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道中落后,我忆起祖父曾说,叶家还欠我家三百两银子。
到江南却得知,叶家家主刚被斩首三日。
抱着侥幸的想法,我踏入了叶家。
府邸所有东西都被洗劫一空,空荡荡的前厅里只余一素缟少年端坐。
我将欠条拿出,如实说明缘由。
他沉默许久,最终淡淡道:
府里没有三百两了,这样,你把我卖去东街菜人市,听说幼子三两一斤,我应当够数。
若有剩余,麻烦您寻一副棺椁,抽空将我父亲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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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道:
我知这想法太过无理,只是娘亲早亡,树倒猢狲散,这府里如今只剩我了。
您若不嫌弃,便随我走一趟,耽误不了您太长时间。
少年面容如玉,那双清澈的眸子微微垂下。
我看着他,想起祖父曾经说过的:
那叶家现今的嫡子天资聪颖,若是能求个人情,让他教教我们家阿苕这个木脑袋,倒是极好的。
当时的我只因祖父说我是木脑袋而生气,如今见这孩子,我倒真感觉,他好像确实比我聪明。
我眨眨眼睛,轻声问他:
去了,就能有三百两了吗?
他一愣,随即皱起眉头看了看自己:
虽说最近清瘦些,但是三百两,应当还是有的。
我松了口气,点点头便同意了他的说法。
东街路不算太远,但是出发时我还是等了这个孩子很久。
再出府时,他穿一身紧巴巴的外衫,非常郑重地看了一眼叶府那漆红大门。
他说:
不好意思裴姑娘。
这最后了,我收拾得久了些,走吧。
看着他不合时宜的衣服裹在身上,想了想,我最终还是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袄子披在他身上。
冬日天冷,我阿弟便常冻伤。
冻伤了以后不好将养,你好生在意自己些。
孩子狐疑看了我一眼:
以后?
接着,到底是将袄子往身上拽了拽。
东街菜人市人少,隔了老远,我都能闻到里面传来的冲天血腥味。
奇怪的是,明明这么多屠夫,案板上的肉却是空空如也。
看见我们进来,本来攀谈的屠夫们瞬间停了声音,看向我们的眼里闪出光。
不,准确来说,是看向这个孩子。
哟这不是叶家小公子吗
来来来,来我这里,我这里给的价格高
这越来越没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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