

八片!

更多的碎片!

他用力将手中那团代表着他二十年枷锁的烂纸狠狠摔在地上!

碎纸片像肮脏的雪花,飘散开来,落在沾满油污和水渍的地板上。

没有任何犹豫,他转身大步走向墙角那个属于他的、锈迹斑斑的储物柜。

柜门拉开,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件同样洗得发白的工作服。

他粗暴地将它们扫开,手伸向柜子最深处。

冰冷的触感传来。

他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不再是厨刀。

那是一个由冻土豆雕刻而成的……“武器”。

土豆被冻得异常坚硬,又被他用那把厚背厨刀,在无数个深夜里,一点一点,削、刻、磨。

它大致呈现出一个狭长、略带弧度的形状,前端尖锐,边缘被他打磨得异常锋利,在灯光下闪烁着冰晶特有的、凛冽刺骨的寒光。

虽然粗糙简陋,却带着一股原始的、令人心悸的锐利感。

刀身表面,还残留着冻土豆特有的浅褐色纹理和霜花。

一把真正的刀,他买不起。

他只能用这食堂里最廉价、最不起眼的食材,用这二十年切土豆磨砺出的、仅存的一点技艺,为自己打造一把冰与绝望铸就的刃。

陈海握紧了这把冰凉的、由冻土豆削成的“刀”。

粗糙的土豆纹理硌着他满是老茧和裂口的手掌,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却奇异地压下了心中那团灼烧的火焰,带来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清醒。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张全家福上小雨的笑容,眼神里所有的挣扎、痛苦、犹豫,瞬间被一种近乎凝固的决绝取代。

他猛地拉上储物柜门,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这片囚禁了他二十年、弥漫着绝望气息的厨房。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后厨走廊里回荡,越来越远,最终被城市的夜色彻底吞没。

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上,将一地狼藉的碎纸片、案板上裂开的冻土豆、卷刃的厨刀……连同那二十年的油烟、汗水和无声的嘶吼,永远地关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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