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断的细雨笼罩着整片大地,不见半点光亮,陆家大院内,大大小小的房间里都早早燃起了灯火,连昏暗阴冷的地下暗房内,都点起了蜡烛。
劣质的蜡烛徐徐燃烧着,泛起缕缕黑烟,首呛得人忍不住地咳嗽后退,退到烛光难以笼罩的地方才会稍稍好转。
而光下的蓝衣少女却不退反进,一蹦一蹦的靠近了烛台,而后伸出一双被布条紧紧束缚的双手,在火苗上来回灼烧。
不知过去了多久,布条上终于被烧出了一个大洞,少女用力一挣,布条随之脱落,露出内里被灼烧的通红的皮肤。
少女却顾不上疼,连忙抬起了双腿,如法炮制地解开了脚腕上的布条,迅速离开了密室。
此时,她格外庆幸原身这个陆家大小姐的身份。
毕竟是千金小姐,皮肤细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那些麻绳铁链之类的东西一旦用上,稍稍用力挣扎就会擦伤皮肤落下疤痕。
而留了疤的女人是很难“卖”出个好价钱的。
也正是顾忌到这一点,陆父才让人用宽宽的布条绑住陆青颖的手脚,也让她钻了个空子逃了出来。
毕竟,再待下去,她怕是就会向像原著中的陆青颖一样,被抽干精血取出灵根耗尽天资沦为“凡人”,最后被自己的好父亲高价卖出,在后宅蹉跎一生了。
她可一点都不想被困在深宅大院里,整日里勾心斗角,和一群女人争抢同一个男人。
那场面,几乎想想就让人窒息。
为了今天的出逃,她可费了不少的功夫。
要知道,原身的父亲虽然渣,打定主意要拿大女儿的天资去换小女儿的仙道通途,但毕竟还是要脸面的,自然要将此事藏好。
便将原身这样一位娇养在闺阁内室之中的千金小姐捆绑起来,偷偷藏在了自己书房的暗室之中,又用傀儡代替了原身住进了阁楼里,对外宣称大小姐突然生了急症,需要静养,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就这样,将原身困在暗室里数日。
日日以灵药滋补她的身体,待原身体内灵气高涨到一定程度后,便可剖出灵根,取出精血,供养小女儿了。
少女在脑中不停回忆着,往日陆父来时开门的动作,照葫芦画瓢地解开了暗室的密钥。
逃出暗房后,她小心翼翼地朝着大院门口方向移动着。
值得庆幸的是,原身并不真的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倒是个天生反骨,又因为陆父的忽视,多次偷逃出府,竟也能将府内护卫巡逻情况摸个透彻。
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往日经验,少女顺利的避开了巡逻的家丁和护卫,从外墙的狗洞里钻了出去。
钻出狗洞后,少女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警惕地看了看西周。
此时雨还在下,行人们都在匆忙躲雨赶路,根本没人注意到有个女子,从阴暗的墙角处爬了出来。
那么,便可开始下一步了。
少女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头也不回地向着东方跑去。
出来前她特意摸了摸暗室内桌上的茶壶,仍然留有余温,按她近几日的估算来看,壶中茶水从滚烫到凉透,她的脉搏大约需要跳动2200余次,也就是大约30分钟。
陆父刚喂她吃过午饭,按照他平时的习惯看,两个小时之内,他绝不会再回到暗室。
而据她从暗室中逃出到离开陆府,至少花了30分钟。
那么至少一个小时后,陆父就会派出追兵来捉拿她。
恰好,原著里这段剧情发生时,正逢各大仙门招募弟子之时,也就是说,她只要能在一小时内跑到距离陆府最近的仙门驻点中,成功混入应选队伍中,就暂时安全了。
怀揣着这样的希望,少女身上的寒气似乎都弱了几分,她拼命的在雨中奔跑,生怕慢了就要被陆府的人捉回去,面对那未知的命运。
她明白,这就是一场豪赌,赢了,她从此便可天高海阔,一身轻松;输了,便要面对陆父的怒火和报复。
所以,她绝不能输!
————“骨龄十六,金木土三灵根。”
“骨龄十西,水木双灵根。”
“骨龄十七,单一火灵根......”陆青颖赶到衡阳宗驻点时,殿内己经围满了不同年龄的人。
他们之中,有些是来测试的少年,有些是陪同的亲友,熙熙攘攘的挤做一团,每当出现一个具备灵根有资格进入仙门的人选时,人群中就会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陆青颖吃力的穿过拥挤的人潮,挤到了等待测试的少年人的队伍里,眼里充满了期盼,恨不得立刻挤到队伍的前面去,赶快测试。
这样,她的未来才算是真正有了保障。
作为原著中被人强行提取精血供养女主的炮灰姐姐,无论如何,她的天赋都绝不会差。
只要能顺利完成测试,那她就一定能进入衡阳宗,哪怕只是一名小小的内门弟子,也可受到宗门的庇护,再不是陆父能轻易拿捏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测试的队伍缓慢的向前移动着,可比起那长到看不见头的队伍来说,这移动的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这样的折磨下,原本激情澎湃的少年们也都渐渐变得萎靡不振,有些人索性原地找起了同伴,胡乱地侃着大山。
对此,陆青颖倒没什么感觉,她本人是个典型的i人,本就习惯了独处,何况现在她正一心庆幸着自己能逃出生天,心里不知有多么高兴,更不会在意那外界的小小变化了。
殊不知,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早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比如,此刻站在她正前方的粉衣少女。
“这位姐姐,看你一脸淡定,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部消息呀?”
那粉衣少女目光晶亮地盯着陆青颖,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好奇:“还是说,姐姐是胸有成竹,所以才这样冷静的?”
陆青颖愣了一下,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却仍强撑着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没有什么内部消息,也并不胸有成竹。
只是我天性怕见生人,一面对这样的大场面就容易面无表情,也惹过不少误会。”
少女撇了撇嘴,“这样啊,我看你这么冷静,还以为你知道什么呢。”
陆青颖继续无奈摇头:“你就看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哪像知道什么内情的,不过是走投无路,想来搏一搏命运而己。”
她这话说的完全出自真心,完全没有半分掺假,那目光里的真诚和外表的狼狈,完全哄住了对面的少女,让少女的心中生出了不少好感。
陆青颖的刻意引导,让少女很快就将自己来衡阳宗的原因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那坦诚的模样,完全没有一点防人之心,让人一看便知她定是位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
倒让陆青颖生出了些许欺骗小朋友的负罪感。
陆青颖一遍默默唾弃着自己,一边听赵霓裳愤愤不平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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